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太过于迅捷,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他们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
孟婆被顶的撞出去了足有两米,死神一把拽住了孟婆前倾的身子。他呼吸沉重,眼皮不停地打着颤。
“归儿,没事的,没事的,他们“死神的双眼中,擒满泪水,他十几万年都不曾伤心过,但他还是努力忍着哭的冲动。泪水在眼眶中来回打转。
“父,父亲,你,不要为我伤心,我很好,你哭的样子,真的好丑。呃。“孟婆嘴角渗出了一抹血迹。她吃力的抬起手臂,擦去死神湿润的眼角。
”归儿,别怪父亲,你的母亲并没有彻底消失,她的灵魂来到了这个时空。“
孟婆又哇哇几口,鲜血全都淋到了死神的衣服上,瞬间,绽放出了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花朵。仿佛刚刚张开花苞的玫瑰。
“真的吗,父亲,母亲她真的来了吗。”
“啊,对,就是瑶,落樱可以算是你的弟弟。”孟婆一听咧开了嘴,开心的笑了起来。”我真的是你的姐姐。“
赵昌平抱着落樱走到了孟婆的身旁,瞥眼之间,孟婆背后的伤口当真触目惊心。黑色铁棒深入她的体内,隔着衣服,都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道,还在汩汩往外渗着鲜血。
落樱鼻子一酸。他轻轻蹲在了孟婆的身前。”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本来是可以阻止这一切的。“落樱早已经哭成了泪人,鼻涕眼泪混合在了一起,都挂在了下巴上。
”别哭,小傻瓜,你叫我姐姐就够了,我真的很开心,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孟婆心中的惶恐此时也消失了,她并不是惶恐死亡,而是害怕再也看不到他了。
死神孟婆和落樱心中自然很是清楚,这袭击孟婆的铁棒,乃是主神的暗器,外域神针。当年,主神征伐过许多外域其他的空间。其中,就以外域神针是最为可怕的武器,并非是用于摧毁建筑和空间,而只是用来对付。
当外域神针成功的击中了目标,那么,凝聚在外域神针内部的毒液,会迅速破坏目标的身体机能,摧毁目标的意识,灵魂,可以说,孟婆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罢了,真正意义的死亡。
连死神也是无法抗拒这样的力量。就连杀手蛰伏前的气息,死神都未能察觉到,他都怀疑这是不是真实发生的,只是,看着孟婆渐渐消逝的生命,死神的心仿佛也彻底死去了。
赵昌平到了现在都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他连哭的勇气都失去了,静静的看着孟婆脸色愈发的苍白。他只是想多看孟婆几眼。有这样的一条传闻,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外语神针击中的目标,逐渐会消失,甚至,他人脑海中关于目标的记忆,也都会渐渐地成为残影,最终目标的所有都不会留下,没有人能记住目标的存在。也想不起与他有关的一切。真是残忍至极。
“赵昌平。我真的要走了。”孟婆吃力的笑了一笑。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呵呵,你别说傻话,你走了,那些人还喝什么呢。他们投胎前,连你这么个美妞都看不到,该有多伤心啊。“赵昌平轻轻抚摸着孟婆的;脸,感受着她愈发冰冷的温度。世事变化无常,连神都无法逃避的宿命。
“我真的好嫉妒青女,她能得到你所有的爱,我只要能赶上她的三分之一,我就很满足了。赵昌平,你喜欢过我吗。”孟婆笑容渐渐地僵硬,她心中多么希望,赵昌平哪怕是骗她一下也好啊。
赵昌平轻轻拾起了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额前。久久沉默。他不想欺骗孟婆,他的心里实在乱的很,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心只属于青女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人了,只是,对于孟婆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我知道了。赵昌平”孟婆手上一轻,她侧头偏向了一边,就此死去了。
“我爱过你。”赵昌平嘴唇哆哆嗦嗦,他说出这句话已经晚了,孟婆再也听不到了,她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人死了,他的灵魂至少还能轮回。经历轮回后,他又得到了重生,只不过是一辈子的记忆消失罢了。孟婆的逝去,也只不过成为了外域中的尘埃。
看着她的身躯渐渐地消散,化作了五彩斑斓的光斑,众人都抬头看向了光影的尾迹,仿佛绚丽的焰火,绽放出生命最后的灿烂。
“没想到啊,没想到,赵昌平,都是十来次了,你居然还是这么蠢。”
“那不过是嫦娥妹妹做的面膜罢了,女人嘛,保持容颜不老,这都是天性。”
赵昌平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孟婆的过去,记忆画面来回不停地切换着。“傻丫头,你慢走。“
黄泉窟上空盘旋着无数黑色的乌鸦,口中发出了极其悲惨的鸣叫。似乎,正在为孟婆送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昌平只如同雕塑一般,他一言不发。
死神浮起脸上黑雾,他拍了拍赵昌平的肩膀。
“归零,我要走了,回到世外,知归,她也不希望我们会难过的。所以,你好好振作吧,外域的坍缩,真的就靠你了,我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说完,死神化作了一缕黑烟,身形凭空消失了。或许,死神,下一次的降临,会在很久之后吧。
落樱有些担心的看着赵昌平,神龙们也围了上来。
赵昌平不吃不喝的已经站了三天,期间,他一动不动。
落樱心中不经有些生气。”赵昌平,姐姐她已经离开了,你振作一点好不好,你难道不想救其他人了吗。青女,小玉,还有你的使命啊。“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赵昌平,他颓然的摊倒在地。
脸紧紧的贴在地上,嚎啕痛哭。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忍住哭泣,可是,三天的压抑只如同一座巨石,压在他的肩上。他终于崩溃了。愤怒,悔恨,以及难言的绝望,他的泪水汇成了一条小溪,干涸的黄泉窟中,长出了绿色的枝芽。
苇原城的重百姓和神龙门,惊讶的发现,黄泉窟已经恢复了绿色,就连徘徊在其中的亡魂们,似乎也得到了超脱,这里已然与天照降临时的景象几乎毫无二致。
落樱抬起脸看向前方的富士山,他微微一笑。看着天照和瑶身影,踏上了超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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