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生存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干净整洁没得说,但四周密封,空气不流通,不得幽闭症才怪。
一边琢磨第三只手,一边攀登,不知不觉来到第十层,武空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方圆千米,巨柱林立,天花板镶嵌被黄太乙称之为月亮宝石的神奇石头,洒下冷冽的月亮光辉,对于寻常人来说光线依旧有些暗淡,可对于觉醒者来说,却足够视物,对于吸血鬼也应该足够了。
这里才是生活区,街道整齐,屋檐勾错,彼此相连,建筑用材极其讲究,墙体崭新,除了,缺乏一抹绿色和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霉味,堪称一派豪华社区的生活气息。
“快过来看。”索菲亚突然出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武空好奇地望向乖了一路的女孩,只见后者将手电的光打在一根柱子上,伸出手,撕开包裹墙壁的遮蔽物。
这根柱子两人手拉手才能环抱,被塑胶皮覆盖的严严实实。
但是因为战都被撕开一脚,结果被爱美的女孩子发现了掩藏在下面的精美的壁画。
跟前面的不同,那些壁画的主题都是打打杀杀,这一幅却是美景,满篇黑玫瑰,角落还有一簇类似昙花或者牡丹一样的东西,似乎都是些适合夜间观赏的花卉。
“都是些什么花呀,怎么都没见过。”少女一边撕开纸板,一边嘀咕,“居然藏起来。”
不错,许多武空武空都没见过,似乎已经绝种了,动手帮忙撕开的面积越大,不认识的花草和树木越多。
“千年前的植株,曾经繁盛过,后来都死绝了。”黄太乙回答道,“以前的人大概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变化,至于后来的人看着他们徒增伤感,好歹是一段纪念,毁了有舍不得,遮掩起来,看不见最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神捕疾风之狼和霓裳飞扬也惊疑地看向这面地下奇迹。
随着塑胶皮被剥落一圈,整根柱子像穿了露脐装。
武空又看到了墨绿色的古血文,狮首蛇身鱼尾巴。
在索菲亚的努力下,柱子根部也曝露出来。
首先出现的是点缀其中的几株绿色仙人掌,姿态倾斜的奇怪,跟向日葵一样朝向一个方向。
树根下无草坪,做背景的是绿色泥土,如茵一般铺开,像岩石一样斑驳。
无论是武空还是索菲亚,抑或是黄太乙和后面的神捕疾风之狼和霓裳飞扬,都非常奇怪地看着这些奇怪的植株和花卉。
武空陡然生出一种预感,这些绿色浑然一体,来自同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而且这个东西,向下而去,穿过土层到下一层去了,向上而起,应该也延伸到上一层去了。
“这些草和树有名字吗?”武空问黄太乙。
小老头浓眉紧缩,低头巴拉几下,柱子的根,摇摇头。
“见过吗,鲜花专家。”疾风之狼低声问霓裳飞扬。
“我也没见过,收到的鲜花多,是成不了专家的。”霓裳飞扬回答,“斜着长,而且长这么整齐,整片林子像是……”
“屋檐,一层压一层。”武空答道。
“我怎么看着不像?”疾风之狼质疑道。
武空道:“换个视角,感觉就不一样了。”
疾风之狼和霓裳飞扬还有索菲亚和小老头黄太乙都更换位置看了一遍。
“千年以前不是攻破过血巢吗?没见过这些东西?”武空问。
“我们攻破的血巢数量不多,没有一个像这个这么古怪,应该跟东方的习惯类似,都是壁画,做装饰之用的。”
“东方?”武空惊奇地追问了一句。
“啊。”黄太乙道,“血脉觉醒发轫与东方,所以日月战争也爆发于青龙大陆,双方血战、僵持、拉锯熬过最艰苦的阶段之中,人族、精灵和泰坦巨人的联军已经足够强大,摧枯拉朽横扫玄武大陆。”
“但是,他们似乎预感到战争要失利,躲藏起来,所以,灭杀的吸血鬼不少,但是血巢却一个也没清剿到,还有……十分厉害的吸血鬼像什么月影骑士,黑暗领主之类的只遇到寥寥几个。”
“听起来像是暂避锋芒。”索菲亚插嘴道,“但是史书明明记载,人类大获全胜。”
“是的。”黄太乙道,“史书,也没说谎,我们是胜利者,但是,敌人可能还在。”
“敌人还在?!”索菲亚大吃一惊,“然后,我们攻入了人家的血巢?”
附近的人齐齐转头,看了过来,带头的疾风之狼神情复杂地看着柱子道:“被紧张,我们步步为营向上攻击,事情不妙便撤退,至少通道把手在我们手里。”
武空想起每次仅允许一人通过的小口。
是易守难攻,但是,撤退也一样不够方便。
一座未知的血巢。
武空在安静中缓缓抬起头,墨绿色的文字似乎又在,蠕动,眨眼。
他们在互相凝视。
感觉,有一个人影藏在柱子里,在跟他对视,但他却找不到那人的位置一样。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很是不安。
他们被监视了。
白手套和士兵,所有人。
从一层到十层,甚至可能包括更上面。
但是,人在哪里?
眼睛或者摄像头,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神奇的附魔之物,比如魔镜、附魔的透视眼、类似血门那样的附魔之门,甚至可以偷窥这里?
索菲亚找到一条凳子和长爪开始撕柱子上方的部分,女孩大概是打算把整个柱子剥出来。
别人都后退一步,他却向前,使劲盯着那片绿色。
浓重的绿色看不出历史的沧桑,但那种绿色却像沉淀了千年万年,莫名地沉重。
我又在跟魔鬼对视吗?
这根柱子是不是有血门只有血罗盘到了才知道,现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眼睛在移动,慢慢绕道柱子后,武空跟了过去。
“它”看到了有人跟随,蓦然回首。
武空心中一惊,产生一种冲动,打“它”一枪,不枪声容易引起主意。
所以,扎“它”一剑。
他看了看,没人注意,便拔出短剑刺了过去。
叮——
金属的尖端撞击坚硬的瓷釉,响声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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