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玩的尽性,回去时天已经黑了,偌大的院落里寂静无声,十分怪异,各家的女眷都在此,那帮子小姐平日里可最爱吟诗弹琴,今日却没了半点音响。
正当她疑问时,才听其若缓缓说,原是今日有一场小小的晚宴,这个时间应该都在大厅里用膳。
这种场合一定少不了其若,她不满的怪其若,不早与她说,有这样的重要晚宴等着他,不然自己也不会扯着他在这山间疯玩了。
其若温笑着,说也没什么大事,待送她回去再去参加晚宴也不迟。
她大惊,连忙拒绝,拉着佳人自己匆匆赶回了。
她有分寸,其若事事对她百依百顺,自己却不能在这些关键时候刁蛮任性,其若与她的身份悬殊过大,自己在不懂这些过的了面的,迟早有一天成了丢小命的大事。
回去的时候,她隐约能见到昏黄的灯光照着阿娘有些的侧颜,一缕青发垂下,温婉贤人。
阿娘见她一身狼狈样大惊,“瑶瑶这是去哪里疯了?”
佳人嗤笑,“小姐在山里见到一只野兔,就追了过去,我和凤少爷还没拦住,小姐就一脚踏进了草棚子里。”
阿娘也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瑶娘你不知道,那草棚子里全是猪油草,我还合着凤少爷给摘了许久。”
阿娘看向她,她低着头,佳人这死丫头就只过着嘴瘾的有趣,让阿娘笑话了不说,阿娘可以又要说她没个女孩的样子。
“过来。”
她近了两步,好了吧,阿娘定要唠叨上两句。
“瑶娘。”
阿娘站起身了,将她那乱糟糟的外衫脱了下来。她低着头,不肯说话,那时没多想,只顾着自己玩,这衣服的一针一线都是阿娘亲手做的,现在看来是穿不得了。
“佳人,帮我拿一下柜子里的那件外衫,碧色的,就在左边的那个柜子。”
“好咧。”
佳人拿来阿娘说的外衫,碧色罗裳,腰间带着精致的花纹缠绕,十分好看,阿娘整日里的绣织,竟然都是为她做衣裳。
衣裳非常的合身,因为总感觉今天自己做错了事,对阿娘的衣服她一直表现出自己由衷的喜爱,让阿娘心满意足的。
用晚膳的时候,有个丫鬟将佳人唤了去,说是前厅的人手不够,要叫过去帮忙,她也没多想,便让佳人去了,自己身份低微,谁的面她都不能拂了去。
她写着大字,阿娘在一旁绣花,不知不觉的夜就深了,到了要晚睡的时候也还不见佳人的身影。
“瑶瑶,怎么还不见佳人回来?”阿娘看了看外面的天,便停了手上的动作。
“我也不知道,这时辰宴会也该结束了吧。”她起身往外往,却也不见身影。
这山里的夜晚黑的吓人,总有些心神不宁的。“瑶娘,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
看着准备起身的阿娘她连忙阻拦,“瑶娘,我对着这里熟些,还是我去。”
她看阿娘还是紧锁着眉头,她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瑶娘一盏茶的功夫,我就将佳人带回来了,别担心。”
“那你小心些。”
“好,快睡吧”
出了外她便后悔自己没多拿一件衣服,这山里的夜果然是凉的很,都能与寒冷的冬季相媲美了。
熙熙攘攘的一阵声音,是一阵子的丫鬟,她拉住一个其中看着较面善的。
“这位姐姐,晚宴结束了吗?”
那丫鬟捶这自己的腰,看着十分疲惫的样子,“结束将有一个时辰了吧,我们这才收拾完。”
“一个时辰?”
“大约吧。”她点点头。
“那后面可还有留下的丫鬟。”
“没有了,我们这一屋丫鬟是留下来打扫的,熄了大厅的灯,应没有人了”
坏了,佳人一定是出事了。
“我不与你说了,先走了。”她点头示谢。
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佳人是个丫鬟,之前又是凤家的人,谁能打上了佳人的注意。
她提着昏黄的灯,在这偌大的院子里走来走去也没见到人影,这个时辰都应该要睡下了。
转角处出来了两个青衣丫头,身着的是谈府的服饰。“四小姐。”
“你们可有见到佳人?”
“是不是在四小姐身边服侍的那位。”青衣丫鬟问道。
“正是。”
那丫鬟凝着眉,也是,这么多人,她们又怎么会注意到佳人一个小丫鬟呢?“我瞧见了。”另一个丫头说着。
她心头一喜,“你瞧见了?在哪?”
丫鬟作思索状,“嗯,瞧着佳人姐姐好像去了前面的林子。”
“林子?大晚上的她去林子干嘛!”
“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事蹊跷的很,不用想也知道有古怪,但这天色这般的晚,佳人一个姑娘的难免会遇到危险,自己也只能半信半疑的去看一看了。
走前她给了一掌灯的丫鬟几两碎银子,如果她二个时辰还没回来的话,就去其若那里报个信,她是个惜命的人,这万一出了个什么万意外,能有其若在也放心些。
这山里的景色虽然美,但夜间却漆黑如魔窟一般,伸手不见五指,风过叶子的窣窣声是这静谧夜里的唯一一点声响。
眼见这手提的灯火越燃越弱,都不清脚下的路,她硬着头皮往前走,试探性的喊着‘佳人’,自然是得不到应答的,但至少为自己壮了胆,她是最怕黑的,许是心里作用她一直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
可当硬着头皮转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她想也许是自己想的多,若是小丫鬟顺口一说,折腾自己呢?又或许佳人已经在了,只是自己没碰到,总要回去看看,她心里不禁骂自己,这找理由的本事越发的见长。
正要折身回去的时候她只感觉身后一大推力,将自己推向前方,瞬间,双脚悬空,直掉了下去。
这下给她跌的屁股摔的都没了知觉,“谁?”空荡荡的洞穴尽是自己的回音。
“谁?”
“小畜生。”那尖锐的声音响起,她不用猜也知道谁。
“嫡姐。”
“呸,谁是你嫡姐,今天就别想出去了!”
这四处无人,又隐蔽的很,若是袖裕遮盖了洞口,怕是自己在这里待到死都不会有人发觉,现在只能从袖裕身上下手了。
“嫡姐,你这是做什么?”
“小畜生,谈家收留你,给你口吃的,你却天天缠着凤哥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她倒是忘了,袖裕一向对其若别有心思,那这算来还是其若的桃花债。
“嫡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让我上去,我定给嫡姐解释个清楚。”
“上来?你还是待着吧!”
话落便是一片寂静,在无声音。“嫡姐?”
“嫡姐?”她试探性的问着。
还是没有回响,袖裕该是走了,反正她也没对袖裕能抱有幻想,好在她没遮住洞口,既然这林子是要打猎的,那到时候总有人发现的了她,只是自己要在这里多呆上几天。到了明日她就使劲喊,总有法子出去。
没过一会她便听到了一阵簌簌的脚步声,这么晚了还会有谁?
“小畜生,去死吧!”袖裕的这句话是咬着牙齿说的,声音不大,她在这么深的洞穴里也听不真切,只知道袖裕扔下了个东西,黑乎乎,也看不清。
“嫡姐!”
“嫡姐!”
“有事好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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