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发与姚浪会合，知道了老宅院已经被姚浪取得的消息，便开始动工了。不管怎么建，首先要扒掉才行。
姚浪让杨富继续观察吕家公子，而自己却再次赶去合春楼，去会一会吕管家。
来到门口，一个老妈迎上来，姚浪看了一眼，不是昨天的，随即问道，“安妈妈不在吗？”
那个老妈犹豫了一下，然后立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在，您等一下。”
不大一会儿，安四喜晃着浑圆的身体从里面迎出来，一看是姚浪，立即露出两排大牙，笑着说道，“哎呀，公子您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请进，今天您是快活？……”
“我还是来找你家吕娘亲的。”
话刚说完，安四喜就习惯性地夹住姚浪的胳膊。姚浪正好低声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午时三刻，我在旁边的胡同口等你。有重赏。”
安四喜耳朵听着，脸上并没有显出任何的迟疑，笑容甚至越来越盛，小声回道，“老奴明白。先谢过公子。”
一路送到吕管家的房间门口，老妈进去通报，一会儿出来通报，姚浪可以进去了。
撩门帘进去，吕管家正坐在桌前，见姚浪进去，微微欠身施礼，姚浪赶紧还礼。看今天的样子，感觉比昨天的状态好一些了。
“吕管家，又来打扰了。”
“无妨。不过，价格还是不会变的。”
“不是来跟您谈价格的。如果有时间，想跟您闲聊两句。”
吕管家点点头，姚浪便开始跟吕管家讨论起北京城青楼发展的程度、最近这两年的进展、现在哪家比较火、各家都有什么特点……
“吕管家，觉得未来北京城的青楼会怎么样？”
吕管家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虽然一妇道人家，但对于这个行业，尤其北平的范围内，还是挺熟悉的。不知道姚公子是否听说永乐天子要迁都北平的消息？”
姚浪点点头，说道，“听说一点。不是已经改名为北京了吗？平变京，不就是要把这里改成新京师吗。”
“哦，对。北京，我还是习惯叫北平。所以啊，这北平，阿不，北京！从一个天高皇帝远的自由城变成一个天子脚下的皇城，肯定会比较严格，再想开青楼——这个一直历朝历代备受争议的行业，不太可能好过了……”
姚浪笑着点点头，不过笑容显得有些不太信服。
“怎么，姚公子有何高见？”吕管家问道。
“啊，高见谈不上。只不过，觉得这么大的历史变迁，肯定会伴随着某种机遇，说不定，这个机遇点就在青门呢。”
“嗯……姚公子果然年轻有拼劲，这样的想法我这个老太婆肯定是不会有了。”
两个人正聊着，下面家丁进来汇报，“娘亲，春雨……有了。”
吕管家一皱眉，“找大夫确认了吗？”
家丁点头。吕管家想要起身，但站起来之后，走了两步，觉得吃力，便又坐下了，让家丁唤春雨进来。
不大一会儿一个身材微胖的艾女进来，满脸泪水。一进来便跪倒在吕管家身前，哭诉着，“娘亲……”
“你也做过两次了吧？”
面前的春雨没有说话，只是抽泣着点点头。
“你想留下？”吕管家接着问道。
面前的春雨又一次点点头，停了三秒，说道，“娘亲，我想做一回女人。”
吕管家抚摸着她的头发，略显哽咽地说道，“找到合适的人就走吧，去账房领钱吧。”
春雨使劲摇头，哭着说道，“娘亲，我不要钱了！现在这么困难，我怎么还能拿钱走。况且，您不跟我们要赎金，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哎……别那么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去吧，那几两银子就是解一下燃眉之急，也解决不了大问题，以后还得靠你自己。”
春雨趴在吕管家的腿上哭了一会儿，然后跪着退后两步，给吕管家磕了三个响头，便离开了。
姚浪全程坐在旁边，看得清楚，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姚公子，让您见笑了。”
“啊不，吕管家没有拿姚某当外人，姚某受宠若惊。”
“呵呵，哪有什么外人，我们说到底都是青门的人，自古青门一家亲。而且，这样的事想必姚公子也经历过。”
姚浪愣了一下说道，“确实有同样的情况。不过，我听管家说都是药物打掉的。怎么您这……不仅不打，还让走，还不要赎金，还给几两纹银……这，姚某难以理解。”
吕管家笑了笑，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看天棚，“哎，这是吕掌柜留下的传统。在做了必要的避孕措施之下，如果怀孕两次做掉两次了，第三次再怀的话，问一下本人的意见，如果有觉得想生下来，就让她走。因为老掌柜觉得，做一回女人，应该有机会生一回孩子，这样才圆满。如果做了三次，很可能就不能再生了。”
“哦……之前也给钱吗？”姚浪问。
“啊，之前没有。现在这合春楼……我也快支撑不下去了。还不如分给姐妹们。”
姚浪点点头，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小火苗。这是他今天所有谈话的隐形目的之一。本以为会很快出现，没想到谈了这么久才有一点光亮。
“管家一定要卖五百两，也是为了留给姐妹们吧？”
吕管家听姚浪这么问，没有回答，低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姚浪见吕管家没有回答，心里猜想，那肯定跟那个败家子有关了。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姚浪施礼告辞。
中午，姚浪和杨富在约定的饭馆集合。杨富向姚浪汇报了吕大公子的消息，拎着一个花瓷瓶去当铺当了钱，然后直奔赌场，今天手气还行，赢了点儿小钱，中午找个不错的酒楼，点了四个小菜，要了一壶好酒，正自斟自饮呢。
姚浪笑了笑，看着杨富风尘仆仆的样子，可能在外面站得久了，脸上挂了一层灰。
“辛苦你了！”
“少爷，您这是哪里话，可折煞小人了！您把我和老父亲都留下，小人一辈子报不完的恩！”
“今天高兴，咱也喝点儿！哈哈……小二，二斤酱牛肉，一壶好酒！”
“少爷，您这是？……”
“也学学败家子！哈哈……”
“哈哈……”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