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一把抱过酥叶,允凌直接拒绝道:“很晚了,我们还是先行回去!”
酥叶被他禁锢在怀里,伸出小手向着尹令初抓了抓空气。紧接着就绝望的看见对方也朝自己挥了挥手。
尹令初道:“是很晚了,看酥叶这样子也待不住。你们就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酥叶张了张小嘴,还要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头顶射来毒辣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肩,配合的打了个哈欠。
等到出了醉香楼的后门,允凌一把将酥叶放在地上。把伞塞到他手里,嫌弃的说道:“不想走,就自己回去!”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开,徒留酥叶在原地磨磨唧唧。
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允凌就是一个大坏蛋!比剃他头发每天给他喂饭的禾熙遥还坏!
待转过小巷的转角,允凌转头看看身后,却并没有发现那个小小的身影。心中觉得不对劲,良心发现的转回去。
幽长昏暗的巷子里,再无一人,徒留刚才自己塞给酥叶的伞,落在地上,随风滚动。
…………
禾煦远在书房中踱步,炉子里熏香的雾气腾腾而出。却完全没有让他焦灼的心静下来。
夜愈深,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时不时有闪电划亮天空,雷声随之隆隆炸响。
“大人——还是没有找到小姐!”一捕快踏水而来,身上衣裳半湿。
禾煦远闻言,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捏了捏鼻梁。
阿遥平日贪玩,也从未两天两夜不归家。昨夜不见只当是玩疯了,今夜还不在……
禾煦远深感自责,是自己平时没有给她足够的关心和陪伴。才让她变得现在这么野!
踏水的步子声又在远处响起,禾煦远仍是来回踱步,充满希冀的不停在门前张望。
“怎么样?那边是什么情况?”来人气喘吁吁,未及他喘过气来。禾煦远冲上前去紧张的扶住他的肩膀,瞪大着眼睛问道。
“大,大人!溶月公子和他的跟班并不在府中。问了他们房中的丫头,也是昨晚一晚上没回来。”这人咽了两口口水,急忙道。
禾煦远松手,连退两步,面色惨白的回过头对之前的捕快吩咐道:“再去找,让所有人都去给我找!”
捕快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被吓住。愣怔片刻冲了出来,拉着后来还在喘气的那人跑进雨里。隐入夜色不见。
或许阿遥又疯了去,玩得忘了回来。明日她就会从墙头翻过来。禾煦远在心里安慰自己。可喉头鲠着,使得他喘不过气。
如果说有血缘或是生活在一起很久的人会有心灵感应的话。那此时他又隐隐的不想去承认的知道着,阿遥,她出事了!
同样“关心”禾熙遥的还有屠季希。她还打算利用温孤允凌把那只杯子送过去,就听到禾熙遥失踪的消息。
拧着柳眉,她揣测了所有的可能。就连禾熙遥与溶月私奔这样奇怪的念头都跳了出来,独独没有料到是他动的手……
如果禾熙遥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她自然是高兴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这样解决了这个挡路者,何乐而不为?可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的多疑又让她开始惴惴不安。
摸了摸手腕上缀着夜明珠的绳结,她趋于平静。义父让她安心的等着,所有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台子已经准备好,就看这角色怎么唱了!
想罢,她换上一身睡觉的薄衫。头落于枕,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睡去。
整整一夜,在这个临时落脚的府上,所有人力都投入到寻找禾熙遥当中。当然,除了屠季希之外。
禾煦远的反常让府上的人议论纷纷,其中不乏猜测与埋怨。于是,又有流言传出——只道是京城派来查案的大人的亲妹妹,与府中一公子双双失踪。
其中意味,暧昧不明!
另一边,尹令初和温孤允凌冒雨,在长街之上整整晃荡了一夜。
只差把所有睡梦中的人都叫起来,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孩子。
尹令初眼眶发红,眼白也同样布满血丝,不知是熬的还是哭过。她看起来很没有精神,仿佛真的就变成了一个孩子走丢的母亲。
她承认,有时觉得酥叶这小鬼太过粘人,可它毕竟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如今他没了,要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温孤允凌陪着她,面色不明。他既是心有愧疚,又心中疑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是眼前这个女人设下的圈套。
可是,酥叶确确实实的不见了,而尹令初的模样也不似装出来的!他想,极大可能,酥叶是被人伢子当做走丢的孩子掳走。
天色渐明,雨也停了。空气里满是泥土湿润的清新味儿。渐河的水由这一夜的暴雨补给,又涨了几分。
…………
“小鬼,小鬼。醒……醒醒……”溶月低声唤着禾熙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
崖底除却巨大的流水声,再无回应。
他慌了,手脚木然的撕开她的衣袖。这种慌乱同那时父亲卧床不能动弹,母亲自我了结一般,尖锐的刺入他的心。
他甚至想痛哭一场,可是不能!现在的情势不允许,他的身份以及身上的责任也不允许!
那一瞬,溶月反悔了!他要毁掉自己对她所有的诺言。反正……她本就只是一颗棋子!
禾熙遥左臂的伤口由于被雨水浸着已是肿胀发白,仿佛一块嫩豆腐,碰一下都会掉下渣来。
溶月痛苦的想着,小心翼翼的俯身,嘴唇贴上那发紫发黑的伤口把毒吸出来。
给她把了把脉,脉息渐弱几不可闻。禾熙遥开始全身发寒,于昏迷之中颤栗起来。
梦魇再次袭来,她的丫头银筝当着她的面儿被另一个“自己”给抓走了!银筝眼中全是泪,央求自己救她。
伸手去抓,一阵笛声传来。似魔声入耳,禾熙遥动弹不得。只能看见红色的身影在林中的大雾里隐成一团。
她努力想看清吹奏笛子的人的脸,那人却离她越来越远。
“小姐,救救我……我不要被带走,救我!小姐——”银筝还在叫,声音到最后成了痛苦的呻吟。
可是禾熙遥无能为力,在她的梦里,她也不争气的被控制,动弹不得。
我不要……我不要这么懦弱!银筝、银筝——我来救你!
她陡然睁开眼睛,因为紧张满头是汗。待到一动,才发现浑身酸痛,躺在一堆草叶上。
沙哑的唤道:“溶月哥哥……我……”
话未说完,又一头栽进这临时的“床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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