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朝行酒歌 > 第八章 如何修炼
    “啊!”苏去寒猛然睁开双眼,有些急促的呼吸,身上阵阵刺痛沁人心脾,这是,寒潭?一丝不挂的自己果然又被扔在寒潭中浸泡。

    “醒啦。”潭边枯坐的老头眼也不睁地说道。

    “师父,黑色、巨树、白衣剑士、黑衣刀客……那是什么,那是什么?”苏去寒有些惊慌地问出一堆问题。

    白衣老头抬手一弹,一道灵光侵入苏去寒额间,压下他躁动的情绪,说道:“剑心,那,就是你的剑心。你小子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悟到剑心,果然是个好苗子。”

    “剑心?那场景……”冷静下来的苏去寒心思缓慢微转,是假的,是假的!

    “呵呵,之前我让你在瀑布前练剑,就是想尝试一下能否激发你的剑心,没想到,千谱楼对你的打击还不错,比我的方法有效。”白衣老头依然标志性地捋着胡子:“王牛儿,为师的茶呢?”

    “师父,茶来了。”小剑士王牛儿手捧托盘,盘中一杯茶,一碗药。将茶递给白衣老头,就走到岸边将药碗递给苏去寒:“师弟,喝药。”

    苏去寒接过小师兄递来的药碗,一口饮尽,分外苦涩。

    “王牛儿,茶味道不对,你又乱加什么东西了?”老头喝了一口王牛儿端来的茶,暴怒道。

    再看王牛儿,一溜烟儿兔子似的逃走,远处传来一声大笑:“臭老头,老鼠屎好喝不,哈哈。”

    看着在岸边吹胡子瞪眼儿的白衣老头,苏去寒无奈一笑,将头没进寒潭,顿时整个身体被潭水侵袭,寒意刺骨。

    ……

    未南城,苏家。

    “殿下,你此次离开皇宫已近半年,就不怕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苏拓向那独坐饮酒的青年问道。

    锦衣青年年龄不大,二十八九岁,一身粗布素衣,腰间一把秋水弯刀,五官冷峻如刀割,眸中似有龙形游动,一头漆黑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听闻苏拓话语,他并不作声,只顾自饮自酌,眼中只有面前的咸肉烈酒。

    “殿下。”苏拓无奈再次开口。

    “最苦生在帝王家。苏拓,若有来生,我纵然做牛做马也不愿做这帝王之后。”锦衣男子吃尽最后一口咸肉,饮尽最后一口烈酒,方才对苏拓话语有所回应。

    “龙华羽,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可知天下会有多少人骂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苏拓声色沉厉道。

    “噌,”宝刀出鞘,刀刃在离苏拓脖子一寸处停下,龙华羽语气微寒:“苏拓,在这未南城,没人敢叫我的名字,除了你。”

    苏拓面不改色:“不光这未南城,整个天下也没几个人敢叫你的名字。但是可惜,我苏拓就是其中之一。”

    “哈哈,不错。”龙华羽收刀一笑,接着说道:“我不想回去,皇宫里没人想我回去,他们巴不得我死在外头,你说,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是皇族,不在皇宫里待着,总是窝在我小小未南城成何体统。”苏拓皱眉道。

    “皇族,呵呵,可笑的皇族。苏拓,有比我还惨的皇族吗。”龙华羽惨然笑道。

    “若达目的,必须要忍,你想报仇,得等待时机。”

    “时机?时机在哪,苏拓,我等了二十年都没有等到时机,你说,我还要等多长时间。”

    “快了。”苏拓的声音不急不缓。

    “快了是多久?”龙华羽急切地问道。

    “快了就是快了。殿下,我们都在等,你在等一个时机,我也在等一个时机。只是你的时机在宫里,我的时机在这里。”

    思索片刻,龙华羽微微颔首道:“好,就听你的,这个你拿着。”

    接过龙华羽递过来的玉佩,苏拓便下了逐客令:“殿下,一路平安。”

    “苏拓,我发现你这人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走了。”说完便出门翻身上马,临走前又瞥了一眼苏拓:“苏拓,我真的是一天也不想等。”

    苏拓望着龙华羽离去的身影微微躬身:“殿下,我也不想等。”

    龙华羽,大离王朝皇帝第十一子,不过是最不受宠的儿子。其母在其十岁时死于后宫争斗,亲眼目睹母亲惨死的龙华羽在皇宫内小心翼翼地长到十六岁,行成人礼后便不再留恋皇城,醉心于江湖游历。对他这种行径,皇城之中的贵人们当然是乐的瞧见。但随着老皇帝日渐衰老,党争越发严重,即使是这常在江湖不理朝政的闲散皇子也成了党争的对象。

    也亏得龙华羽命大,在大大小小百余次刺杀中,他都活了下来。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三年前他游历到未南城,面临生死威胁被苏拓救下,成就两人情谊,说到底,这才是促使苏家纨绔被赶出家门的原因,只是除了苏拓外,并无一人知情。

    ……

    “苏去寒,按你所说,你所看到白衣剑士应该就是你的剑心成影,而那黑衣刀客,不过是你得药引子罢了。”白跑老剑士听了苏去寒讲述神秘空间中的场景,一一为他讲解道。

    “药引子……”苏去寒不置可否。

    “从今天开始,每天去瀑布前挥剑三千,后接王牛儿剑招一千,最后便在这寒潭中浸泡至天明。”老头兴致勃勃地给苏去寒布置着任务。

    “一千招,师父,你是要累死牛儿。”小剑士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因为老鼠茶的原因,被老头抓到一顿好打,现在是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师父,你是让王牛儿给我喂招?”苏去寒问道。

    “不错,天下武功只要有招就有破绽,而你不同,你心中无招,只有在实战中不停地吸取经验,找出各种招式的破绽,未来的你,成就不可限量。”老头捋着胡子,一股高人风范。

    “我都说了,叫师兄,你咋还叫我王牛儿,你这师弟,太不听话了。”王牛儿不满地嘟嘟嘴道。

    “是是是,小师兄,你可得好好陪我练剑,不然我就去找木槿妹妹,告诉她你昨天又尿床了。”苏去寒笑呵呵地揶揄道。

    小剑士英雄了十几年,唯有此事不敢拿在人前:“别别别,我一定好好陪你,可千万不能坏了师兄的姻缘,这事可千万不能让木槿知道。”

    “王牛儿,大道三千,不好好练剑,成日里想着男欢女爱,如何能修成这一代剑仙啊。”王一品总是教育小剑士要好好练剑,奈何小剑士情窦初开,哪能听得进他的谆谆教诲。

    “也不知那个老不正经的还要我夜里去偷别人带图画的淫秽书籍回来研究。”小剑士嘟囔着。

    老剑士老脸一红:“你在这瞎嘟囔什么,给老子滚出去练剑。”

    “是,徒儿遵命。”小剑士没精打采地走出山洞。

    “徒儿啊,你要知道,若想成为一流高手,心性、手段、毅力缺一不可,未来成就几何,说到底还是看你自己的本事,老夫剑法再高,也不一定就能再教出一个天下第七。王牛儿如此,你也是如此。”老剑士喝了一口没参老鼠屎的茶水,继续说道:“大道至繁、大道至简,多少人穷极一生为求这无招胜有招的境界。我达不到,天下第一的阳冬修也达不到,徒儿啊,若在老夫手中教出一位天象境高手,此生无憾。”说完这一席话,这天下第七的老剑士竟有些神情落寞。

    “是,徒儿谨记。”苏去寒从老剑士眼中竟看出了一丝凄凉。

    天下武道,分天灾、天劫、天象三重境界,素有三灾七劫十六象之说。只是近三百年来,再未听说有人能达到传说中可破除世间万象的天象境,因此被人口口相传的便是被众人熟知的三灾七劫境。

    “师父,天象境真的存在吗?”苏去寒试探性地问道。

    “谁知道呢。”老剑士洒然一笑。

    ……

    千谱楼,第二层。

    “这华云帆,在这第二层待了一月有余,你说,他真能阅尽我千谱楼千本剑谱吗。”说话的是七剑门掌门刘青峰,可是他说给谁听却无人知晓,因为他在他周身并未见到有其他人影。

    片刻,一道微微叹息响起:“唉,他,很不错。”

    “哼,答非所问,你也在这千谱楼内待了十年有余,到底还要待到什么时候。”

    “连王一品都没轰我,你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我是想请你指点一下楼中两人。”

    “哦,原来是有事相求。”

    “就算是我求你吧,若是这天下第七那么好说话,我又何苦来哉。”

    “呵呵,堂堂七剑门掌门什么时候懂得这么低声下气了。”这声音略微有些嘲讽道。

    “百宗会武马上就要开始,我不能让七剑门在我手中声名扫地。”刘青峰面露愁色。

    “哼,又是为了狗屁门派名声。”声音明显有些不满。

    “帮是不帮?”刘青峰皱眉道。半天无人回话,刘青峰拂袖而去。

    “仅此一次。”声音幽幽传来。

    ……

    千谱楼,三层。

    江湖儿一手持酒壶,一手拿着那本《一醉千里》,口中不停嘟囔着:“奇了怪了,这前六重练得都很顺利,这第七重咋就这么难,喝了这么多酒也不醉,剑谱上记‘不醉不成’,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连这剑谱精义何在都看不透,就算喝的烂醉如泥,又如何能修得这《一醉千里》。”

    “谁?”这第三层明明就自己一人,这从那里传来的声音。

    只见一袭红衣袅袅的妙龄少妇走上近前,双手一滑,江湖儿但觉腰间一轻:“哎哎哎,我的酒,少喝点儿,留点儿、留点儿。”

    这少妇摸过半大酒葫芦,就在这嗜酒如命的江湖儿面前仰头一饮而尽。哪想到这呆子竟对眼前尤物视而不见,只关心被自己喝光的酒葫芦。

    将这空葫芦扔给江湖儿,可怜的江湖儿拿起酒葫芦变高高举起,倒了半天也没倒出一滴,神情不满道:“啥人呀,一来就抢咱的酒喝。”

    “嘿,你这酒鬼,我这么大个美人儿在你面前你不多看两眼,竟然只关心你那破酒葫芦。”少妇一脸不悦。

    “美人儿?不感兴趣。美人儿哪有美酒重要,再来两个,也不换。”

    看到江湖儿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脑袋,红衣少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不能答应刘青峰那个混蛋。

    “放心,姐姐也不白喝你的酒,这《一醉千里》,就让我来教你吧。”说着红衣少妇便飘然来到江湖儿面前,食指与中指并拢,轻点在其眉心。江湖儿直感道一股强大的意念向自己袭来,瞬间脑中一片清明。

    “酒醉人,剑醉心,人心皆醉,功法自成。”

    留下独自一人领悟剑法奥义的江湖儿,,红衣少妇飘然下楼:“真是无趣,希望楼下这位,别让我失望。”

    此时花媚娘已将这第二层楼的剑谱翻阅了大半,要说有无所得,谁也不知道,因为自他进来便不曾出过这千谱楼,也不曾见过对哪本剑谱有深入的研究,就是这么一本本地翻着。

    “小弟弟,好白的皮肤,来让姐姐摸摸。”红衣少妇其实已在花媚娘身边转了几圈,奈何他对剑谱实在入迷,竟不曾看一眼身边的迷人少妇。

    猛然抬头,看到伸向自己下巴的纤纤玉手,花媚娘一个闪身便躲了开去,微微皱眉道:“姑娘请自重。”

    “呵呵,小弟弟误会了,姐姐就是看你可爱,想与你亲近一下,何必与姐姐保持这等距离呢。”红衣少妇得势不饶人,依然欺身而上。

    好好看个剑谱竟被人打扰,花媚娘本就不是好相与之人,可在在千谱楼中动手又有诸多不便。正在他犹豫要怎么应对这少妇之时,一道略带轻蔑的笑声传来:“哈哈,咱们的七剑门掌门还真是急病乱投医,竟把你这不男不女不人不妖的东西给放了出来。”

    听到来人声音,红衣少妇神情一滞:“王一品!”说完飘然而走,留下一脸迷茫地花媚娘。

    远处阴暗处,红衣少妇瞥了一眼刘青峰便消失在千谱楼下。轻叹一口气,刘青峰叹道:”自己这掌门做的可真没有尊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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