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汨连忙补救。
“父亲。我大哥脾气暴躁。我母亲也是为我着急说错话。你就原谅我母亲吧？”
教不好女儿，作为父亲的杨忠也有责任。
杨忠自责，耐着性子说话。
“阿汨。你大哥将来要袭爵，还要肩负起守护杨家的责任。你大哥是怕你嫁给六殿下为妾，受委屈。伽罗肯定给荣茵说过，你比六殿下身边的其他女人单纯。所以，荣茵才愿意把你留在她身边。”
杨忠也在委婉规劝徐蝶舞，让徐蝶舞知道轻重适时收敛。
徐蝶舞在杨家生活，还得倚仗杨忠，自不敢再多嘴，给杨汨使了一个眼色。
为了让父亲杨忠饶恕生母徐蝶舞犯的错误，杨汨扶杨忠坐到案几前。
“父亲。如果荣茵不安好心呢？”
杨忠叹气。
“人心最难猜。李盼祯想进宫，使劲手段也没成功上位。你的性格直率，根本不是后宫女人的对手。伽罗求陛下恩赏，将你特别安置。你就比李盼祯多一条富贵路。你要想办法和荣茵，和睦相处。”
听到女儿前途大好，徐蝶舞心里也好受些，自顾坐到杨忠身侧。
“郎主。女儿有希望嫁给七殿下为正妻吗？”
“有。得罪荣茵，就是得罪独孤家。独孤家虽然没了以往的尊贵，但独孤家有威望。独孤家的重要性，陛下深知。幸亏女儿得了这个官职，不然女儿过不了多久，只会被皇太后下懿旨指给六殿下当妾。”
杨汨似懂非懂。
“父亲。难道这就是，陛下哄着独孤伽罗尽力拉拢，而不娶独孤伽罗的原因？”
牵扯到宇文邕，杨忠在不明利害关系的女儿面前，也不好说得直白。
“信任与提防并存。”
杨汨不解。
“提防什么？”
“表面上对你好说话说得好听，未必是真心对你好。你在宫中当差，要永远记住这一条。”杨忠是真怕杨汨再被人利用。
杨汨琢磨。
“父亲说得对。李盼祯，就是这种人。”
说了那么多，杨忠只字不提惩罚杨坚。
这样看来，徐蝶舞只能认栽。
若是杨忠冷落徐蝶舞，那徐蝶舞在杨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徐蝶舞只能主动讨好杨忠。
“难道皇太后表面上对我们女儿好，实际上却想让我们女儿去对付荣茵？让杨家和独孤家结仇？”
不管怎么说，徐蝶舞还是杨家人。
杨忠也想消除徐蝶舞对杨坚的恨意。
“你只看眼前这点利益。阿坚想得比你长远。阿坚知道女儿在宫中待不长久。如果今后女儿是以六殿下妾的身份被送出宫，没人敢娶女儿。女儿只能去寺庙度余生。有了这个特赏......”
徐蝶舞反应过来。
“陛下原谅女儿过往的错误。即使女儿出宫，照样可以嫁给世家大族子弟当正妻。是我愚笨，错怪世子。”
徐蝶舞认错，杨忠也得给徐蝶舞一个台阶下。
“你终于开窍了。阿坚脾气不太好。但阿坚向来疼爱阿汨这个妹妹，自然不能容忍，阿汨做妾被欺负。从小到大，阿坚处处护着阿汨。哪怕出去玩再累，他也是背着阿汨。”
说到兄妹之情，杨汨真的无法挑剔杨坚这个大哥。
关系到家族的大事，杨汨不精通，也怕自己掺合做错决定害了家人。
“父亲。今日的事，就算了。但你也得给我大哥好好说说，不能再打人。之前，打侯莫陈晖，还是你提着礼物去道歉。这要是哪日和陛下再打架，怎么办？”
杨忠爽快答应。
“我会找你大哥好好劝劝。实在不行，我就断了他有月钱。”
站在门外的李圆通，特意走到柜台前，大声催促：“掌柜的！快上吃食！”
听到李圆通的声音，杨忠也就没再与杨汨说话。
随即。
店小二赶快给杨忠上早膳。
李圆通去到饭馆门外，苦劝东张西望的杨坚：“世子。你父亲在拼力维护你。你就回家吧。”
杨坚眉头拧成一团。
“别烦我。”
李圆通小声问：“我们还吃早膳吗？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去......”
杨坚改主意。
“吃。”
李圆通跟着杨坚，又进到饭馆。
杨坚在一个空位前坐下。
李圆通叫掌柜上早膳，顺便把杨家所有人的早膳钱结清。
用完膳。
杨坚领着李圆通，到街道上：“圆通。你说伽罗会走哪条道？”
李圆通赶快捂住杨坚的嘴：“世子。我求你了。你这话万一被别人听到传到尉迟家，你没好果子吃。”
杨坚拉开李圆通的手，恼火：“我给你说过很多遍。不许捂我的嘴。你再这样，我会揍你。”
李圆通用自己衣袖给杨坚擦嘴：“世子息怒。蜀国公可能会找你问话。你嘴上有油，这会丢了随国公府的脸面。”
杨坚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向他这边过来。
“你个乌鸦嘴。”
李圆通顺着杨坚的目光望去。
坐在马车内的尉迟迥，正巧也掀开坐的马车车帘向外看，与李圆通的目光相撞。
李圆通懊悔。
“世子。我错了。”
“有空再和你算帐。”杨坚调整表情。
尉迟迥的马车，在杨坚面前停下。
“阿坚。”
杨坚挤出笑脸，向尉迟迥揖礼：“师叔。早。”
尉迟迥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杨坚委婉回道：“我妹妹从宫中出来。我顺便请家里人在这里吃早膳。”
“......”尉迟迥有点看不透杨坚。
杨坚笑道：“世叔。要是您公务不忙，可以与我父亲一起用早膳。这里，空气好。”
这正合尉迟迥的心意。
“好啊。”
杨坚扶尉迟迥下马车。
李圆通心里暗笑，他家世子还是很会做人。
杨坚和李圆通引着尉迟迥，去到杨忠所在的包厢门外：“父亲。我尉迟世叔来了。”
正在用膳的杨忠，赶紧带着徐蝶舞和杨汨站起身。
尉迟迥呵呵一笑。
“随国公。我来找你有点事。我们外面说。”
徐蝶舞和杨汨识趣，马上退到门外。
杨坚关包厢房门。
杨汨靠到杨坚身侧：“大哥。他们......会聊什么？”
“看样子，应该不是好事。”杨坚叫杨汨带徐蝶舞赶快回府。
李圆通轻声问杨坚：“蜀国公一早来找你父亲谈事，会不会与伽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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