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魔法世界。
这场大雨已经持续了三天,直到今早上的六点才终于停了下来。太阳撕破乌云,将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贪婪的吸收着水汽,森林的呤游诗人奏起了诗谣,唤醒这片土地的生机,小树林随意的林立着,任由青风拂动,享受着暴风之后的宁静,而上面凝结的露珠,在太阳的照射下透出璀璨的光,就像女神的眼泪……
人们知道,天气已经开始转晴了。
此时,赵殒白坐在小矮屋外的树桩上,平静的,耐心的磨着自己的剑,为今天的“工作”做着准备。
“差不多了,走吧。”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赵殒白身后说道。
那是位漂亮的女子,肤如凝脂,眼如碧玉,一头黑色的长发保养的很好,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银亮的光。
她的名字叫云清雪。
听到雪的声音,赵殒白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情,转头看向她,微笑着,那眼神,深邃又温柔。
看到白的这副样子,雪不禁有些脸红,虽然她这几十年看过不少这副样子了,却仍不禁为之动心。
雪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马车:“快走吧,不然就晚了,这种事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嗯。”赵殒白回应道,他将那把刚磨好、锋利的长剑塞入剑鞘,背在背上。随后跟着雪一同上了马车,手持缰绳驾驶马车缓慢行驶起来。
……
“谢谢。”,大概行驶了一半的路程,赵殒白说了他这一路的第一句话。
“不用谢。”
白笑了笑:“我不是说昨天那顿饭,何况,那很难吃。”
“啧。”雪不快的砸巴了一下嘴,但她没有说什么,第一,她确实想的是那顿饭,第二,论做饭她确实做的没有白做的好吃,在这些事情上她是不会耍什么性子的。
“那你说的是什么?”雪问道。
“感谢你一直陪着我,你是个动物都不忍心杀的人,却从未剌下我每次的‘工作’,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在这个时代,刽子手时常是要背负着罪恶感的,那很难受,而为了减轻这份罪恶,大部分刽子手会将自己的心麻木,而你,让我保持了自己的心……,所以,谢谢。”说完白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别自作多情了。”雪躺在车厢的稻草上看着白的背影:“真恶心,一点都不像你。”
“呵呵。”白只是笑了笑。
……
“谢谢。”白又说道。
“这次又是说什么?”
“昨天的那顿饭。”
“……”
对话结束后不久,白已经能够看到行刑处了,不出意外,即使还有一段距离,也能听到人群的吵闹声,根据白的统计,其中看热闹的占百分之四十五,“正义”人士占百分之四十五,带着小孩来教育的百分之三,祷告的牧师百分之二,而仅有百分之五,是知道“真相”,并对犯人感到惋惜的。
“看啊,刽子手来了。”人群较外围的地方,不知谁传出了这样的声音,人们纷纷转头看向白,其中,有厌恶,害怕,恐惧,当然,还有惋惜,只不过很少。
面对人群的视线,白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走下马车,走向人群,人们也很明白的给他让开了道。在这个过程中,赵殒白少不了的听到了不少恶毒的言语,但他不在乎。
这是他的日常。
来到行刑场附近,赵殒白踏着阶梯走了上去,来到中央,才看到了跪在那的犯人。
赵殒白认识她。
她的名字叫雪來,沃尔庄园的一位女仆,因为其心地善良的内心,开朗的性格和漂亮的外貌,饱受大部分人的喜爱。
她对医学很感兴趣,休息的时候时不时会跑到河边,看起医学之类的书籍,也就是因此,他和赵殒白认识了。
赵殒白和雪对药材,医学之类的知识完全不亚于一些大医院的专家医生,他们的小木屋还有一个书架是专门收藏一些医学经典和自身笔记和心得的,因此随着和他们的接触,雪來越发觉得医学的神奇和伟大,和他们的交道也就越发深入,学会了不少知识。约一年后,她的这门才能更是被他的主人看上,之后在庄园的医生那打下手,生活也是越来越好。
那么,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上刑场呢。
这都是因为那一天。
庄园的主人,也就是雪來的主人,是个出了名的色胚,在小镇里,你都能听到不少关于他和除妻子之外的女人在仓库稻草堆里的故事,甚至他本人都会时不时在酒吧宣扬。
所以这次,他对雪來下手了。
他贿赂了庄园的医生,在雪來的水里动了手脚,而当雪來第二天醒来时,她的内心已被恐惧和悔恨所占领。
随后,转变成了仇恨。
自那一天之后,庄园里就传遍了这个消息,不少嫉妒雪來的女仆,也开始添油加醋,随后转变成谣言,犹如瘟疫一般,席卷了整个小镇。
人们对雪來的态度,变了,原本喜爱她的人,开始嫌弃她,原本厌恶她的人,更加厌恶。
她的人生毁了……
雪來不傻,她知道在这里所谓的“天平”无法帮助她,于是她在庄园,很乖巧,乖巧过头了。
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而就在大概一个月之后,庄园的女仆分别在医生的房间和她们主人的房间发现了被勒死的医生和赤着身体,被开膛破肚的庄园主人。
人们在雪來房间找到了满身是血的雪來,而她也毫不避违的承认了。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瘦骨嶙峋的身体,数十道刀伤和烫伤,破了的脓包流出脓水,还有头皮里隐约的跳桑,很难让人想象曾经的她是怎样的。
赵殒白看着她:“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悲哀。”。
“嗯,我知道。”雪來沙哑的声音传来,甚是恐怖。
说着,赵殒白拔出了剑,阳光透过剑,反射在雪來的阴影上。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
“虽然我相信自己的行为有着绝对的理由,但在做完后,却还是感到恐惧,不仅是当时的行为,还有当时的自己,你们刽子手,也会这样吗,我听说,大部分刽子手会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麻木自己的内心……”
“179个。”
“嗯?”
“加上你,一共179个人,死在我手下,并让我觉得难受,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和他们的‘故事’,我不会忘记。”说着,赵殒白将长剑举了起来,瞄向了雪來的“细颈”
“是吗……”雪來说道。“那样不会活的很累吗?”
“会的。”赵殒白说道,他手中的长剑挥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明亮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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