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从赵琇耳边传来,王淼赶忙从床上坐起,用自己身旁的手巾为赵琇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赵琇只已经不是第一次像今天晚上一样做梦了,王淼身为枕边人自然是知道赵琇一直心里有一块心病。
王淼根本就没有睡熟,她一感觉到赵琇在冒汗,就知道他是在做噩梦。“还好么?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赵琇摇了摇头,惊魂未定的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左腿,左手微微举起,定在空气中。他想摸摸自己的腿,看那梦是否真实。
其实他清楚地知道,梦是真实的,只是他自己还留有希望。
王淼看到赵琇抬起了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赶忙握住了赵琇抬起的手,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说道:“有我陪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碗水。”
王淼睡在床的里面,而赵琇睡在外面。王淼掀开了被子,想要下地为自己心爱的人倒一碗水。却被赵琇一下子抱住,扑倒在床上无法动弹。
两张脸就这样靠的那么近,几乎要亲上。月光透过窗户,穿过帷幔照在王淼俏丽的脸上。
赵琇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妙人。眉似远山,面若蓉,不施粉黛,却显娇媚动人。王淼长长的睫毛划过赵琇的眼角,大大的眼睛里布着一丝丝羞涩与甜蜜。
两人对视许久,王淼却没有等到她想要的。赵琇缓缓放开,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你猜我刚刚在想什么?”在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赵琇只需轻轻说话,两个人便都能听见。
“你是说梦么?”王淼像一只小猫,枕在赵琇的怀里,很享受很享受地蹭了蹭赵琇的胳膊。
“不是,我是说看你的时候。”赵琇微笑道。
“看我的时候?嗯~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很想当你肚子里的蛔虫,可是我从来没猜对过你的心思。”王淼噘着嘴,眼巴巴的看着赵琇的眼睛。
赵琇感觉到王淼的反应,不被察觉的微笑道:“我在想~你让我很牙疼啊。”
王淼没想到赵琇是这样的回答,心里不仅有些失落。她小心的问道:“我有做错什么了?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完了,我可以改。”
赵琇听完一笑,轻轻地抚摸着王淼的头,“傻瓜,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好,是你长得太甜了,刚刚那么近的看你甜的我牙疼。哈哈哈哈”
“你讨厌讨厌,讨厌。”王淼嘴上说着,心里却不是真这么想的。手搭在赵琇的胸前,搂的更加紧。
王淼感受着赵琇的体温,享受着稀少的两人世界。
“唉~眼下的时局没几天消停日子了,这两天我都没闲着,天武北方每天都有大事发生。”笑声过后赵琇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黑暗,心里不禁感叹自己现在的处境与其他人相比已经算是够安定的了。
“怎么,上京那儿又出乱子了?”王淼也不是完全不闻窗外事,每次赵琇心里有压力时,都会找她倾诉,久而久之她也明白一些事情。
“上京最近倒是没什么事发生,可是西北方向的临州可是要翻了天了。”赵琇的脑子里有一大堆的烦心事,可是真正能倾诉的就只有王淼。虽然赵琇知道王淼听不懂他嘴里的一些政治斗争,可是有人倾诉总比没人倾诉要强。
“临州?哪儿不是有个镇国大将军么?叫什么来着?”王淼只有在赵琇的面前才像个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避讳。
赵琇闻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笑着回答:“卫战,连卫战老将军都不知道。咱俩小的时候不是还见过他么。”
“噢,好像是,对,小时候都说他是位大英雄,镇国大将军卫战,有他统帅着西北军坐镇临州,能有什么乱子啊。”
赵琇伸出一只手指头,轻轻的刮了一下王淼的鼻子,“双拳难敌四手,再厉害也没有用,这次塔干二十一国出动了五国联军,能有十几万人。塔干七雄中车师、渠勒、西且弥更是倾巢而动,一旦打起来就是一场大战。可是”
“可是什么?”王淼顺着赵琇的话题问道。
“塔干这次虽然来势汹汹,可是是雷声大雨点小,到了临州就停滞不前,两方近四十万大军就在哪儿大眼瞪小眼,互不侵犯了。再这么耗下去塔干的粮食一定不够用,到那个时候塔干的十几万人都得埋在哪里。
我觉得事情绝对没有真么简单,塔干人又不是傻子,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他们的图谋,可是辽州府的消息网还没扩展到塔干沙漠里,到现在我也没理清个头绪。”
赵琇陷入了沉思,又开始琢磨这其中的缘由。只有王淼的脑回路仍是直线状态。“北面打仗,这儿也不受波及啊,咱们辽州在最南端,总不能一下子打到南面吧。”
赵琇听了王淼的回答也是有些懵,不过想想也对,对没由来的事情有什么可担心的?
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越来越亮,再过上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赵琇转过头看着怀中的妻子不禁打趣道:“淼儿,待会天就亮了,咱们是不是?嗯?你懂的”
王淼也感觉到异样,脸红的像个樱桃,整个人不知所措,只好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不要。”王淼怎能不知赵琇要干什么,她小声的抗议道。
“口是心非。”赵琇伸出臂膀将被角向上一拉,两个人都被蒙在了被子里,两人这次真正处于一片黑暗中了。
被窝了传来一阵阵嬉闹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有趣。
秋风萧瑟。
一匹快马从辽州官道上驶来,马上的人身着青色布衫,脚踩黑云靴,半趴在马上,十分疲惫。
他的怀里装着一张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信件,这信件是关于什么的送信人自己都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到辽州。
他的身后有一个庞大的体系,这个体系遍布整个人天武国,而他只是这张大网中的一根丝线。
他怀中的的信件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像他这样的送信人,一个接着一个,所有送信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最快的将信送到下一个人手中。
每个送信人都有上线和下线,上线和下线之间都是单线联系。他只知道需要将手里的信件交到上线的手中,他任务就算完成了。
清晨时的南宁街面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还在家中睡觉,就连需要起早贪黑的商贩的还没起来收拾摊子。天空刚刚放亮,太阳还没升起。
一阵响亮的马蹄声在辽州街面响起,吵得家家户户纷纷从梦中醒来,可还没来的及睁眼,马蹄声便一闪而过,躺在床上的人们只好蒙头再睡。
身着青衣的送信人独自一人打着一匹快马穿过街面,左拐右拐的,拐进一个寂静的小巷,巷子里荒草丛生,长长的巷子里只有一户人家一处院落。巷子中两旁的院墙已经倒了大半,看起来十分颓废。
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一间破旧的石屋还生长着一棵粗壮的桃树,树皮呈暗红色,粗糙呈鳞片状。树枝细长,叶片发黄且呈长圆披针形,再配上红彤彤的桃子,这个桃树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这巷子太过偏僻的缘故,树上成熟的果子竟然没人前来采摘,有好多桃子在成熟后都掉在了地上,腐烂发霉。
破旧的石屋还算比较完整,只有几处木窗掉了下来,一直在漏风。
送信人翻身下马,将缰绳绑在树上,自己走到了屋子的门口。他知道里面有人在等着自己,所以轻轻地敲起门来。
破旧的屋门有许多缝隙,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到一样。门板随着送信人手指的敲击不停地摆动着。屋门应该是很久没被打开过了,上面沾满了蜘蛛网,只是敲击了两下,从上面掉下来的蜘蛛就有十几只。
屋子里的脚步声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到,那是一种沉闷的声音,每一声都好像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是站在屋外的送信人变得压抑了起来。
“嘎吱”屋门从里面被打开,屋子里面一片漆黑,送信人只能隐约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至于这穿黑斗篷的人长得什么样,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五年前加入的护魔卫,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喽喽。他是一个辽州人,平时不过就是做些小买卖,只要有人召唤,他就起身行动。他在护魔卫带了五年也没有见过他的上线。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处院落中的破屋,和永远站在屋中开不清脸的上线。
“信。”屋中的黑衣人只说了一个字,他的声音是送信人唯一能辨认的标志,虽然他根本不能确定这声音是不是真实的。
送信人赶紧怀里掏出一团牛皮纸,又从牛皮纸里抽出一张信函。他将牛皮纸里的信函举在手掌,缓缓地伸向黑暗的屋子里。随着手里的信函被拿走,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连站着都有些费劲,赶路的疲惫感一股脑的都倾注了下来。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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