许翰和祁海走远。
落叶堆中。
突然,一道身影钻出。
除了张元青,还能是谁。
但此时,他的状态却有些凄惨。
左耳处,暗红鲜血流出,隐约可见一只蜈蚣尾巴。
张元青面无表情地抓住蜈蚣尾巴,用力拽出。
噗哧一声,鲜血四溅。
张元青身形也抖了抖。
蜈蚣不断扭动,想逃离张元青把握。
他看了蜈蚣一眼,随后,将蜈蚣置于手心,握紧。
绿色汁液溢出。
蜈蚣彻底停止动弹。
将蜈蚣尸体随意丢至一边。
张元青瞥了眼许翰和祁海消失方向。
“许翰是个好队长,我以前倒是看错他了,不过可惜……”
张元青看了眼自已细小的胳膊,摇摇头,脸色有些阴沉。
他深吸一口气,按原定目标,往六壬河下游行去。
……
……
竹屋中。
谢必安沉思着。
虫书记载,在魔宫蝇影响下,人变虫的过程中,会不自觉向周围散发一股奇异的波动,吸引虫的汇聚。
原本,谢必安还以为,此波动吸引的,仅虫渊之“虫”。
但现在看来,波动对地表之虫,也有影响。
通过魔虫视角,谢必安发现,蜈蚣钻入张元青耳朵后。
又有许多虫子,往其方位汇聚。
要是慢走一步,恐怕,他就真成虫巢了。
地表虫与虫渊“虫”之间,有无关系?
谢必安想了想,还是将疑问按下。
信息太少,得不出结论。
“不过,那家伙是个狠角色,蜈蚣都咬穿耳膜了,动都不动一下。”谢必安感慨道。
……
……
第二天。
谢必安从修炼状态苏醒。
第一时间,便察觉竹屋外,那道熟悉的气息。
“梁向荣,他又来了?”
谢必安起身。
他也不可能一直让冰牢术将竹屋冻结。
既然对方执意寻他,那就见一面好了。
谢必安抬起手。
身周白色寒气,纷纷汇涌而来,将其包裹在一寒气云团中。
片刻后,云团消散。
地上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坚冰升华为水蒸气。
竹屋外,冰牢也在迅速融化。
不一会,便化作一滩水渍。
嘎吱一声,竹门开启。
谢必安仿佛刚看见梁向荣一般,“惊讶”道:“皇叔,你待在这儿多久了?”
梁向荣顶着黑眼圈,闻言,没好气道:“待了一晚上。”
说罢,他又补充了句,“若非我担心打扰你修炼,早就一个灵术,就这破冰屋给拆了。”
谢必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招了招手,示意道:“皇叔,里边请。”
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梁向荣脸上也有些臊的慌。
他连忙几个跨步,进了竹屋。
……
……
雪茶的茶香飘散,冰凉之气,渐渐沁入心脾。
谢必安放下茶杯,率先开口道:“皇叔,不知你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喝了几杯雪茶,梁向荣心中烦闷之气,倒也消去不少。
他放下茶杯,仔细打量谢必安。
谢必安没说什么,任由对方打量。
甚至,他还给自己添了杯茶,拿起茶杯,正准备饮。
突然,梁向荣道:“你不是梁正奇吧?”
虽是疑问句,但他语气,却很是笃定。
说罢,梁向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必安。
似乎想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来。
但让他失望的是,谢必安并未如他想象般,惊慌失措。
只是举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了顿。
随后,谢必安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这才道:“皇叔,何出此言?”
梁向荣缓声道:“梁正奇这小子,我是知道的,他的武资奇烂无比,而你如今,却突破至灵窍境。
究竟开几个灵窍,我没见你出手,倒不清楚,不过,那道将竹屋冻结的灵术,我没把握击破,这已说明问题。
你开启灵窍,定比我多,而一个武资奇差的家伙,有这样的晋升速度?这只是其一。”
说着,梁向荣轻酌一口茶水,接着道:“其二,便是梁正奇根本不可能拥有阁下这般精湛的医术,我梁家,也根本不擅医术!”
“此二者,你当如何解释?”
说罢,梁向荣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必安。
谢必安叹息一声,放下茶杯,道:“好,既然皇叔想要一个解释,那我便给你一个解释。”
梁向荣道:“我洗耳恭听。”
谢必安淡淡道:“此事,需从我出梁都后说起,那日,我与部将行至驿站,吃饱喝足后,我便上床休息。
但半夜,卫英纵突然叫醒我,他跟我说,驿站着火,让我赶紧随他逃离,我一看,果然是,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我一皇子,哪见过这阵仗,当即慌了心神,匆忙套了几件衣物,便随卫英纵,逃出驿站。
逃出驿站后,回过神来,我这才发现,除卫英纵外,我剩下所有部将,都已丧生火海。“
梁向荣质疑道:”不可能,驿站身为官府掌控之地,建造经过严格把关,岂会说起火就起火?更何况,你部将不是虎贲禁军吗?就算火焰势大,也绝不止逃出你和卫英纵二人。“
谢必安叹了口气,道:”待我冷静下来,我当时也产生如皇叔这般疑问,正想向卫英纵探寻。
就在那时,卫英纵突然跟我说,有人接近,让我小心,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后,就有几十个蒙面人,围了过来。
我这才明白,驿站大火,定是他们搞鬼,而那些部将,逃不出火海之因,也说不准与他们有关。“
梁向荣皱眉道:”你可是大梁皇子,谁敢对你动手,就不怕梁皇大怒,诛灭九族吗?难道说……“
”没错。“谢必安”苦笑“道:”他们正是我大哥二哥,派来追杀我的,卫英纵死命拖住蒙面人,这才让我逃离。
但那驿站附近,周围到处是山,更何况当时尚处深夜,月光都没有,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慌乱下,心中只想着跑快些,逃离追杀,竟一不小心,跑至一处绝地,悬崖!
待我反应过来,身后蒙面人也追上前来,他们手中还提着个带血的脑袋,也就是我爱将,卫英纵的。”
说着,谢必安似乎提到伤心事,有些难受,拿起袖子,往脸上擦了擦,似乎在暗暗抹泪。
梁向荣也没催促,似乎理解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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