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吃饭喽!”
在这人扎堆的时候,一个一个的,也不知怎么了,说到吃饭,便由衷亢奋起来,用筷子敲碗、敲盆子、敲桌子………敲什么的都有,杂七杂八的声音渲染了整个广场的上空。
老人与孩子都被安排进了食堂里,留在广场各棚子里就餐的就是中青少年人了。
当然,倘若此时此刻让他们进食堂里用餐,想必也没有人想去,广场上用餐,多有意境!
抬头看天,低头看丰盛的菜肴,然后大口大口的吃,无所顾忌地吃,此乃人生最大乐事也。
还有伺机想进来蹭饭的人,在几个大门口聚集,聚集到一定程度后,羽林卫的人实在看不过眼了,过来请示郑亨,郑亨又请示骆井傳,骆井傳又请示皇上。
与民同乐!
皇上大手一挥:“赐食。”
一时之间,连学院的桌椅板凳都搬了出来,在各大门口两侧的人行道上摆上。
幸喜,人行道建造的宽,足有十五米,并排摆三桌都轻轻松松的。
“真有饭吃啊!”
有人不相信地使劲搓着手,这些人都是邻近坊间的小市民,本来只想瞧瞧热闹的,即便瞧不见,听一听也好啊!
这时代的娱乐实在大匮乏。
“为什么不放我们进去享用?”
有人得寸进尺了,这就是人心,羽林卫守门的兵士撇了撇嘴。
不过,还没等他们中任何一个回话,有人就跟着说了:“放你进去?你谁啊?你知不知道,里面都是达官贵人,我们是什么?小老百姓而已,不在一个层面上,哪能同桌用餐?”
“你这话……值得思量。”
“…呗!还值得思量,难不成你还把自己当文人了?”
“我把自己当文人怎么了?与你何干?”
“停停停!你们俩可以了,我们本就是来听热闹的,却不曾想还有饭菜吃,多好的事啊!”
“好什么好,这么冷的天,怎么着也应该给我们弄几个火……”
“火来了,让一让!”
“还真给我们送了煤火来,这定仁坊的老板,还真是大气!”
“那是,因为有了这定仁坊,使得我们几个坊间的生意也好转了许多。”
“这等好处算什么?如果不是放了年假,我等也是随意进出定仁坊的。”
“看把你等得瑟的,不就是在里面上工吗,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有我这日渐红火的生意挣钱?”
“你挣钱多怎么了?说到底还是一个小生意人,小气吧啦的,连年饭都舍不得在家吃,非得没脸没皮的来这里蹭。”
“呵呵,真是怪了,好像准备在这里用饭的只有我等,你就不是,那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我…”
“上菜喽!”
一个一个的威武汉子,举着大托盘鱼惯而出,将托盘里的菜一一摆上,一边摆,还一边唱喏。
“清蒸鲈鱼一盘!”
“红烧狮子头一盘!”
“红焖肥肠一钵!”
“羊肉炖萝卜一钵!”
“红烧肉一钵!”
“手撕鸡钝干萝卜丝一钵!”
“哇,还有钵钵菜啊!”
这些人都是品尝过壹品酒楼的钵钵菜味道的。
自从壹品酒楼开业后,在品尝到钵钵菜的滋味后,许多人就定了一个小目标,一月中,至少端一钵钵菜回家让家人享用。
将酒楼做好的钵钵菜端回家吃,可以省饭钱,省炭火钱等,虽然不多,但本着能节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周边的小老百姓很喜欢这么干。
后来,随着定仁坊的开业,只要手脚灵活,每月也能挣上至少两贯钱,经济活了,端钵钵菜的热情也高了。
壹品酒楼做钵钵菜用的都是好油,油也放的足,回家炖上,往里面下菜,味道很好,也能吃上好几顿,认真算下来,仿佛比自己买肉做不会贵,却又省事了不少。
更关键的是,因为油放的足,一个一个的饭量好像小了一些,原本能吃五大碗的,现在只能吃三大碗;原本能吃三大碗的,现在只能吃两大碗……
似乎,这也算节省吧!
钵钵菜摆到拼凑起来的桌子上,有人跟着就送来了小土炉子,小土炉子下面用盛了水的大圆盘子垫上后,才放到桌子上。
忙活的人一个一个看着就很威武,看着不像小厮,摆菜等手面上的却又很熟练。
“你们一个一个的注意了,用饭的时侯小心一些,别把桌子烧坏了,烧坏了到时是要赔钱的,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最后弄得彼此不愉快就不好了,所以,我们先给你们交代清楚,到时谁犯了,也不要放赖,老老实实交钱就行。”
“那我……”
“回锅肉一盘!”
“大蒜炒腊肉一盘!”
“蒸鸡蛋一份!”
“烧鸭一盘!”
“油淋茄子一盘!”
“炒白菜一盘!”
“香菇乌鸡汤一坛!”
……
“这……也太丰盛了吧!”
那人本来因别烧坏桌子的前提交代而有所不愉快的,此时已经忍不住咽起涎水来,巴巴地坐到桌子上。
最后,还给每人上了一小碗燕窝,这才说已经上齐了,让他们愉快享用。
众人这才纷纷说起谢谢来,说是谢谢定仁坊的大老板。
“你们错了,这是当今圣上御赐,与民共享的。”
“谢皇上赏赐!”
有人很是激动,作势还准备朝里面下跪。
“跪就算了,你们就跪了,皇上也看不到,你们有这份心就行。”
话说到这,他们也算是尽职尽责了,也得赶紧回去坐桌子吃饭、喝酒。
小老百姓这边,也有人嚷嚷着怎么没酒?
话音刚落,当真就有人送来了几坛子酒,开盖一闻,浓香的酒味扑鼻而来。
“好酒!”
“确实是好酒,就这几坛酒的价值,都赶超桌子上丰盛的菜肴了。”
“呵呵,今儿这热闹瞧得值得!”
接下来就是喝酒吃饭吃菜,置身街边的他们,好像在享受盛大的狂欢节,一个一个吃得眉开眼笑,喝得酣畅淋漓……
“潇然,你应该让父母留在定仁坊里用饭的,还有你。”
“你呀!总是替他人着想,却从不想想自己。你现在可是我们黎家的大功臣,怎能慢怠了?再说了,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可不只是我一个人,我还有儿子陪着。”
关玥满脸欢喜,含着一丝娇啧地道。
“是,你不只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我们的儿子陪着。”
“嗯,只要有你们陪着,我就特别满足。”
关玥说着,喝了一口汤,笑着赞了一声:“这汤真好喝!”
“不就是鲫鱼汤么,这几天每天都喝,你不厌其烦?”
“嗯,我喝了鲫鱼汤后,奶水多,孩子喝了奶水后,就会更加聪明可爱。”
关玥说得很自然,等说完了,才回味过来,小脸上浮起一抹羞红。
黎玉停忍不住拉了她一只手,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你说你,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这有什么害羞的?”
“可人家……”
关玥羞得低下头来。
说是害羞,其实是激动与欢喜,她越是看自己的相公,就越是喜爱,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哪一天,他的相公也如她五哥般,把她弃之如敝履,她将如何自处?
“其实我五哥已经后悔了,他的真心……”
“他是他,你是你,我分得清,你又何必混为一谈呢?”
黎玉停说着,还帮她理了理额前的一缕发丝,只是,这动作做到一半的时侯,他的手突然停了,脸上拂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玉洁这时是回家了?还是在广场上?”
黎玉停说话间,已经做完了手中的动作。
关玥喝完汤,端起碗准备吃饭时,突然叹息一声,说是她觉得自己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如果没有坐月子这一说,他们此时完全可以去玉洁那,吵吵她,吵得她烦了,再回来。
此时,在二号棚子里,与翦云照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吃饭的黎玉洁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翦云照马上道:“有人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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