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嘴里没味道，吃东西的档次就从享受美食降低到单纯满足填饱肚子了。
这就是晚餐了。
武空随手拿起一粒桃子，拍入嘴里，看着色泽鲜艳，入口便是一道白光，然后是李子、杏子、栗子、杏子、李子……
“吃”了一大半的光影，腹部胀起来，感觉食物堆到嗓子眼了。
跟系统说一句，够了，撤了吧。
令人意外，系统居然有提示：这些都是仙果。
不靠谱的神经系统，打个字都出错，鲜果是鲜果，新鲜而已，如果是仙果，花果山的猴子还不都成仙了。
不吃浪费鲜果，吃是自虐，选哪个？
腹胀厉害，武空挥挥手，让所谓的“仙果”都消失了，困意同时来袭，打了个哈欠，吃饱了，该睡了，反正天也快要黑了。
慢吞吞地去关门。
肚子跟装满水的水桶一样，动作稍微剧烈一点，食物就会吐出来，不敢走快了。
他更加佩服小女孩天赋异禀，小小的身体塞进去他至少三倍的量，作为一个吃货，又是一个饭桶，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修炼成神这样的事情都能吃到便宜。
或者他是未经咀嚼，囫囵吞下去的，所以特别占地方，问系统，系统保证，绝对跟一口一口咽下去的结果一样。
或者，他想到一个更加不好的结果，是桃核、杏核以及栗子皮石榴皮西瓜皮，一起被他吞下去的缘故？
问系统，系统再次装聋作哑。
此地无银三百两。
神，经，系统。
神，经，功能。
打起精神，插好门栓，往屋里走。
腹部胀的厉害，肠胃咕噜咕噜地蠕动，肚子里一股气正在往下沉……
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十分舒畅，同时屁股凉飕飕的，一摸，我去，重温儿童时代的开裆裤啊。
呼啦——
咔嚓——
噼里啪啦……
院子里刮起一阵飓风，桌子多米诺骨牌一样，呼啦一边倒。
二十几张桌子，有圆有方，可都是大理石桌子，纯石头的，武空一个人搬不动，都被屁掀翻了。
大门咔嚓一声，门栓断了。
然后，奇臭无比……好比掉进了化粪池。
噼里啪啦，飞行中的蝙蝠，像是中了枪，一个接一个往下掉。
武空捂着鼻子，快速拉开房门，砰的一声将自己关在屋里，臭烘烘的味道透过门缝钻进去，依旧很难闻，但被门挡住大部分，好受多了。
神仙馆对面张家包子铺。
“武空哥哥，没饭吃，我送笼包子过去。”趁着生意告一段落，人少，索菲亚对霍华德道。
她模糊其词，没说一笼还是两笼。
“素馅的。”霍华德一边用力擀皮一边道，“小本生意，亏不起。”
“哦。”索菲亚飞快冲出屋外，提溜两笼包子，站到马路边上，被来往车辆挡住了。
咦，神仙馆关门了，索菲亚眨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早点睡觉就可以免去晚餐，善良的小丫头一阵唏嘘，武空哥哥真可怜，这两笼包子送晚了。
“两笼，肉馅的。”老板娘将脑袋从门缝缩回来，继续添馅，捏一圈漂亮的包子褶。
“女生外向，留不住呀，这么小，就胳膊肘朝外拐喽。”霍华德笑道，“不跟她说一笼就趁机钻空子。”
“放长线钓大鱼。”老板娘笑道，“要我说这事儿不错，对面那孩子老实，而且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若是成了，往近了说相当于多了个上门女婿，不仅不亏，反而有得赚，往远了说外孙外孙女也都归咱们，老了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对于养女儿的人家，这可是天大的便宜。”
听着老婆光想好事，霍华德嘿嘿直笑，不打扰她的白日梦。
“搞不好还带着对面一大块地，再开个大点的店，店名我都寻思好了，包子铺跟神仙馆，两家一凑活，就叫包子馆。”
从财产上说，他们家真不吃亏。
这好歹也是市里，算成色不足的黄金地段，武空的神仙馆，前院后院加起来面积不小，他们夫妻两操劳几辈子也买不下来。
被老婆的高瞻远瞩逗笑了，霍华德道：“只怕馆没捞着，肉包子都赔进去了。话说武空那小子十八岁了还不觉醒，这血脉也太稀薄了，咱家姑娘都升一重了。”
“会觉醒的，都没见谁不觉醒。血脉稀薄不稀薄不是问题，只要有力气担水和面就成，咱们寻常人家，没指望成王成圣，没那么挑剔。”老板娘开始加入一起做包子。
街上突然，刮起一股怪风，臭味由远及近，由淡到浓，席卷身边，臭不可闻。
喵仙人喵呜喵呜叫着墙头飞奔，汪仙人夹着尾巴汪汪叫败退出整条街，连老鼠都上街了，飞快逃窜。
“怎么回事？”霍华德放下手里的活，冲到大街上，跟正在犹豫要不要走回头路的女儿并排站着，一起东张西望。
“环卫车辆出事故了，还是附近的化粪池爆炸了？”臭味弥漫整条街，酒馆的酒馆老板也坐不住了，跑了出来。
酒馆里的几个客人，也像被端了老窝的耗子，一起涌到街面上，闹喳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下水道，开裂了？”奶茶店的奶茶店老板道，“这臭味太熟悉……”
“闻着就是一股屁味。”包子铺老板娘也出来加入讨论。
“就是屁。”母子同心，索菲亚赞成母亲的看法。
“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酒馆老板也没坚持，说了一通屁话。
说哪个人放屁这么臭，他是不信的，其他人也不相信，这太稀奇，四处看也没发现环卫车辆，而且没有任何可以跟臭味挂钩的异常，甚至除了满大街不明所以的人，没有任何异常。
满大街的人，甚至整座城市的人一起放屁都没有这么臭。
这股臭气从天而降，来得快，随风飘散得也快，越来越淡，但臭气似乎凝结成颗粒粘附鼻毛鼻腔上，味道仍然挥之不去。
生意人时时刻刻想到的都是生意，开头不出三句话必然涉及老本行。
奶茶店老板最先抱怨道：“这生意还让不让做了，吸口气都是异味，奶茶都不香了，臭烘烘的。”远处几个人在街头，闻到味道驻足观望片刻，转身走了，其中有几个还是熟客。
“酒菜都馊了，吃着恶心。”酒馆老板自戳一刀。
“包子也一股子屁味，得扔了重做。”霍华德叹气附和。
街坊邻居，左邻右舍，话说了一圈，只有神仙馆没有人出来，也不关心味道的来源和破坏力，因为这对馆主的生意没影响——本来就没人光顾。
武馆主这时已经扑倒在床上，鼾声如雷，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
屁味散了，人群也散了，但三家店的生意清淡，没事都早点打烊休息了。
夜深人静，月上柳梢头，熟睡的武空，又喷出一股气，但这次是打饱嗝，香喷喷的，仿佛带着仙气。
但整条街的人们都酣睡中，闻到仙气，睡眠更加香甜。
只有那些半夜活动的东西蠢蠢欲动，喜欢亮光的蛾子转变了喜好，长翅膀的蚂蚁成群结队飞出了老巢，朝神仙馆爬的爬，飞的飞……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