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振亮走了。
走时步履轻快、充满期待。
他觉得，回本之期已经离他不远了。
所以他没法知道后面的事，不然一定会使劲抽自己两个耳光。
“小狼。你是说帮人买股票？”
“嗯。”
“股票是什么？”
“比如说一家饭店投资是一万块，但是饭店想扩建还差十万块，然后把这十万块分成十万分，以凭证形式销售，买一份，你理论上就拥有这家饭店十万分之一的收益权利......”
陶振亮走后，谭思春和沈子浪两人再次凑到了一起。
一个脸上全是懵逼之色，一个像是邻家大孩子一样人畜无害的解释着。
终于，谭思春大概明白了股票是个什么玩意。但明白了股票是什么，他变得更糊涂了。
“小狼。既然这股票能涨能跌，你怎么保证就一定能帮人家赚钱啊。”
怎么保证？
沈子浪笑了下。
老八股后来是什么样子，他是一清二楚的。
在那位伟人南巡之前，所有的股票都会出现一波疯狂的暴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至少都是三倍涨幅。
不过这些东西是肯定不能说的，说了对将来的发展并无什么意义。
考虑了片刻，沈子浪笑着开口道。
“老孙头知道吧？”
老孙头？
谭思春楞了下，一时不知道沈子浪是什么意思。
在他眼里，老孙头跟现在他问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是貌似高大上的股票，一个是混迹在村里的老油条，两者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你是说孙小娟他爷爷？”
“嗯。”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老孙头的药你听过吧，包生男孩，不生男孩不要钱。”
顿时，谭思春嘴张的快能塞下去一个鸡蛋。
老孙头在禾山镇也算是小有名气，手里据说掌握一种药可以包生男孩，不生男孩不要钱。
这种东西有多大的市场那不用想就知道，不少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去买药。
然后就有人发现，老孙头的药真的很神，喝下去一副药，真能怀男孩，但也有人发现，有时候老孙头的药没用，喝下去，还是生女孩。
生了男孩的人对老孙头的药深信不疑，见人就把老孙头夸的跟神仙下凡一样，不信的人呢，也没什么怨言，因为老孙头没占他任何便宜，只怪自己点子背。
因为老孙头在卖药的时候就说过，包生男孩，但如果太倒霉，喝的不是日子，还是会生女孩。
但渐渐的，人们就发现问题了。
镇上喝过老孙头药的，生男生女的比例和以前好像没什么差别。
“明白了？”
看着谭思春震惊的样子，沈子浪笑着问。
谭思春当然明白了，要是这么明显他都还不明白，那可以去一头撞死了。
“小狼。这不是骗人么？”
“这怎么叫骗人呢？骗人钱了还是骗人色了？骗子的定义呢，是骗取对方获取好处，别人赚钱呢，说明我是对的，给我服务费是应该的，别人不赚钱呢，我一毛钱好处没要，你说哪里骗了？”
“......”
谭思春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接着，谭思春就兴奋起来。如果跟沈子浪说的一样的话，那确实是一条发财路啊。沈子浪可是说了，开个股票账户最低都要一万块，能买股票的人个个都是有钱人。
忽悠这种家伙，那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起码比那些大师去忽悠厂里的下岗职工强几百个来回。
劫富济贫嘛。
“小狼。那我干什么？”
谭思春兴奋问道，眼里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两人从小一块玩大，他相信沈子浪要是发财一定会带着他的，不然也没必要让他一起过来了。
谭思春干嘛？
来的路上沈子浪就想好了。
一个人的精力、时间终究是有限的，要想走在人前，团队才是最关键的。谭思春虽然很多人都会骂他不是个东西，但他为人讲究、重感情，而且敢打敢拼，来做团队的核心人物再适合不过。
“春哥。要想让别人相信，咱们得拿出实力，这样，你.......”
“这样就行？”
“为什么不行？你放心吧，我保证没问题，再说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嘛。”
“......”
半个小时后。
一个身穿花衬衫、带着蛤蟆镜的青年手里拿着根竹竿出现在了证券营业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青年手里的竹竿像是一杆大幡，上面用毛笔字写着几个大字。
“机缘所致，财富在此。真空电子，一个月后价格必上2500元。”
青年的打扮很惹人注目，手里拿着大幡更是引得过路人频频侧目，几乎是个人路过都会朝青年看上一眼。有人指指点点，有人眼里充满好奇。
————
禾山镇高中，沈子浪独自一人迈着步子走进了校园。
再次回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一些淡忘的记忆开始逐渐复苏。
教学楼附近的大树上挂着一口锈迹斑驳的铜钟，尽管钟声未响，一种清脆的声音却已经在沈子浪意识中响起。
清脆、响亮。
校园里静悄悄的，一路人没遇到什么人。
沈子浪不急不缓慢慢往前走着，最后在一间教室前停下了脚步。
教室里，一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正在讲台上讲着什么，但忽然，她感觉到门口似乎站了一个人。
转头一看，就看到沈自浪站在门口似乎有些犹豫。
“沈子浪。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早上肚子疼。”
面对着班主任孙小梅的质问，沈子浪睁着大眼说着瞎话，脸上全是怯生生的不好意思之色。
这货，早已经把撒谎练到了鬼神难察的地步。
“不要紧吧？”
孙小梅关心问着。
至于沈子浪是不是撒谎孙小梅根本就没去考虑。
因为全班任何学生都会撒谎，但沈子浪绝对不会撒谎，任何人会逃课，沈子浪也不会逃课。
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说的就是沈自浪这种学生。
“现在没事了。”
“那赶紧进去吧，把别的同学的笔记借来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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