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晶莹而泛着昏黄色的油脂滴在寒冷的草地上，瞬间被冻干，只留下一些淡淡的油渍。
老头子扯下一只后腿，又瞧了眼坐在一旁的寻凡，没好气道：“多个人多张嘴，光吃不干。”
他很不情愿的递给寻凡半只前腿，寻凡既嫌弃老头子的邋遢模样，却又不好意思拒绝，便只撕下两片肉来。
“嘿嘿，倒是识相。”老头子十分高兴，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作料，撒在冒着热气的鹿肉上。
寻凡没那么在乎，几年来风餐露宿的日子经历多了，哪里来的这些讲究，他粗暴的把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唇齿留香，他不是什么鉴别美食的大师，自然也不懂如何去形容这鹿肉的鲜美，只知道初入口中如鲜果，齿间徘徊似糯糕，咽下喉间若甘露。
味蕾在这一刻极度兴奋，达到巅峰。
“铁角鹿虽然少见，但在百妖林也曾有幸食到半只，可是味道与此相比差远了。”寻凡叹道，那次他与韩夜走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猎来一头，简单炙烤后就急做充饥，倒是没品出个滋味，只知道这玩意管饱。
“你们用生火炙烤哪里比得上我老头子的雷烤。”他不屑的撇撇嘴：“生火炙烤，肉中精华尽皆流失，加上你们那肉口凡舌，哪里尝得出这肉中滋味。”
寻凡此时才反应过来，老头子确实没用生火，他以掌为刀，掌心发力，炽热光芒从指间迸发，没有多久就将鹿肉做好，他正好奇老头子指间光芒是何物时，大口嚼着鹿肉的老头子忽然怪叫：
“我老头子看走眼了，你食过铁角鹿肉，却未见过这亚种。加上你虽名为颜寻，却根本不是炎族之人。”他那眼珠装模作样的直转：“你小子，竟是东域之人。”
“前辈，你又是猜的吧，这次我可不上当。”寻凡苦笑道。
老头子一听，不乐意了：“放他娘的屁，铁角鹿最初就是东域的妖兽，你若是别处人，哪里有命吃过这玩意！”
寻凡闻言犯难，这老头子精得很，竟然唬不住他，人老成精，几句话说不定还要被他套出把柄。
何况此人修为高深，寻凡也没有半点办法从他手上逃脱。
只好点点头，算是承认。
“唔，乖乖，你小子又在骗我，幸亏老头子我聪明的很。东域到这儿十万八千里，我如果不是横渡虚空，不知多久才能到这儿，你个御兵境的小娃娃，怎么可能走这么远。”老头子一脸“你糊弄不了我”的样子。
“前辈可知道百万群山？”
一听这话，老头子目中忽然露出精光，眉间透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声音中带着一丝犹疑：“那地方……可就不奇怪了。”
老头子之后半天都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看向寻凡的眼神总有些怪异，不过他还是将鹿肉多分了几块给寻凡。
寻凡不是矫情做作之人，加上这鹿肉实在诱人，大口咀嚼之下，二人没有多久便分个干净。
老头子依旧是那一套连贯动作，抹嘴，剔牙，唆手，掏耳朵，丝毫没有一个高手的样子，若是不知道此人修为，恐怕以为是俗世哪里的地主老财在这儿糊弄日子。
寻凡看了眼地上的鹿骨，不禁感慨这老头子的胃口真大，顿顿都是一整头野兽，难道等到自己这么能吃的时候就是高手了？
他走近那堆剩骨，从中捡出一块巨大的鹿角，铁角鹿的之所以得此名，就在于那一对坚如铁石的鹿角。
有些式微家小的宗门底蕴不足，门下弟子突破御兵境时，如果实在没有好的材料，通常会用铁角鹿的角为胚胎去锻铸自己的本命神兵。
但是铁角鹿的角确实坚硬，仅仅就材质而言，并不亚于那些精铁了，不然就按照老头子的调性，恐怕也不会独独放过这鹿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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