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衍本以凶手留下的这条信息能让案件走出死局,可事实上他却因此迷失于迷雾的更深处。
凌晨三点,满面愁容的庄衍将手中最后一根烟蒂按进了烟灰缸内,这也意味着漫漫长夜他将无法借烟消愁,烦闷之余,庄衍起身来到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后他开始重新整理脑中的乱绪。
十多分钟前,周明哲将自己在户籍人口资料室了解到的情况反馈给了庄衍,结果不仅是沐泽市、甚至全国都没有能与那条人口信息匹配上的资料,至此庄衍后知后觉的明白:有时候信息过于详细也未必是件好事。
从洗手间出来,庄衍没有急着回自己办公室,毫无头绪的他决定先去陆采那里碰碰运气……
“明哲在全国户籍人口档案里一无所获。”捂着口罩的庄衍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你说那个李达?”
庄衍叹了口气并未回音。
“别泄气,这不是晚上出的事嘛,说不准天一亮就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说着庄衍又看向了逝者安详的脸:“你能告诉我47岁的未婚李达到底在哪吗?”
几个小时后,陆采将一份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递给了秦建国,而秦建国大概翻看了几页便正色说道:“开始吧。”
周明哲闻言立刻示意同事关灯。
“9月20日晚10点半左右,我市夕村小区居民报警称他们在一处拆迁危房内发现了一具男尸。”就在周明哲说话时,他身后的幕布上出现了案发现场的照片:“惊现尸体地点位于沐泽靠西的一处城中村内,而这个名叫‘夕村’的地方目前已经动工开始改造建设了。”
众所周知,城中村是城市的一块‘夹缝地’,这种独特的地位和现象必然存有一系列隐患。
“夕村人口原本就比较杂乱,外加上附近都在拆迁,因此近些天村内出现了大批流动人员,这其中不乏一些特意赶来捡漏的流浪者,所以夕村的治安形势可谓相当严峻。”介绍完危楼的周边环境,周明哲这才将画面切入了正题。
“案发前两个小时,家住夕村小区的刘美娟在去跳舞的路上听到阵阵音乐从危楼传出,但是急于要去跳舞,所以刘大姐也就没有进入危楼一探究竟,大约10点左右,刚进家门的刘大姐还没顾得上换鞋,距离她家不远那栋危房里却再次响起了震耳的音乐,而忍无可忍的刘大姐立刻报了警,随后她便跟着民警张川一同来到了危房并发现了尸体,直到我们抵达现场,张川就一直守着进入危房的唯一大门,鉴于案发地的环境与垃圾站没什么两样,而且现场的物证有被清理的迹象,所以痕迹科的同事并未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
周明哲话尾刚落音,庄衍便起身走到了幕布前,然后他示意周明哲放出尸体的照片:“死者当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我看过这把椅子,从其状态来看,它应该属于这间屋子,至于惊扰到刘美娟休息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那台音质还不错的CD机,它肯定是后期被人遗留在现场的,这部CD机是台日货,当年它的售价可不低,只是目前这个型号已经下线好久了。”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秦建国黑着脸问道。
“还没有,不过值得特别一提的是我们在死者遗体上发现了几列身份信息。”庄衍将洗出来的照片递给了秦建国:“起初,我以为死者就是‘李达’,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如此对号入座有些草率,而且经过筛查,全国户籍人口档案里根本找不到几项信息全部对上的人,至于留在尸体身上的字迹我们已经收集取样以便后期能够比对。”
秦建国闻言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将手中的照片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秦局,你先别动火,庄衍那边没有进展不我也跟他一起沉了。”见秦建国给庄衍摆脸,陆采便主动站出来替后者解围。
“抵达现场后,我立刻给死者做了初步检查,当时被害人的脖子上插着一把长约十多公分的水果刀,而此利器已经完全贯穿死者颈部。”陆采慢条斯理的说着:“我们的颈前三角区有颈动脉鞘及其他组织通过,故为危险区,所以我能肯定的告诉大家,这名被害人是被一刀毙命的,据伤口的血块凝固程度可以判断,刀子插入死者颈部的时间约在案发前两个小时。”
“你的意思是:如果刘美娟在去跳舞前进过那间房子,那么她有可能与凶手照面?”秦建国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
“庄衍!我给你五天时间,你务必给我把这个凶手拽出来!”给庄衍施压之余,秦建国不停的用右手食指点着桌面:“晚上7、8点正是群众吃完饭出门消食儿遛弯的高峰时间,这个凶手胆敢在相当密集的城中村里如此嚣张的杀人,这事要是传去了,咱们的威严何在?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凶手未归案前,在座各位必须给我连轴转!”
说罢,秦建国猛然起身,而他身下的凳子也跟着被推了出去。
待领导走出会议室,周明哲这才敢出声询问:“头儿,你说现在咱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这个点人都还没睡醒呢!你准备挨户敲门替人家倒尿盆吗?”
无奈案发时间正好是大家关灯休息的点儿,因此庄衍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状态,想着这二半夜的什么也干不了,庄衍索性下令让大家找地方先睡一觉。
“困了赶紧去睡,睁着眼睛打盹看着怪慎人。”瞅着已经进入神游状态的陆采,庄衍戏谑道:“距天亮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你先去我办公室眯一会。”
陆采闻言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便向庄衍的办公室走去,待现场的女同事逐一离席后,周明哲等人才敢脱鞋放松一下,仅仅片刻功夫,低沉的鼾声便在庄衍的四周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庄衍突然被一阵急促手机铃声吵醒,待其按下接听键便听到周明哲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头儿,我们查到死者身份了,他叫洪德贵,夕村人,是名送水工。”
听到周明哲的声音,庄衍下意识的起身瞟了眼沙发,在他印象中,不久前这小子还窝在那上面制造着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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