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行把手再一次举起来，说道，“姚掌柜，最后提醒您一句，机会错过了，可能就永远不会回来了。再加五百两！”
徐进在旁边掰手指头算着，再加五百，那就两千了！两千两！这小小翠峰楼得挣多少年能挣出来……满眼冒火地看着姚浪，恨不得自己都要替姚浪喊出来了。
姚浪依然不着急、不着慌，眼睛看向一边，显出一副不爱搭理董行的样子。
“关掌柜，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你会选择湖呢，还是选择大河？”姚浪说道。
“当然选择湖，湖多漂亮！”关雨很爽快地答道。
姚浪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吐出来，心说，这小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呢。大河多好，水流哗哗，湖静如死水……
“湖静而养生，河动而激情。姚某更喜欢河！所以眼下的翠峰楼就像一条河，永远这么动下去，永远保持激情。岂不乐哉！”
“姚老爹，少说文绉绉的废话，你还是开个价吧。”关雨问道。
姚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情愿似的说道，“我在等董老加到上回谈的那个加码——五千，我们才有继续谈下去的余地。否则，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
董行腾地一下站起来，点指姚浪说道，“小子，你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得寸进尺了！彼回老朽何时提过五千两，想我堂堂南京第一青楼石榴院都不一定值得五千两，你这巴掌大小的庭院，怎么就值得了这五千两？上次你小子自己妄想，怎么还说道老夫头上，岂有此理！掌柜，两千两就最高了，再多我们就……”
“就五千两！姚掌柜，我们成交！”
董行的话说到一半，那边关雨就给打断了，直接被抹杀。董老爷子一闭眼，直接坐下去，脑袋摇得如不倒翁般，心里更是有火说不出。之前一直是自己单独管理这石榴院，虽说对其他青楼不是压倒性优势吧，倒也风生水起，这两年小丫头过来，各种不合时宜、不合实际的决定和计划……即便有些见了效果，但也总觉得不太靠谱。
今天这个决定，应该是史上最不靠谱的了。
姚浪旁边的徐进，眼睛瞪得老大，嘴大开着，都闭不上了。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都忘了呼吸，差点儿没把自己憋死。
五千两！
徐进做梦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个数字成交。简直匪夷所思，怎么可能就答应五千两买下这么个破院子……五百两都算绝对高价了，竟然翻了十倍。徐进看向姚浪，姚浪依然不惊讶、不紧张、不兴奋……徐进心里暗暗跪服！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人，他对人心的把控已经到了如此程度吗？他对钱的欲求已经超越了钱表面的现象，在追求钱的本质。并没有把钱当成货币，而是一种谈判的条件和资源。
但，此时徐进真的有些担心了。如果少爷还不同意……
“好吧，既然掌柜亲自这么说了，那我就只好同意了。毕竟爽快人之间就应该爽快一点。”
一句话暗损董行，董老爷子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姚浪，随即说道，“掌柜，老夫身体不适，先回马车上了。”
关雨点点头，董行立即起身出去，不再回头，不再插手。
“关掌柜，我还有个小条件，想带几个人走。不能全给您留下。”
“随便。但，不超过十个人。你要都给我带走了，这就是一座孤店，毫无用处了。”
“好，十个人的份足够了。”
徐进一听，心里有些发虚。自己在翠峰楼的地位，真的很一般，根本比不上大管家，更不用提前面那些能创造巨大收益的艾女了。
关雨派人过来拟好合约，徐进过去监督研究。很快，将合约拟好。复写了两份，分别给姚浪和关雨看。合约的内容没问题，最后还特意强调了从全体人员当中挑选十人带走，不作为交易的人员内容。
姚浪让徐进把翠峰楼的人员花名册拿过来，刷刷几笔，把自己想留下的人勾好后，让徐进递给关雨。从姚浪手中接过花名册，到递给关雨这十几步远的距离中。徐进思绪万千，他的名字就在第二页，如果被姚浪圈上了，就随姚浪，如果没被圈上，就得留下。徐进心里很清楚，留下来可能发展不会错。但，他心里一百个不想留下。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越来越觉得少爷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虽然之前诸多行为不靠谱、不检点。但人都是会变的，他看到了姚浪的改变……况且，五千万！可以开一个跟石榴院，甚至比石榴院还大的青楼了。那样的话，应该发展空间更好，也许，自己就能加速做到大管家的位置了。
关雨接过花名册，连打开都没打开，直接递给旁边的随从，说道，“姚掌柜，我也有个条件……”
“请讲。”
“今天签订合同后，明日起算，十日内搬离这里。”
徐进一惊，十日？这么短的时间好多事情都安排不了，怎么可能就直接搬走呢。那下一步的计划打算该怎么办？肯定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匆匆开业。如果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从长计议，那对生意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姚浪笑了笑说道，“多谢关掌柜，本来这签了合约我们就该立即搬离，还能给我们留了十日，多谢多谢！”
关雨笑了笑，说道，“姚老爹如此爽快，如此气度，小女子佩服佩服！不知姚掌柜婚娶了吗？”
这最后一句一问，全场突然安静了。连处变不惊的姚浪都有些哑然……什么意思？问自己娶没娶，难道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莫不是要把自己介绍给自己吧……
“关掌柜，这个……尚未婚娶，但已有意中人。”
“未婚即可，意中人无妨！改日寻得机会，我给姚掌柜推荐一位，天下第一才女子！如何？”
“若真是天下第一才女，姚某当然荣幸之至。先谢过关掌柜了！”
双方签下合约，摁了手印，合约达成。明日关雨便差人送银票。
姚浪让徐进收好本方的合约，徐进手捧着，看着合约上的数字，手都在发抖。这么多钱，该怎么花呢……
下一步，这翠峰楼……该往哪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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