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城,五层商盟之巅,一个女子素裳独立,冰肌胜雪,舞动的青丝纷乱了醉人的容颜,就在方才,她本坚强的内心咯噔一下,像是被一块石头捆绑着,坠入无尽深渊。
她的眼角有一道泪痕,却没有破坏她绝艳的气质,反倒是平添几分忧愁后更加楚楚动人,女子从温软的怀中拿出半截千年寒葵,颤颤巍巍,此刻不知道多久没再流泪的她,如冰山消融似的,泣不成声。
唯有口中喃喃:“为了我......值得吗?”
东域,终极逐鹿场。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比起一招制敌式的死的彻底,寻凡带给黑狐飞影更多的是痛楚与悔意,这是一种以体术为基础,神识进攻为核心的攻伐之术。
黄金大钟疾速运转,像是力量之源永不枯竭一般,而这力量之源显然就是寻凡,对于此穆清桓并不惊讶,真正令之震撼的是寻凡举起黄金大钟,直接砸向那些涌上来的黑影之上,顿时将这些狐影砸的支离破碎。
“单家的黄金钟虽然是真罡诀的部分源头,但是说到底也是一种浅显的体术,即便修炼到极致,也不足为惧。”
“可此子......竟然在此基础上推演出虚之黄金钟,这就使得此术,或实或虚......阴阳境的虚实之道,他现在就能明悟了吗?”
黑狐飞影到底是阴阳境修士临死前爆发出的诅咒,这是绝无虚假的一道杀招,尽管寻凡在虚与实之间似乎触及到了一线玄妙,但他知道远远不够,事实也正印证了他的估计。
黄金大钟在几息之后,终究抵御不住狐煞来袭,砰的一声碎裂!
“看来我多虑了。”穆清桓如释重负般,寻凡若是真的在醒神境就明悟属于阴阳境的法则,无论对于东域或是其个人都未必是件好事。
况且,如若真的有这份资质,对于东域十六家族的所有青年一辈,都将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那时候东域青年一辈,甚至是十六家族之间势力的制约将会受到波动,这才是穆清桓真正关心的。
“天青大手印!”穆清桓示意寻凡退下后,一道蕴含猎猎罡风的大手掌拍了出去,一击之威,犹如移山填海,只时修为到了穆家家主这一地步,已经能够将真气内敛,集中、纯化,尽管是一道掌风打出去,却让那密密麻麻的狐群粉身碎骨,化作飞灰。
“多谢前辈!”寻凡恭敬道,这份恭敬出自寻凡的本心,强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值得人敬佩,这是这个修行世界从不会改变的真理。
不过,寻凡还是有所隐藏的,毕竟黄金大钟远非他的真正水平,但若是施展那有破虚威能的归云七踏,不说能不能真正抵御住狐影,关键是将自己来自云门的事暴露无遗,不管穆家家主是否知道此事,也不论商盟是否真的反叛,对于穆家这样一个东域霸主来说,挑衅其尊严,就已经罪足千死了。
“前辈,眼下我等如何是好?”孟起是个老实人,他开口问的也正是众人不知如何开口的。
穆清桓思虑片刻,也没说什么,径直向灵羯走去,穆清桓的气场太强,加上终极逐鹿场内规则对灵羯的压制,这头本来张牙舞爪,极其肆意的妖兽,此刻匍匐在地,俯首称臣。
不过,妖兽的血性以及圣物的本能告诉自己,穆清桓来者不善。
果然,穆清桓一手抬起,显然要将灵羯一击毙命!
咆哮,怒号!
灵羯自然不甘心死,它本就被封印,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若是让他重新回归封印,它还愿意接受,但如果是要它的命,这万万不能答应!
“孽畜!若是任由你成长到你先祖的境界,恐怕整个东域都难有几人匹敌,但是现在......你还太嫩了!”穆清桓冷笑。
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由不得选择,或是说强者已经替弱者选择好了路——要么臣服,要么死亡。
只是穆清桓做的更决绝,他替灵羯做的选择就是死亡!
没有死前的挣扎,没有命悬一线的哀嚎,穆清桓杀了胡迟都不费吹灰之力,何况这区区灵羯,寻凡也正在这一刻更加看清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没有任何花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杀招,下一刻穆清桓手中出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而灵羯已然躺在了血泊中,胸前有个血洞,而胸腔内空无一物。
“这是......灵羯的兽丹!”许冲第一个按捺不住激动,不论这场逐鹿令是否有阴谋,只要不牵扯他的利益,他根本没有必要去管,当初跟寻凡结盟,他真正在意的也就是这颗逐鹿兽兽丹。
因为对于他,这是一个敲门砖,一个机会,可以让他踏入一个完全不同高度的机会!
“正是灵羯兽丹,终极逐鹿场的规矩是谁拿到兽丹,谁就是胜者!”
“你们可以选择分了这颗兽丹,或是成为我穆家的客卿,如若有不止一人选择成为我穆家客卿,那么......”
“前辈不用为难,如烟自知与诸位道友相比,修为尚且,这穆家客卿的位子还是不和诸位争了。”安如烟缓缓走来,步生莲花,带着一股醉人的味道,她的容貌艳而不俗,让人一见倾心。
穆清桓点了点头,以他的身份莫说商榷,就算直接命令也不为过,因此当下也没有扭捏,随即默许。
“许某族内尚有事情,族中前辈叮嘱逐鹿令结束要早些回去。”许冲竟然也拒绝了,只是寻凡明白,他所在意的根本就不是穆家客卿的位子,而是那颗逐鹿兽兽丹。不过许冲自然不会直接表现出那种意思,他说的很委婉。
孟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意思?这让我咋办!”
“孟兄还是不要自谦了,众人里唯独你的修为最高,抵御灵羯你更是功不可没,这客卿的位子非你莫属!”寻凡笑道,眼下姬文图已死,他也没有去穆家做客卿的必要了,何况他得回去云门,那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孟起摸着头,尴尬地笑了笑:“这么说,我倒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大兄弟你说的是实话。”他嘿嘿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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