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若,练剑的时候专心点。”
“好。”凤洛回神应答道,那剑竟然折断了花枝,怪不得父亲提醒他。
花落在白衣上流觞曲动,一时间他又恍了神,回到南都城的第七日,他觉得这些日子都过得这般了无生趣。
凤越冲着凤洛那边喊道,一抿清酒。钟离氏举止端庄幽雅,微凝眉。“老爷对其若过于苛刻了。”
凤越拉着钟离氏的手,“夫人,我哪有苛刻,是其若分神了,你看花枝都折断了。”
钟离氏顺着方向望去,“还真是,你说这其若最近是怎么回事,我常常见他失魂落魄的。”
凤越只笑不言语,钟离氏当然看出了猫腻。“快说,其若到底想什么呢?”
“其若想什么我怎么知道?”凤越又喝了口酒。
钟离氏夺过酒杯,“不说你就别喝了。”
“别别别,夫人,我说。这其若嘛。”凤越看了看凤洛练武的身姿,“他一心惦念着那小丫头,自然是心不在焉的。”凤越直叫冤枉。
“什么?小丫头?其若他才多大啊,知道什么!”钟离氏吓得差点都要跳起来。
“想什么呢?其若只是跟那丫头交情好,想要帮人家的忙而已,你不知道这丫头啊多可怜。”凤越把瑶也的身世细细的说给钟离氏听。
钟离珂是个耳根子软的人,眼泪也掉了好几回。“那瑶娘当真是个坚强的女人,我也是当娘的,懂这其间的不容易。”
“是挺不容易的,但夫人别哭啊,若让旁人看了去,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凤越只能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凤越一向最疼爱自己的妻子,这几十年纵横疆场,杀伐勇猛,却也是个柔情的汉子。
钟离氏擦了擦眼睛,“那你可曾去谈家说。”
“说了,想必这个月就能把那母女二人给接过来。”
“那到时候我一定要见见这可怜的孩子。”
“那也要等过些时日。”凤越说道。
“为什么?这孩子初进谈府难免要遭人家的白眼,我若能去看上她一看,旁人总是要给我几分薄面。”钟离氏回到。
凤越摇了摇头,“树大招风,这样反而对那丫
头不利,别说你不能去看,其若也不能去,你没见我都没告诉其若那丫头要来南都城的事情吗?”
钟离有些不解“只是孩子之间的交情,也没什么大事吧,总让其若在心里挂念着也不好。”
“其若在旁人眼中自是尊贵的若是与这丫头交好,难免有人心生嫉妒,我打算过些时日,等那丫头在谈府站住了脚,再告诉其若。”
钟离氏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南都的热闹简直不可思议,人穿的讲究,吃的讲究,什么都讲究。
瑶也什么都要看上两眼的做法热的两个婆子一顿嘲笑。
瑶娘拉住瑶也的手,“瑶瑶,不记得我怎么说的了,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不然会让旁人笑话了去的,还有你爹爹也不会喜欢你的。”秀丽的脸温柔又严肃。
瑶也撇了撇嘴,阿娘就是这样,怕这个怕那个的什么都怕。
婆子不屑的看了看她们,“哟,什么意思啊?说我们笑话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瑶娘为难的说。
“你不是这个意思什么意思啊?哟,真不得了了,一个妓子还要讲什么仪态!”另一婆子讽刺道,手环抱在胸前,衣服刻薄尖酸的模样。
听到这婆子在瑶也的面前骂她是妓子,瑶娘羞愧的脸都不敢抬起来,温婉的她一时急的红了眼眶。
“你这人说话太登不上台面了,既我阿爹已然接我回京,那我就是阿爹的孩子,我娘自然也是阿爹的妻子,怎能让你一个婆子这般作践了去。”瑶也挺着胸腑,眼睛里带着怒意,这一路走来这两个婆子就阴阳怪气的,若是不想来接她和阿娘直说就是了。
那婆子是个厉害人物,不屑的一笑,“我在谈府服侍主人那么多年,倒是没见着被撵出去的人还能被接回来的,你和你阿娘算是第一个,不过可不是因为你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这谈府最不缺的就是小姐,你们能回来不过是得了凤家的一句话罢了!”
瑶也当然知道这其中是什么缘由,这么多年阿娘一直寄信却从来都不见回音,而凤洛刚离开不过几天,她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被接了回来,何其讽刺。
“凤家是菩萨心肠,老爷给了他家面子也不过是添了双碗筷的事,有些人,可别真把自己当成了夫人小姐!”
瑶娘的手拽紧了瑶也的衣领,她向来害怕这些刁奴的嘴脸,她把瑶也牵在身后,柔声道“瑶瑶还小不懂事,你们别见怪。”
一婆子扯了扯针锋相对的那一位,“乡下的丫头,管她们做甚,像这样不懂规矩的孩子以后有的苦头吃。”
“你们。”
“瑶瑶!”瑶娘的表情变得严肃,“不许没规矩,姨娘与你说的全都忘了不成。”
“什么姨娘,你是我阿娘,为什么要叫姨娘。”瑶也大大的眼睛都急出了泪水,在家的时候要叫瑶娘,现在还要叫姨娘,她的爹不想要她,现在娘也不让叫了。
“瑶瑶。”瑶娘看了一眼那两个婆子嫌弃的目光,“瑶瑶,你要听话,不然爹爹就不喜欢你了,咱们乖乖的,爹爹若是喜欢你,瑶瑶就有自己的姓氏了。”
“那若爹爹不喜欢我呢?”瑶也眨巴着大眼睛反问道。
瑶娘眉眼带着忧思,很快又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所以瑶瑶要听话啊,你乖乖的,多听多学少讲,莫要惹事生非,节外生枝。”
这一路上瑶也都在听瑶娘的教导,她能感到瑶娘的紧张还有渴望,她知道瑶娘也和她一样对那个地方有着来着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同时也对曾经抛弃她的男人充满着期盼。
瑶也觉得,这个谈府比雨天时的雷鸣电闪还要可怕。
婆子到了谈府就领着她们往偏门走,阿娘的表情变得难堪起来,她问了句,阿娘也只是摇了摇头,便在没有了话语。
谈府的府邸大的不像话,像极了话本里所说的天宫一样。
滚金的牌子上写着谈府重以四字,威严大气。
弯弯曲曲的路旁载满了花朵,多多枝丫挤在一起比麦田里的稻子好看的多了,府里的婆子丫鬟比整个十里坡的人还要多,最让人惊奇的就是陈设在路上的石狮子,她没忍住摸了两下就被阿娘的眼神给吓回来了。
婆子没带她们找阿娘,而是去了一处秀雅的亭子,亭子处有许多的女眷,放眼望去最亮人的便是被丫鬟环在中间的妇人。
瑶也觉得那夫人的头至少有十斤重,穿的衣服也至少里外二十几层,长相端正,贵气十足,一双狭小的眼睛显得有些人厉害。
她学着阿娘的模样向那妇人行了礼,可许久也不见回声,她明白这是故意为难她和阿娘呢。
阿娘说要忍,那她不动,她便也不动。
“官人前几日说要我教你们规矩时,我推辞了,像瑶娘你曾经在花楼里也是服侍过许多达官贵人的,也是懂点规矩,可如今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懂啊。”狭小的眼睛摄出寒光,像是能杀人的利刃一样看着她们。
瑶也还没动状况就被瑶娘给压了下去,她和瑶娘双双跪地。
突然而来的外力,弄的瑶也的膝盖生疼生疼的。
“夫人饶罪,是瑶娘缺了礼数。”
那雍贵的妇人没有在正眼瞧她们,只顾吃着一旁的瓜果,瑶也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知道每当自己要跳起来的时候都被瑶娘压了下去。
阿娘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让他们这些欺负着,若不是阿娘拦着,她定要去撕了那妇人的一副佯装高贵的嘴脸。
“你倒是厉害,被休出府又回来的你是第一个。”那妇人不动声色的道。
瑶也不敢说话,只将头低的很低,瑶娘本就是个娇弱的人,在这妇人面前就是个听话的猫似的,听到冷言也不敢有所回,只能由得她说什么,那妇人看着就愈发的像个吃人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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