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修道......快乐吗？”
“成为至强者，翻手云雨，最重要的是......”他想了想说，“命运，不再由人摆布！”
“那你抬头看看，看到了什么？”
“满天的星星......”
“还有呢？”
“还有？没有啦......”
“你没看见西北方那颗星吗？看，在哪里。”
“看不见。”寻凡摇了摇头。
“南边的那颗呢？”紫云峰主继续问道。
“前辈，您到底指哪儿？一颗也看不见。”寻凡一脸不解。
“看不见就对了。”
“怎么对了？”
“因为我看见了，也看不见。”
“......”寻凡一脸黑线地望着紫云峰主，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你看见的只是一部分。你看见了亮的星，却看不见暗的。你看见修士意气风发，神威盖世，却看不见修士孤独修行，寂寞终老。”
……
“三拜三叩，你成为我紫云的入室弟子。为师赠你三样东西。”
……
“师尊，你为何收我为徒？”
“曾经，我也有个灰瞳的弟子。”
“那，后来呢？这位师兄现在在哪？”
“后来？他死了。”
“咳咳”寻凡只觉尴尬，“我以为师尊你会说出他后来是如何如何无敌之类的话......”
“是的，他死了。”紫云一顿，忽的在原地停下脚步，“他死了，也葬下了诸天神魔。”
……
那些记忆在寻凡的脑海中闪回，直至这些画面定格。
还是那个英俊飘逸的声音，他以极速冲到寻凡面前，冷冷地看着视野所及的一切。口中喃喃道：
“你如今还没有这个能力。那就让为师替你……挡下诸天神魔！”
寻凡惊奇，这一幕似乎从没出现在过他的记忆中，可是这种感觉又真真切切，好像是正在发生。
“好像是正在发生……正在发生！”寻凡惊呼出来，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这场大梦已经苏醒，他睁开眼睛，却只能见到紫云，他的师尊，如同一只折翼的小鸟般横飞了出去，耳边是那阵伴随着山崩地裂的骨碎之声。
寻凡的心一沉，他明白了……是紫云为自己挡下了那绝世强者的一击，是紫云在生命垂危之时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守护弟子。
那一句“就让为师替你挡下诸天神魔。”仿佛成了最后的诀别之词。
“不……师尊！”
“啊！！！”他撕心裂肺的吼着，耗尽全身的力气。
咔咔——
寻凡那被凝视而不能动弹的枷锁终于碎裂，这是他拼尽一切去打破的，他奔向紫云那里，近乎疯狂！
除了父亲寻天芒，从未有过一个人可以对自己这么好，只有师尊紫云，他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接下了那致命一击。
“师尊！”他泣不成声，跪在紫云身前，他知道自己的师尊不善言明爱徒之情，一直以来总是那副冰冷的态度，可是当寻凡了解他的过去后，就已经深深理解了。
这是一个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师傅，将一切都传承给自己。
“寻凡，为师护不了你了，今后的路你恐怕得……自己走了……”紫云还有话没说完，只是生命的脆弱已经不允许他说完，在那老者毁天灭地的一击面前，他能不立即死去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
“为什么……为什么……”
“父亲死了，现在师尊也死了，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寻凡啊，寻凡，你除了看着他们为你而死，你又能做什么？你就是个废物！”
他放肆的狂笑，表情狰狞，目中藏着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焰，浓浓的怨气之中，仿佛有一个灵魂在不甘的嘶吼，用哭啼和呼号宣泄着至死都无法消散的报复怨念。
“灰色的……瞳！”那个老者的虚影愣了一息，目光如剑的注视着寻凡身上充斥的邪气与怨念。
就连寻凡自己也不知道，他那双平凡的眼睛正经历着不凡的变化！
磅礴的怨念与怒意，似乎将寻凡那潜藏在灰色瞳孔下的黑气重新凝聚，这庞然之气像是个邪恶的载体，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楚，全部被这团黑气所接纳，燃烧着化作最纯粹的黑暗力量！
这股怨念与邪意庞大到无法想象，当寻凡将之全部释放的时候，整个云门七峰都被魔鬼般的云气所笼罩着，唯有黑色与血色弥漫……
“寻……寻凡！”黄云上人浑身都在颤抖，他感受到那股邪气扑面而来。
在此时刻，寻凡的气质陡然剧变，云门之中太多人死于杜家之手，虽然杜子涵不是自己所杀，但是此事的祸端却是由自己引发。
寻凡不是滥杀无辜的残忍之辈，但是在他心底深处有那么一丝善良，那是难以泯灭的良知，那是他不可以看见云门死伤惨重而不管不顾的底限所在。
更何况……
他可以不去管云门的覆灭，他可以不过问杀害杜子涵的真凶，但是他无法做到看见紫云，这个为了给弟子护道而舍弃了生命，为弟子挡下“诸天神魔”的师尊惨死！
就在自己面前魂殒身销。
“这是那双灰瞳嘛？”蓝云第一次对自己发出灵魂的叩问，他始终不把寻凡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灰瞳者与道天生不亲和，在他想来寻凡根本没法走的长远，甚至……没有夭折已经是万幸。
不过此刻由不得他不信，那双怨念丛生、恨意滔天的眸子里藏着太多的邪意！
也有一种他蓝云看不透、想不通的执念。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竟然在天生灰瞳的情况下，还能修行，但是你若是以为这区区力量可以与我抗衡……你还差得远了！”杜延的声音惊如洪雷，恐怖的精神之音化作了无数柄精神利刃，朝着寻凡的识海贯穿。
这并不是杜延蓄力一击的精神之音，而是修为到了他这个层次，骨子里的霸道化作的杀机与威胁！
寻凡目光一凝，竟然直接用意念将这恐怖的精神之音碾成粉碎。
“嗯？”杜延短暂的惊疑，对于他而言，一个死人是没有什么需要他特别关注的。
那巨大的虚影靠近了云门七峰，顷刻间，毁灭性的威压潮水般涌来，他的每一步迈出，都对云封之阵带来难以挽回的破坏。
而寻凡此刻仍旧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瞳孔里的黑气凝聚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他的眉心一只赤色的火凤飞出，裹挟的咆哮的霸道与慑人的威迫，口吐黑炎！
不是赤炎，而是那被黑气浸染，弥漫着邪气的黑炎！！
这黑炎之霸道让杜延第一次觉得焦躁，他想不通一个小辈的体内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力量。
他收起那股睥睨苍穹，轻视众生的样子，却仍是目空一切，杜延心中多了一个残忍的想法。
大手拍出，属于杜家土系之术的沧桑气息让云门每个人都惧然失色，他的那只手让人望而生畏，因为稍一触及，结局很可能是死亡。
杜延嘴角冷笑，大手最终没有落向云门七峰，他的目标仅有一个——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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