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宁说的是真话,除非自己死了,不然绝不可能放弃考核。
但这话在李大牛耳中,觉得像是在开玩笑,他笑呵呵的看着苏长宁:“不是我看不起的,说大话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
苏长宁停止砍柴,用脏乱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微皱眉头:“大个,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我说的可是真话,怎么可能会是大话?”
“赶紧砍柴,天色不早了,”李大牛吐了口口水在掌心,接着搓着双手,想起往年发生过的事,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年参加考核的人,有很多人会死去。”
苏长宁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不是在唬我吧?”
李大牛正色道:“我已经是第二次参加考核了,去年我也差点死了,我可是亲眼所见同伴死在身边,却无可奈何。”
苏长宁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隐约有些害怕的意味:“为什么参加考核的人会死?”
李大牛四处张望一会,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开口道:“最后一关考核,被称为死亡森林,进去的人很大一部分会死在里面,只有活着出来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御剑门。”
苏长宁眼睛转了转,他虽然对李大牛有些好感,但两人毕竟刚刚认识,所以他对李大牛说的话并不是完全相信:“那你明知道会死人,为什么还来参加考核?”
李大牛一屁股坐在柴堆上:“我也是没有办法,穷怕了。”
这也许只有真的穷的人,才会明白穷的可怕。
“天地那么大,江湖中门派众多,你为何要选择御剑门。”
苏长宁也跟着坐在柴堆上,目光平静的等待李大牛的回答。
李大牛搓了搓鼻子:“你以为我没找啊,别的门派我也去过,可是人家嫌我根骨差,不收我,没办法我只好来御剑门。”
苏长宁哦了一声,没有在问些什么。
李大牛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捡起柴刀:“赶紧砍柴,天色不早了,我已经砍得差不多了,麻利点我帮你砍一些。”
苏长宁满心欢喜:“好,那就谢谢你了,大个。”
他拍了拍李大牛肩膀,便挥舞柴刀接着砍柴。
李大牛憨笑一声:“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
黄昏,残阳渐红。
御剑门后山已经看不到一丝阳光,微风吹的有些凉。
苏长宁将肩上的柴火丢弃在一旁,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为了能够在黄昏前赶到这里,他废尽了千辛万苦,此刻他才明白什么是累。
他累的根本就不想站起来,口渴的只想喝水。
像他这样躺在地上的少年有很多,东倒西歪的躺着一大片,看着有些壮观,很不雅观。
御剑门弟子开始检查每个人的成绩,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没有完成任务的人,直接被淘汰。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圆月高挂星辰亮起,御剑门弟子才将所有人都检查完。
淘汰的人直接被人带走,在御剑门安排住宿一夜,明天就要离开,考核完成的人,则留在原地听监考员述说事宜。
……
……
晚饭过后,洗完澡,苏长宁直接回了宿舍。
他躺在床上,目光看向窗外的月光,只感觉全身酸痛,掌心上的水泡也不小心被弄破,此刻传来火辣辣的生疼。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干过这么重的活。
也许是太累了,躺下去没多久,苏长宁便睡着了。
……
……
清晨的阳光不算很热,昨夜过后,有一小部分人承受不了劳累,选择自动退出,加上昨天被淘汰的人,现在只剩下三百人左右。
监考员看着人们:“今天的考核也很简单,还是考验你们的耐心和吃苦能力。”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
“有没有搞错,又是做苦力。”
“我是来这里学武功的,不是来这里做苦工的。”
“就不能考核别的,非要考验吃苦耐劳,这和连武功有关系吗?”
人群中的议论,苏长宁没有参与,他感到右肩传来酸疼,心中有些担心,怕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
李大牛碰了碰苏长宁手臂,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今天要挑一百担水。”
苏长宁面露惊讶之色,看着李大牛,却没有说话。
监考员看着吵闹的人群,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都给我安静下来,今天的任务就是,每个人都挑一百担水,同样黄昏时必须完成,失败者直接淘汰。”
人群中有人抱怨,有人选择退出。
御剑门青阳峰上有座瀑布,距离剑门殿大概有两里地,瀑布犹如银河倾流而下,坠入潭中发出清脆的“哄哄”声,让人听着有些吵闹。
苏长宁与别的人一样,挑着木桶站在潭边的石块上。
而在旁边不远,有御剑门弟子在记录人们挑水的数量。
鸟语在山间回荡,清脆悦耳,却无心欣赏。
花香在鼻尖蔓延,沁人心脾,却无心回味。
每个人都在为今天的任务而感到烦恼,一百担水这不是小数目,想想就让人头痛。
李大牛放下肩上的扁担,拍了拍苏长宁肩膀:“你行不行?”
苏长宁拍了拍胸膛:“当然行,不就是一百担水嘛,小意思。”
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心中根本就没有把握。
从这里到剑门殿,有两里的距离,来回要走两百次,而且还要挑着五十斤重的水,这个挑战确实有点大,想到这,苏长宁面露苦涩。
李大牛看着苏长宁脸上的苦涩,知道他对自己并没有信心,所以开口鼓励:“相信自己,一定能完成的。”
苏长宁笑着点了点头。
参加考核的少年和极少数少女,开始挑着水往剑门殿的方向走去。
看着身材柔弱的少女,苏长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别人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努力……不管如何我都要挑完一百担水。”
收回思绪,苏长宁将木桶放进水潭里,待到装满两桶水,他便将扁担扛在肩膀上,慢慢的伸直腰板,将水挑了起来。
右肩疼痛感更加强烈,苏长宁下意识咬了咬牙,皱起眉头:“他娘的可真沉啊。”
李大牛看似很轻松的挑着水,走在苏长宁后面:“加油!”
由于是山路,而且又挑着水,所以走起来并不方便,苏长宁咬着牙一口气走到剑门殿石阶上,立刻将水桶放下,将肩上的扁担随手丢弃,不停的揉着右肩:“真是疼死了。”
他看着自己被水打湿的布鞋,穿着有些难受,却无可奈何。
这只是第一担水,就已经很累,剩余的九十九担水,该怎么办?想到这,苏长宁感到有些头大。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