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而论道,一方有意,一方有心,大家其乐融融,其情切切。
夏梓阁内,先前的浪声靡语,消弥不见。
偶有一两声低笑浅语,从中隐约传来。
狐悦听在心中,如同猫抓,却又不便上前一探究竟。
他百无聊赖,躺在一处殿檐之上,怔怔发呆。
“灵姬淡雅,犹似素菊。”
狐悦啐了一口,狠狠而言:“让你给本大爷装,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这朵素菊置于身下,好生摧残……”
他一脸狞色,怔望当空,楞楞出神。
良久之后,狐悦摇了摇脑袋,翻身而起,自语道:“不行,小鸟人阴险无比,浑素不吃,我怕这帮浪货又白搭功夫了。”
想到这里,狐悦心中甚是烦燥。
“算了,不能干等着,还是召唤狐云,打探下风声吧。”
狐悦一声嘟囔,抬手取出通讯骨盘,抛向当空,打入一丝灵力。
状似狐耳的通讯骨盘,嗡嗡一颤,灵力大放,幻出一头血色灵狐,森盯着狐悦,栩栩如生。
“联系狐云!”
狐悦双目一闪,爆射出两道血光,打入狐影双目之中。
血色狐影,嘭然炸烈,化为一团血雾,继而迅速聚于一处,幻成一头皮毛鲜丽的橙毛灵狐。
“六弟,找我何事?”
橙毛灵狐,双目一眯,口吐人言,言语间透着一丝厌恶。
“云三哥,没事就不能找你聊两句吗?”
狐悦腆着脸,嘿嘿一笑,厚颜无耻的说到。
“行了,别跟我套近乎。”
橙毛灵狐冷冷而言:“有事快说,有屁速放。”
“三哥就是三哥,快人快语,够爽快。”
狐悦点头哈腰,卑微一笑,问道:“三弟直言了,阁内哪帮浪货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大家相安而坐,平心论道。”
橙毛灵狐翻了个白眼,语中透着不爽。
“平心论道?”
狐悦双目鼓凸,气极败坏,跳将起来,破口大骂:“这帮浪货脑子进水了。”
“小鸟人还是有两下子,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迷其心智的。”
橙毛灵狐言道。
“怎么?三哥都看好小鸟人?”
狐悦难以置信,瞪着橙毛灵狐。
“不是看好,是实情。”
橙毛灵狐坦然而言。
“难道比三哥还厉害?”
狐悦一脸惊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哥可是结丹后期之境,居然对一名筑基小辈评价如此之高。
“不好说。”
橙毛灵狐略一思索,答道。
“不可能!”
狐悦尖叫,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你别忘了,虎啸皇子天资异禀,实力可比结丹中期之辈,与我等也可抗衡一二。”
橙毛灵狐冷冷一笑,好心提醒道:“你自己收敛点吧,别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狐悦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为什么?都欺负我。为什么?”
“来日方长,你好自为知吧!”
橙毛灵狐目中闪过一丝悲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方才在我大殿中听到的一些论道心得,颇为独特,留于骨简之内,你先参悟一二吧,对你结丹或有所助。”
橙毛灵狐好心劝慰了一句,嘭的一声,炸为一团血雾,消弥不见。
“多谢三哥。”
狐悦望着血雾,怔怔发呆。
“结丹?能结吗?让结吗?”
狐悦一声苦笑,收起骨简,转望向夏梓阁。
一双狭长狐目,血光森森,满是毒怨。
时光飞逝,夜半将至,夏梓阁内,忽然传来一阵莺歌燕语,顿时热闹起来。
大堂之上。
羽问天满心欢喜,起身相送:“诸位仙姬慢走,问天不送了。”
“今日之谈,发人深思,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白灵灵手挽意儿,拥着诸姬,走向门外。
临近门槛,她不忘回眸深望,情深意切。
“能与众位仙姬坐而论道,实为问天三生修来的福份。请慢走。”
羽问天脸堆笑意,心中却是巴不得这帮瘟神赶紧走。
他还是低估冰晶血火雄虫的壮阳之效了,竟然压制不住。
转眼间,梦魅九姬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羽问天长嘘了口气。
“像不到浪姬的毒术,如此厉害。”
羽问天嘀咕了一声,暗自心惊。
四阶铁逆树解去浪姬之毒后,对雄虫壮阳的药性,仅吸食了少许,便达到了极限。
剩下的大部分壮阳药素,此刻在他腹肚之中,姿意翻卷,如同烈火,熊熊激燃。
听闻狐妖一脉,尤擅阴阳采补之法。
再不送走这帮祸国殃民的绝世妖精,自己恐怕要失去理智,打开杀戒,最后力竭而亡。
想到这里,羽问天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大骂白灵灵不安好心。
眼见诸姬已走,他不作停留,立马转身回房,紧闭大门,盘坐在床,迫不及待运功逼毒。
方一坐下,他又不放心,紧忙祭出六杆八卦黑旗,打入天上地下,东西南北六个方向,才算心安。
可是盘坐在床,羽问天脑袋发胀,脸色潮红,喘着粗气,怎么都无发静心行功。
腹间欲火,如涛而起,连绵不息,不断冲击着心中理智,令其数度失守。
紧要关头,羽问天咬紧牙关,硬凭一股坚韧意志,祭出全部水行灵力,在道种混沌之泪引领下,一次次的扑灭欲望之火。
然而,雄虫壮阳之毒,如附骨之蛆,一时半刻,难以灭净。
羽问天心有所忧,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万一白灵灵去而复返,自己真的要栽到这里了。
不过六合天门阵,能挡下狮千重和狼原两名结丹后期之辈几翻强击,一旦事情有变,还是能为他争取一些时机。
想到这里,羽问天稍安,强行摒去杂念,一心一意,调起水行灵力,游走周身,四处灭火。
此刻,夏梓阁门前,狐悦慑手慑脚而来,一脸凝重,站在原地,一对尖尖狐耳,幻至蒲扇之巨,嗖嗖疾抖,高幅震动,生出层层虚影,却又悄无声息,状极诡秘。
缕缕黑气,从层层耳影之中,缥缈而出,融入夜色之中,穿过门板,如入无物之境,向夏梓阁内部渗去。
“六弟,你疯了不成?敢动用血魄夺舍术。”
一道橙影,从莞尔圣宫之顶,飞速掠来,一声惊喝,如同炸雷响在狐悦耳旁。
四周夜色如水,寂静如初。
显然,来人动用秘术,不想惊动羽问天。
狐悦置若罔闻,继续催动秘术,一对巨耳,嗖嗖狂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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