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月楼楼上,皇帝温孤庭樟敲响了自己儿子的门,讨好的问道:“霭星,父皇可以进来吗?”
温孤允秀全然当做没有听见他说话,闭眼不睬。
“朕的皇儿到底是怎么了?”温孤庭樟问着候门的宫人,语气严厉。
“回皇上,小殿下他……”宫人支支吾吾,不大敢说实话。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温孤庭樟既是关切,又是心急。
“小殿下昨夜便吩咐过,今日出猎不必叫他。他想多睡一会儿!”宫人一口气说完,低头等着眼前人发火。
温孤庭樟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朕只是进去看看,不会吵着他休息。开门——”
“这……”宫人迟疑,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好。
皇上睨了他一眼,冷冷的问道:“怎么?朕说的话在你这里不好使?”
“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宫人说道,颤抖着双手推开半扇门。
温孤庭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掀开里间的帘子后,又转为小步子。生怕发出多余的响声吵醒了他。
进去之后,果见允秀还在酣睡。看着他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更年轻的脸。叹息道:“霭星,你到现在都还不肯原谅父皇吗?”
允秀只当做没有听见他的话,接着装睡。
“你分明身体康健,却时时要依靠轮椅。不由分说的和我耍小脾气,父皇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你还在生气!”温孤庭樟站在床边自言自语道,知道他听得见自己说话。
允秀心烦意乱的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
“你放着,不肯再给父皇一次机会吗?”温孤庭樟说着,声音颤抖起来。
允秀有所动容,低声说道:“不是我不给父皇机会,是父皇不给我留余地。大哥做什么都比我好,比我强,父皇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可以。又何必要同我假惺惺的演绎一番父子情深,以此羞辱我的存在。有些话不必挑明,我自是心知肚明,也有自知之明!”
“你……”还在高兴他肯回话之余,这番话就如同一盆冷水将温孤庭樟浇了个透。被他这份忤逆气得说不出话了。
半晌,允秀翻身坐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他,道:“父皇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出去吧,可别让大哥和群臣们等着急了!为了我这个废人浪费时间,实在不值得!”
“不行,你今天必须出猎!”温孤庭樟用不可拒绝的语气说道。
温孤允秀很是有种,狠狠的瞪了回去。道:“就算我双腿残废,你也要逼我和大哥一样骑马射箭吗?”
“残废?”温孤庭樟一听他这自暴自弃的话,低声重复道,心中十分不快。上前一把拉过他,将他从床上扯了起来。
霸道命令道:“且不说你没有残废!就算你断了双腿,朕今天也要拉着你上马!”
“我不去!”温孤允秀用力的推开他,恰到好处的跌坐在地上。
“你起来!”温孤庭樟气急,上前抓住他的领口,试图将他提起来。
允秀控制的力道,愣是没有让他成功。阴翳道:“我说了,我就是这样没用的人!你想要炫耀,想要一个优秀的儿子,就去找大哥。别来管我。”
温孤庭樟咬牙,红着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气得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旋即一巴掌甩了上去。道:“你要是不站起来,我就没有你这么窝囊的儿子!”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好巧,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爹!”允秀说着,从地上爬到了床边。一双膝盖,着实是配合得痛到不能动弹。
“混账东西!”温孤庭樟骂道,抬起手一巴掌又要打下去。
“父皇!父皇你别这样,允秀他还病着呢!”温孤允倾不知何时窜了出来,替代弟弟挡下了那一巴掌。
温孤允秀一愣,冷声道:“我不需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带着你的父皇,给我出去!”
温孤庭樟看着慰雨白皙的脸上一个红彤彤的手掌印,又听见霭星说这没良心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一脚踹了过去。
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愤怒道:“你皇兄替你挨了一巴掌,你听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忤逆子,对父不孝,对兄不恭,朕今天非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因着温孤允倾在中间隔着,他这一脚正是不偏不倚的踢在了允秀的膝盖上。
温孤允秀被迫痛苦的跪下,恶狠狠的看了自己父亲。垂下眼睑,若无其事的说道:“任打任罚,悉随尊便。”
“你……”温孤庭樟见他不知悔改,简直就快被活生生的给气死了。
“好了父皇,时辰也不早了。允秀身体不适,他不想去你也不要再逼他了。与其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不如哪天等父皇您闲暇了,我们父子三人好好坐下来谈谈!”温孤允倾提议道,颇有长兄风范。
他此时正是扶着皇帝,给他顺着气。神色悲悯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弟弟。
温孤允秀不去看他们二人,只觉得眼前情景十分扎眼。从始至终在亲情之上,自己不过是一个妨碍他们永续天伦之乐废物罢了。
场面一时之间僵持住,尴尬时分。温孤允倾率先打破僵局,上前扶起允秀,劝解道:“父皇正在气头上,你就少说两句吧。”
允秀恶狠狠的推开他,小腿发软跌坐回床榻之上。道:“那你们就不要没事找事,在我眼前上演父子情深的虚伪戏码。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好!你不稀罕,那朕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没事找事。回去之后,朕赐你一块封地,望你速速离开京城。从此之后,我汉梧国殿下,只有慰雨一人!”温孤庭樟说道,真想给这熊孩子一顿毒打。
温孤允秀粲然一笑,父皇这么说,不就是变相的封了大哥为储君。果然,自己很多余!冷静道:“如此甚好!”
“还请父皇三思啊!”温孤允倾痛声叫道,心中一喜。
温孤庭樟本想好好找他谈谈,却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天子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虽说只有两个儿子在场,再无旁人,可这话也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心烦意乱的拂袖而去,再不管允秀是如何的难堪和失落。
温孤允倾深深的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弟弟,追上了父亲的脚步。自己离成功,似乎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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