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笑眯眯的看着大家，贱兮兮的说道：“这银子赚的也太容易了，也不知道有多少？”
负责记录押注的秀才，看了看账本，轻声的说道：“这次下注的总共五百一十二人，下注三千三百四十三两七钱。”
“这么多？”李洛也是没有想到，这一注，能圈到这么多钱。
“是。”秀才回答：“这里下注最多的是唐千户和茅先生，他们都下注了一百两。其他还有几个百户，也都下了不少。”
“哎！看来还是赌场最赚钱。可惜我这人比较正直，不能干这种害人的买卖！”
李洛看了看身边的人，决定让他们输个明白。也顺便给他们做一个科普教育。
“其实在打赌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必胜了。因为那个所谓的阴门阵、阳门阵，本身就不靠谱。”
“可这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兵法啊！”梁铁头抢着说道。
“祖辈传下来的东西也不全是对的。”说着李洛看向茅元仪，继续道：“比如先秦时期，国家一直是封建制。而祖龙一匡天下后，则废分封，立郡县。汉时，朝廷采取三公九卿制，到了唐朝则改为了三省六部，如今则为内阁制。之所以会有改变，就是发现了以前制度的问题，通过改变，完善了制度。”
这一群武将和士兵本来也没有文化，李洛说的什么制度，他们那里听得懂。
“再比如……”李洛想了想，也确实想不出什么能解释的明白的。索性话锋直接硬转。
“这个大炮之所以能够把弹丸打出数百步外，是因为炮膛里有一股气，把弹丸推了出去。”
“有气？怎么会有气？”周兴奇怪的问道。
“那是因为炮膛里的火药，在燃烧后，由粉末变成了气体。我们点燃平地的火药时，是不是也看到火药变成一股烟了？”
众人都连连点头。
“因为气占的地方比火药占的地方多，而大炮又是铁铸的，气体又冲不破铁制的炮身。而弹丸堵住的方向，和炮身不是一体的，所以这个气体就向着弹丸方向冲去，把弹丸推了出去。”
“哦，原来是这样，那不是和吹箭一样吗？”一名唐铁雄手下的百户说道。
“没错，就和吹箭一样。如果我们拿一根芦苇杆比作大炮，那么我们拿一个豆子放在芦苇杆里，我们用力一吹，豆子就会从另一头飞出。可是如果芦苇杆里的豆子太大，堵住了芦苇杆。或者我们吹的气太多，那么芦苇杆就会破。这就是大炮炸膛的原因。我们往往追求大炮的射程和威力，往大炮里填放了太多的火药。火药燃烧后，形成了特别多的气体，最后把炮膛撑炸了。就好像我们春节时放的爆竹一样。”
“哦！”这下所有士兵都听懂了。
“所以，那些阴门阵和阳门阵，根本就是没用的。”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对大炮可能没大用，等遇到了妖法或者羌人的巫师，还是会有用的。”唐铁雄说道。
他的这句话得到了一种军士的认同。
李洛一阵无语，觉得自己废了半天劲，还是做了无用功。但是再想想却也未必。最起码让士兵对大炮的物理原理有了一些了解，以后让孙幼蘩监督造炮，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阻力了。
此事过后，李洛就和大家返回了平武县的新军军营，黄阳关也改为了流动性的驻扎。唯一和李洛在黄阳关发布的命令不一样的就是：新军都知道黄阳关艰苦，在大家的探讨之下，最后驻扎黄阳关的时间，为每十五天换防一次。
回到军营，李洛得到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在南京遇到了柳敬亭，已经带了家人，来到了平武。另一个是人口普查，是为了未来分地给无地的平民的告示，也已经下发了下去。
看来一切都要步上正轨了。
柳敬亭还是和以前一样，干干瘦瘦，透露出一股精神气。
“柳先生一别月余，精神更胜往昔啊！”李洛上前问候道。
“承蒙大人厚爱，小老儿倒也身体强健。不过小老儿有一事想要和大人说一句。”
“先生请讲。”
“大人前一阵子去了黄阳关，安排幕府出了一个告示，说是要登记丁口，未来会按丁口分田地是不是真的？”
“正是如此。”
“大人心意是好的，可是这难免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出一些歪招，来占便宜啊。”
“哦？”李洛从没想过，这个政策还能有什么歪招？“请先生不吝赐教。”
“如今的土地，大都在一些乡绅巨宦手里。那些小民，或者手中田土极少，或者就是在给乡绅当佃户。而这些小民，本身是看不懂告示的，也就不会理解大人的用心。乡绅看过告示后，知道要登记丁口，或强逼，或哄骗，让小民把田土登记在自己的名下，未来许诺，分下的土地，可以佃给那些小民耕种。您说那些小民会不会轻易的上当呢？”
“这……看来很有可能。”李洛说道。
“如今的龙安，看似是由大人为主，其实各乡镇，都在大乡绅之手。大人的政令，恐怕还是很难真正的贯彻推行啊。”
李洛连连点头，听到这里，连忙起身，向着柳敬亭深深一拜，说道：“那么我该怎么办？还请先生教我！”
柳敬亭以手拂须，低声道：“大人必须动用武力，把这些乡镇打下来！而后重新分配吏员管理，那才可以。”
“打？”李洛吓了一跳。
“没错，打！”柳敬亭冷静的说道：“如今的大明天下，抓住乡绅，先杀了在派人调查生前之事，绝对不会有冤杀的。一个个男盗女娼，四川尤甚！姚黄之所以横行，哪来的那么多土匪流氓？就是有，他们抢过了，杀过了，为什么转眼就消失无踪？还不都是各地的乡绅和官兵，化名姚黄四处掳掠？大人如果派出人手细查，查出证据，就派兵进剿。这样不但可以拿下这些乡镇的实际掌控权，还可以为四川百姓造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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