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凡今日算是开了眼界,未曾想到炎族藏龙卧虎,还有这等人杰,那沉默寡言的颜百里自不必说,寻凡不敢保证自己能在其手下走过多少招式,虽然有诸多手段保全,可若是真想正面相抗衡,绝非易事。
而这傅北临尽管气势上不比颜百里,但是寻凡能透过那双眸子,看出其狠厉之处,这一个眼神便已经强过寻常的花拳绣腿太多。
“唉,境界是硬伤啊。”他不由感叹,不管术法如何花哨巧妙,手段如何多变诡异,在绝对的境界压制下没有任何转机可言。
印老最喜欢看寻凡吃瘪的样子,道:“怎么?在这等真正高手面前终于察觉自己差距了?可你有所不知,这二人均是真正意义上的阴阳境,可不是徐后堂那种半吊子可以比的。”
“这也有分别吗?”
“阴阳境有三步,勘破、放下、自在。徐后堂之辈至多是御兵境巅峰,触及到了勘破阶罢了,离真正的阴阳境咫尺距离。然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多少人离勘破阶就差那么一点点,却一辈子都打破那层薄如白纸的隔膜。
寻小子,不得不说你手段之多超过同辈修士不少,想要越境杀人并不是痴人说梦,但是阴阳这一境界绝不是那么简单,此境决定了你日后的道,是一切修行的奠基石。不然阴阳境也不会是入道的关键了。
东域当年有一修士,一辈子只修阴阳境,却将阴阳境每一阶修到了极致,战力骇人,甚至可以比肩半个十六家族老祖那般的人物。总之这一境界,变数太多,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所有……只能由自己去摸索。”
印老很久没有这么一本正经的和寻凡说过话了,话间语气严肃绝非玩笑,寻凡也默默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个模糊的划分,像是师尊紫云那种或许就是真正的阴阳境了,也难怪云门一战时杜峰曾说紫云走出了自在阶那一步。
倘若师尊不死,未来的成就应当很恐怖吧。寻凡苦笑,他知道这些都是奢望,自己能做的就是回到东域,亲刃血仇。
……
“北临,你辛苦了。”傅兴宇面含苦色,唯独他和颜守正清楚,想要敲响宣阳鼓,跟本身修为关系并不太大,宣阳鼓是炎帝之宝,血脉相承,这第一场试炼根本就是在比拼血脉觉醒的程度!
炎族素有六重炎脉的传闻,宣阳鼓敲响一声相当于觉醒了一重炎脉,敲响四、五、六声却仍只能算是觉醒四重炎脉,傅兴宇就是这一境界,已经是罕见的血脉觉醒强者,而想要敲响七、八声则需要五重炎脉的觉醒。
傅北临这一刻才明白了颜百里的可怕之处,他几乎强忍着不让那一口心头血咳出,沉声道:“族公言重了,不过颜百里确非常人,我以秘术敲响第七声已是极限,更是险些被鼓声震碎心肺,可那颜百里敲响七声似乎是仅靠天赋。”不过他转念一想,苍白脸上浮现笑意:“不过毅臣能够胜得了此人,该是多么可怕,我傅氏有望了。”
而此刻试炼场上,喊声震天,已成鼎沸之态,不由激励许多年轻修士跃跃欲试。颜百里打破了傅氏想要借势借运的念头,而可怕的毒士傅北临则在这关键时刻出手,与那杀神平分秋色,有扛鼎之势。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是能在这时敲响宣阳鼓,重振族威,无疑是最大的奖赏,更有机会为自己博得拜火的机会。
下一息,已经有数名修士上场,争先恐后,希望藉此声名大噪,生怕被人抢占先机。
只不过很可惜,结果令人大失所望,其中三人只敲响一声后便无能无力,后面接力的汉子已经敲响两声,不过显然力竭却还要强撑,竟然被宣阳鼓内倾泻的力量倏地弹开,一时间狂吐鲜血,经脉寸断,几近命殒。
全场肃静,空气更是凝固,谁也没想到在杀神和毒士之后,再无一人可以敲响宣阳鼓,几名修士之死更是让众人面如死灰,视这宣阳鼓为禁忌之物,以为妄图敲响宣阳鼓罪同亵渎炎帝。
“都让开,都让开,一面鼓就把你这帮怂人吓尿了,给老子试试!”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打破沉寂的是一个手持铜锤的黑脸大汉,虎皮裘帽,这家伙竟然是刚刚赶到,也不知其中险恶,稀里糊涂的就要上场。
周围人议论纷纷:“似乎不像我炎族之人啊。”
“观其打扮倒是有些像是南疆蛮族之人。”有人话中带着疑惑,却一语点醒众人。
散修身躯高大,七尺有余,威风的虎皮衣遮不住那壮硕肉体,或许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肌肉,蛮族之人生来便具备蛮躯,开山碎石,搬岳填海,都是蛮族大能流传于世间的故事。
寻凡对蛮族之修,倒是谈不上好恶,如果说自己当初修行蛮经算半道出家,那踏入蛮道便是以旁门左道入门了,也能勉强算个蛮修,不过在肉身的天然优势上与之相较,确实不足。但是那蛮族许冲算计他在先,蛮汉子刺杀他在后,都让他对这个族类仅存的那么一点好感慢慢磨灭。
“嘿嘿,没错,你黑爷爷正是蛮族的!”黑脸汉子眼里没有半点规矩,径直走到场上,抡起手里的铜锤就向宣阳鼓敲去。
但听轰的一声,不是鼓响,而是这汉子倒飞了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他不那么敏捷的从坑里爬起,揉揉,心有余悸道: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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