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亮起来,因为,太阳已经逝去了。
早饭过后,婆婆点亮了矮桌上的那盏油灯,然后坐下来缝补一件衣服,圣明在一旁玩着爷爷给他做的木偶玩具。
婆婆一边缝补一边给圣明讲着昨夜的事情。她说:“我正往回走呢,她突然尖叫了一声。我还以为她怎么了,所以我赶紧回头看。原来呀,是风把太阳给吹得掉到崖下去了。”
圣明说:“太阳已经变得这么轻了吗?”
“是啊,”婆婆说,“很轻。而且,它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它再也不会升起来了。”
圣明静静地看着婆婆。
婆婆突然想起了云天。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端起油灯,然后站起身来。她准备到云天房间里去看看。她说:“这丫头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只要天不亮,她就不醒?”
圣明有些木讷地笑了。婆婆向云天房间里走去。
云天仍在睡着。婆婆站在她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云天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就在婆婆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的时候,她突然说起了梦话。她说:“哥哥,你说,太阳的种子到底会落在哪里呢?”
婆婆愣住了。云天的梦话似乎使她的内心受到了某种触动。
云天继续说着:“仙姑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能找到的,对吗?”
婆婆静静地听着。她的眼圈突然有些湿润了。
婆婆没有叫云天起床。她端着油灯,默默地向自己房间走来。她来到床前,将油灯放在床边的矮柜上,然后静静地坐着。
婆婆想起了十年前的佑儿。就在佑儿去射击暗灰色天体的前一天,婆婆仍然非常坚定地阻拦着佑儿,可是佑儿丝毫不肯听从婆婆的劝阻。他说:“母亲,采桑一直都和您一样,反对我去射击天体,但是现在,您看到了吗?连采桑都已经改变主意,开始支持我了,您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请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成功地击落天体,保卫太阳,倘若您真的害怕我遇到危险,您就应该拿出那条飘带,让它助我一臂之力。求您了,母亲,拿出那条飘带,好吗?”
婆婆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她在想,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沉默了一会儿,婆婆回过神来。她改变了主意。她决定放开小猫,让小猫去寻找太阳的种子。
这时,小猫的一声喵呜从厨房传来。那喵呜声并不大,像是呜咽,又像是恳求。
婆婆迟疑地向房间门外望着。门敞开着。婆婆站起身来,端上油灯,向房间外走来。
婆婆来到了大门前。她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圣明坐在矮桌前,望着婆婆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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