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凡瞳 > 第二百三十一章 自取灭亡?
    台上人,一手背负,相当自信的看着场下一众修士,也不知是可惜还是可恨,这偌大炎族没有几人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先前那毒士傅北临、杀神傅北临,以及方才台上敢擅自触动禁忌,欲敲响古来不存第九下的傅宁堪堪算是,至于那至今尚未露面的傅毅臣自然是另当别论,不能以常理度之,这是公子榜上余下九人给予榜首最为中肯的评价了。

    不过,今天他的对手不该是这些早在心中视为敌手的家伙,而是在他一句可敢一战后,迟疑数息才缓缓走上龙雀斗台的年轻人。

    颜守正的乘龙快婿,从小就将颜灵儿视为明珠的颜三石。

    台下,有一鬓角微白的男子,抱在胸前的双拳紧紧握住,如炬目光看向台上,炎族公子榜排名第四的颜非,携着宠溺与怒气。

    这些年,颜非在炎族内的名声并不好,一来颜功淳身为颜氏一族执掌兵马的大统领,修为深厚,当年一战手上不知染了多少傅氏男儿的热血,身为其独子,颜非即便是天生心性纯真,也会随着年岁增长感受到那些流言的伤害,毕竟他爹的名声比之残忍的杀神颜百里好不到哪儿去。

    索性这家伙自出生起便不是单纯的孩子性格,五岁那年只因为一个倒霉侍女为其擦洗身子手重了些就罚那丫头跪在院后台阶前,体内没有半点修为支撑的女子一直跪了两天,最后在隆冬之日活活冻死。颜功淳知晓此事,表面上给了这女子家里人一笔抚慰,但是暗中却对这个打小便心狠手辣的独子更加看重,毕竟生为他颜功淳的儿子,若不有些吃人手段,终有一天会给潜伏的仇敌剥皮抽筋,如此一来,让这本性就不单纯的颜公子越发气焰嚣张,加之他天资过人,自那年有了公子榜排名,偌大炎族还有几人管得了他非公子的闲事。

    非公子,是非的非。

    只不过当下在颜功淳眼里,这个执意违背自己意思的逆子似乎又有那么些可悲。

    他恨自己为何当初不一鼓作气,夺得大权,那这个族公之位他便继承的名正言顺,何须还在乎那个所谓颜守正的乘龙快婿,这等落在旁人眼里便是无上殊荣的名头。

    只不过,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晚了点。

    因为颜三石已经上台。

    “就知道你我会有这么一场决斗,却未曾料到来得这么快。”颜三石撇了撇嘴,眸子里的神情复杂难言。

    却是那颜非话中多了几分讽刺,道:“看不出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当日府上给我报信的奴才被我一掌拍死,没有其他原因,只是这消息不该是他,而是你颜三石亲口告诉我。”

    “恕我直言,你这脾气秉性,灵儿如何也是看不上的。”颜三石面无表情。

    “还记得么?在她面前总是你喋喋不休说话,我沉默寡言,如今倒是反了过来。”非公子冷冷一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你还得拖着被废弃修为的身体,照顾颜灵儿一辈子呢。”

    话间,其身下一道窜天火焰如狂沙袭来,趁势就要将颜三石困在原地,后者目光一凝,轻声道:“上来就以命相搏,你又何苦?”话虽如此,可他手上结印掐诀的速度没有慢上分毫,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大袖向前一掠。

    颜三石,身着宽松灰袍,色如山石,与姓名三石竟有不言之妙。

    大袖一掠间,竟起三道火。

    一道上浮天,一道镇地面,一道直逼非公子。

    颜非寒声却带笑意:“还是低估你了,本以为当初可以一击必杀那大放厥词的家伙的人,连我在内公子榜上只有五个,只是未曾想第五人并非与傅毅臣同样行踪不定的颜不语,而是你颜三石,不过若非如此,今日一战恐怕也太无趣了些!”

    “你猜的也不算错,至少在当初,那第五人是她不是我。”不给颜非任何反应的机会,在上浮天、镇地面的两道火归位后,第三道火真真切切的飞向声名在外的非公子眉心,如一支流火箭羽,刺破了柔和的空气,荡开格挡在二人之间,由那非公子早已筑好的罡气壁垒。

    咻!

    嗡——

    前者是箭羽流星般划过的疾速之音,后者是残留力量震荡空气的低鸣之声。

    颜三石的话无疑让非公子更怒,既然当初修为还不似今日这般狠厉,那显然入赘颜守正的乘龙快婿后,修为在这位炎族大能的指点下精进不少,这句也不知究竟有意还是无意说出的话,着实叫非公子听者有心。

    因而,伴随其怒火烧向颜三石的,是身下那如黄沙漫卷的火焰骤然倍化。势头之盛,骇人听闻。

    只听得轰的一声,烧向颜三石的倍化巨焰便在他一招出其不意的“围魏救赵”下败了阵,不得已转而防守主人,替他挡下那团灵活如箭羽的烈火。

    倒是不算辜负其希望,颜三石手下第三团烈火尽管气息泯灭殆尽,但是也在此关头狠狠将非公子如黄沙漫卷之势的火焰斩了两分气焰。

    常言道水火无情,可是火与火对拼,何尝不是一场一招失子,满盘溃败的恶斗呢?

    傅兴宇将台上二人的恶斗看在眼里,不禁对这两个身在公子榜中,排名却不比颜百里傅北临的晚辈,眯起眼睛,也不知是不是说与旁边的颜守正听:

    “这个入赘女婿你招的不亏,颜非那孩子虽然根基和功淳一样稳,可是如今的他便犹如沧海上的一叶孤舟,飘摇不定,莫说前功尽弃,便是走火入魔,沉舟人殁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他落得今天的模样,你颜守正又算不算是推波助澜者之一呢。”

    傅兴宇这番话藏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取笑也好,或者是不怀好意的挑衅也罢,都没能让颜守正脸上掀起任何波澜。

    没错,他将颜非视作棋子,当然他问心无愧的是自一开始,他便没有想将这枚棋子当做可有可无的弃子。

    可惜棋盘上,黑白交锋,互有输赢,谁将谁困死,谁把谁盘活,从来也不是一颗棋子的一步走势可以决定,对大局而言若是不再重要,即便曾经是口中骊珠,也终究逃不过碾磨成粉的命数。

    何况是这颗骊珠,自取毁灭呢?

    颜守正不再关注台上,他的目光凝视着台下那个鬓角微白的中年男子,眼神中似乎又有那么一丝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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