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二字有的时候过于沉重,一念之间便是生与死的选择。
那个小姑娘单纯而真挚,她的良善成了要她命的尖刀。
不知道那个死去小姑娘后悔了没有。
刘小飞目光恍惚,仿佛间透过肖红的脸又看到记忆中的山洞,那些深埋在内心的记忆里潮水般向他用来。
一道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不停的在他的耳畔回响:别让黑暗占据你的内心。
他恍惚的缓过神,淡漠的目光望向肖红。
现在的她的内心是不是已经被黑暗占据了。
刘小飞奴了奴嘴,他本来还想劝肖红放下内心的执念,可一想到他只是个局外人,她的过往他不曾感同身受,又有什么立场去规劝她。
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卡在喉咙里,叹了口气后,刘小飞收回闪烁的目光,他拿起桌上的蛋糕盒子准备离开。
“你好之为之吧,害人终害己。”
这趟来赴约,刘小飞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肖红,那些被他来回思考过无数次的问题在脑海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沉入大海。
他知道就算他问了,肖红她也不会告诉他。
那时属于她的秘密。
“刘小飞…..”肖红猛然出声。
她眼波流转,似乎做着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这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再去调查,对你没有好处的。”
肖红深邃的眼眸里复杂的情绪跳动,她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单薄的身子似乎在微微发抖。
站在咖啡馆门口的刘小飞嘴角勾了勾:“你是在害怕我找到了证据吗,肖红整整六条人命,在你眼里都这么微不足道吗,你害了人凭什么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让我不要再去调查。”
苏家雪儿,安家笑笑,她们不过才十五六岁,花季一般的年纪,她们有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还有那些留存在人世苦苦挣扎的亲人们,他们要怀着悔恨和愧疚艰难的度过这一生。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了。
“我,刘小飞不管你相不相信,除了金慧我从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换脸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心甘情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肖红无愧他们。”
肖红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的闭了闭眼睛。
她仿佛想起了很小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父母将她锁在地窖里,狭窄的空间里出了一张单人床便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人跟她说话。
孤独和寂寞折磨着她。
那时候地窖里有一面小镜子,透明的镜子里她能看到自己的模样,她时常把镜子里的自己当成朋友自然自语。
镜子懂自己所有的心事,渐渐的镜子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后来她开始慢慢的生出了贪欲,她想要真正的拥有一个可以跟她说话的朋友,就是在那时候她推开了镜子里的大门。
镜子里是一片黑色的沼泽,满目都是无尽的黑雾。
在那里面她第一次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她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从那以后她有了第一个朋友。
肖红紧闭的眼睛豁然睁开,她敛下情绪,神情凝重道:“我知道哈哈妖肯定跟你说了玻璃里的东西,那东西真的太可怕了,刘小飞你别在调查了,你知道的越多对你没有好处,它已经从镜中的世界跑了出来,它肯定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
离开咖啡馆后刘小飞辗转又去了长青街,他心里烦闷有找不到人诉说,想来想去准备找小报亭的小老头聊聊天。
绿色的集装箱大门紧闭着,旁边放着一沓报纸,看分量应该是堆积了好几天。
小老头没营业?
这小老头有事不在也没提早打个招呼,这报纸就这样放在外面也不怕下雨淋湿。
刘小飞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深究,心想说不定小老头遇到什么急事走的太匆忙。
在商业中心溜达一圈后,刘小飞还是去了巷口。
梨花木的大门腰斩依旧紧闭,斑驳的龙虎环扣让宅院显得庄严肃穆,墙头爬出来的花草早也凋谢枯萎。
刘小飞站在大门前,脑海里想起之前在咖啡馆的一幕。
当时肖红极力的说老宅很危险,规劝自己不要在去哪里,并且提及到老宅玻璃的事情。
他当时顺口就问了老宅玻璃里到底是什么,本来他是没报什么希望肖红会回答,毕竟那女人狡猾如狐狸,说不定她是不想自己在继续调查,找到不利于她的证据。
没想到那女人破天荒的竟然回答了自己。
她说玻璃里是绝望。
绝望吗?
刘小飞表示很怀疑,绝望怎么有换脸的能力,绝望又怎么会发出那般令人心惊胆战的胁迫感。
直到现在刘小飞想起那晚地窖里窒息感,他现在都觉得后背幽冷。
“玻璃球你说玻璃里面真的是绝望吗,如果是那东西是怎么害人的,你说会不会又是什么妖怪。”
刘小飞看了看盒子里的玻璃球,用手弹了弹它的脑门。
吃的太撑的玻璃球缓缓的动了动身子,小脚提了提旁边同样吃的很撑的哈哈妖。
“主人问你话楠。”它话音一落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哈哈妖显然是弱势群体,它也好想躺着打嗝,然后用脚踢一下旁边的妖怪颐指气使的说赶紧回答主人的问题。
它看了看空落落的旁边,眼神越发的幽怨。
“主人你要是想知道玻璃里面有没有妖怪,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哈哈妖真诚的道。
刘小飞嘴角抽了抽,这死妖精还真是嘴皮子上下一碰。
那玻璃里面的东西还没看到都让他喘不过气,这要是真的正面碰上,估计他们三个都不够它手撕的。“你个二货,你不知道主人手无缚鸡之力,他怎么干的过玻璃里面拿东西。”旁边的玻璃球又踹了哈哈妖一下。
“是啊,我忘了主人很弱鸡这事情了。”哈哈妖盯着那双真诚的眼诚恳的说道。
此时的刘小飞觉得抽嘴角已经不能解决问题,必须的吐血。
就这两只妖怪,迟早的让他把血吐干净。
“草,说的你们不弱鸡一样,呸。”刘小飞反唇相讥。
“嘟嘟…”
刘小飞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遒劲的正楷字显示着苏岁。
他接通了电话:“岁子怎么了。”
电话一头的苏岁显得很是急迫,他语气里带着慌张:“小飞,雪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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