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看玉俑看得眼睛都直了,说:“真没想到,秦始皇都找不到这东西,原来在他身上。那个什么三爷,你知道这东西怎么脱吗?”
吴三省摇头,“听说这东西从外面是脱不掉的,这也是个麻烦,难道我们要把尸体整个背出去?”他们两个检查来检查去,那尸体给他们扯胳臂扯腿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吴邪不由心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问道:“如果把这玉俑脱下来,那里面的人会怎么样?”胖子倒也没想到这一点,说:“那胖爷我倒真不知道,大不了就灰飞烟灭呗。”
凌夜嘴角上扬45°:“呵呵,你可以试试啊,后果自负。”当然,没人注意到凌夜嘴角那个诡异的弧度。
吴邪一脸担心:“那他本来活的好好的,我们这样不是变谋杀了吗?”
胖子听了几乎要笑趴下了,说道:“小同志,倒斗的要有你这思想觉悟,那啥都不用干了,这古代的王公贵族,哪个不是满手血腥,就算揪出来也得枪毙。你还担心这个,吃饱撑的你。”
吴邪想想,觉得胖子说的也对,看他们忙上忙下的,也不好闲着,就去检查棺材,看看陪葬品里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棺底上是厚厚的一层鳞片状的东西,里面一层一层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明器,吴邪抓了一把这些鳞片,好奇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三叔心不在焉,闻了一下就说:“这是他脱落下来的人皮。”吴邪一阵恶心,马上把东西扔掉还搓了搓手,骂了句:“这鲁殇王是不是得了皮肤病,掉这么多皮。”
“白痴。”凌夜抱着臂站在一旁,“这人每蜕一次皮就年轻一点,不过,蜕皮时的那感觉嘛,啧啧。”凌夜没再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盯着玉俑的胖子。
胖子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口水,干笑道:“哈哈,谁没事死了还去受那罪啊,反正胖爷我是不会去的。”
吴邪看这些东西太恶心,像蛇皮一样,也没有兴致,这个时候,那胖子叫了一声:“有门!”
几人围过去一看,只见玉俑掖窝里有一块玉上的金丝多了个头,吴邪觉得纳闷:“我说,死胖子,你眼睛也太尖了,这里多个线头也能看得出来。”
胖子白了吴邪一眼,在那里嘀咕:“你们这些南派的同志,杀心太重,倒什么墓都是连锅端,这倒斗是细致的手艺,看到没,今天要没你们家胖爷我,你们得把这尸体溶了才能把这玉俑脱出来。”
吴三省面子上下不来,骂道:“去你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说不定本来这里就多了条线头。”
凌夜诡异的一笑:“那里,就是门,只不过嘛,拉一下会有惊喜哦。”吴邪一脸奇怪的看着凌夜:“凌夜,你的笑怎么那么奇怪啊?真的是惊喜不是惊吓吗?”
胖子哈哈一笑,说:“你还别不信邪。”说着就去扯那线头,手才伸到一半,就听“呼”一声,吴邪就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闪过,那是电光火石一般,凌夜反应超快,一脚踹在胖子的屁股上把胖子踢了出去,胖子刚被踢开,一把黑刀就“梆”一声钉到树上,没进去大半截。吴邪吓了一大跳,要不是凌夜那一脚,胖子的脑袋已经穿钉在树上了。
回头一看,只见闷油瓶站在台阶下面,浑身是血,身上不知道时候出现一只青色的麒麟文身,他的左手还保持着甩出刀后的动作,右手提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等仔细看清楚,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右手上提的,竟然是那具血尸的头颅。
凌夜撇撇嘴:“你还真是恶趣味,会有收集粽子头的爱好。”闷油瓶淡淡的看了凌夜一眼,又看着吴邪几人,有点蹒跚地走上台阶,他呼吸非常沉重,看样子情况很不妙,从他满身的伤痕来看,应该是一场恶战,他先看看了那只棺材,然后对我们摆了摆手,轻声说:“让开。”
胖子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怎么可能买他的账,跳起来就大骂道:“你他娘的刚才干什么!”闷油瓶转过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杀你。”
胖子大怒,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潘子忙一把把他抱住,三叔一看气氛不对,这胖子也不是个善类,忙打圆场说:“别慌,小哥做事情肯定有理由在的,咱们先听个清楚,他这一路也没少救你命对吧,悠着点先。”
胖子一想,也对,也不好再动手,挣脱潘子,愤然地坐到地上,说道:“你们人多,胖爷我一拳难敌四手,没办法,你们怎么说怎么是。”
闷油瓶把手里的血尸头放到玉床上,咳嗽了一声,说:“这具血尸就是这玉俑的上一个主人,鲁殇王倒斗的时候发现他,把玉俑脱了下来,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进这个玉俑,每五百年脱一次皮,脱皮的时候才能够将玉俑脱下,不然,就会变成血尸。现在你们面前这具活尸已经三千多年了,你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的马上起尸,我们全部要死在这里。”说到这,闷油瓶看了凌夜一眼:“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吴邪看到他的嘴角开始有血渗出来,心说不好,可能已经伤到内脏了。
凌夜鼓励似的拍拍手:“嘛,不错哦,一次说了十一个字,有进步。”吴三省看着凌夜:“夜少,您给个明白话,您是不是知道。”凌夜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也已经阻止过了,我说了拉开线头有惊喜的嘛。再说...”凌夜嘲讽的扬起嘴角:“你觉得,这半个灵魂的怂货能斗得过我?太高估他了,就算尸变,也比不上那第一只血尸。”说完,凌夜看向闷油瓶:“你的实力下降了,这只血尸你打了多长时间?原本应该用多长时间,你应该最清楚。”
一向处变不惊的闷油瓶黑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潘子从刚才起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突然说道:“小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见怪,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如果方便,不妨说个明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你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有命出去,也好登门去拜个谢。还有夜少,恕潘子冒犯,我总感觉您的阅历远远超过了您现在的年龄,看您的样子,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再加上您是五年前出现在道上的,那时您岂不是才十二、三岁?烦劳您做个解释。”
潘子这话说的很巧,吴邪心想闷油瓶和凌夜他们怎么也敷衍不掉了,但是没想到他还是一声不吭,好像根本没想过要去理我们,他走到鲁殇王的尸体面前,厌恶地打量了他一眼,眼里突然寒光一闪,我还没看见他的动作,他的手已经卡住那尸体的脖子,将他提出了棺材,那尸体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竟然不停地抖动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吴邪还根本无法反应,闷油瓶对着那尸体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手上青筋一爆,一声骨头的爆裂,那尸体四肢不停地颤抖,最后一蹬腿,皮肤迅速变成了黑色。
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他将尸体往地上一扔,好像那玉俑根本是个垃圾,不值一提,吴邪一把抓住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这鲁殇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闷油瓶看着吴邪,看了好一会儿,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吴邪张了张嘴,却没法出仍何声音,他转头看向凌夜:“凌夜,那你总该给个解释吧?”
凌夜淡淡的看着这发生一切,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我的事,你们最好别管,多管我的事,最后丢了性命,踏不进轮回,别来怪我。”淡淡的语气,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严,空灵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挣扎与痛苦,年轻的腔调,却染着丝丝沧桑的感觉。
胖子不服气地说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辛辛苦苦下到这个墓里来,好不容易开了这个棺材,小哥是二话不说就把尸体掐死,凌夜是莫名其妙说什么轮回,做我们这一行的,谁还信什么轮回不轮回啊。还有,小哥你他妈的至少也应该给我们交代一声!”
闷油瓶子转过头,看着放在玉床上的血尸头颅,表情非常悲凉,他指了指那彩绘漆棺后部的一只紫玉匣子,说:“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紫玉就是紫水晶,一般用来做附身符和辟邪之物,很少有人用来做匣子,这个匣子,看样子是用整块的紫玉挖出来,十分罕见,紫玉不善琢磨,所以这盒子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只在合盖处镶了一道金边,看它放的位置,应该是当这尸体的枕头用的。一般玉枕已经很珍贵了,紫玉的更是价值连成,恐怕当时的皇帝都没有这种待遇。
吴邪小心翼翼地捧出了这个盒子,放到地上,那盒子没有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镶金黄丝帛,这东西的纤维里镶嵌着金丝,保存得非常好,展开一看,左起一行写了“冥公殇王地书”,然后边上密密麻麻都是小字。
胖子比起这帛书来,对那玉俑比较感兴趣,看着看不懂,就嘟囔了几声跑去研究那玉俑去了,闷油瓶拔出树上的刀,躺到一边的玉石床边上,默默地盯着那具鲁殇王的尸体,眼神迷离了起来。
凌夜走到闷油瓶身边,看着闷油瓶空洞的眼睛,半蹲下来:“我说,闷瓶子,别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多不好。”闷油瓶冷冷地瞪了凌夜一眼,自动放冷气:“走开。”
凌夜冷笑一声,周身散发出更为冷冽的气势:“闷瓶子,要不是为了那个承诺我是不会来的,收起你那副样子!别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张家的人,绝不会是像你这样丢了半条魂似的!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你现在的软弱又是表现给谁看?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不像自己了?”
闷油瓶一愣,抿了抿嘴:“我知道了。”瞬间,凌夜破功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对嘛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闷瓶子。”然后就满意的退到一边,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去了。
闷油瓶恢复过来后,接着吴邪的话帮他们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这个鲁殇王陵墓的真正墓主不是鲁殇王本人,而是那个铁面书生。虽然有些地方被闷油瓶模糊过去了,但大家也没有多问,既然闷油瓶不想说,那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吴邪对那份帛书没有了兴致,在一边跟着凌夜闭目养神,没多久吴邪就“啊”了一声,然后跳了起来。凌夜回头一看,那血尸的头颅,竟然还在于床上滚动,这个时候,竟然滚落到了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胖子想过去看一下,闷油瓶就拉住了他,说:“别过去,先看看。”
这个时候,一只非常小的红色尸蹩咬破了血尸的头皮,爬了出来,胖子一看,骂了一句就想敲死它,吴三省吓得直接冲上去抱住胖子,说:“笨蛋,这只他娘的是蹩王,你弄死了它就闯祸了!”
胖子还真的不信,当看到闷油瓶凝重惊讶的脸色,才讪讪地收回了手。闷油瓶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说:“快点离开,蹩王在这里,我控不住那些尸蹩!”那只小尸蹩突然发出吱吱的声音,抖抖翅膀飞了起来,闷油瓶大叫:“快跑,有毒的!一碰就死!”
凌夜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只红色小尸蹩,走过去。吴邪拉了她一把:“快回来,你不要命了!”凌夜瞟了吴邪一眼,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只尸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响,正在拿手指戳那只蹩王肚子的凌夜抬起头:“你们怎么了?”吴邪甚为无语的看看闷油瓶,发现某只瓶子的嘴角也抽了一下。
胖子试探的问了一句:“夜晚小同志,你....没事吧?”凌夜奇怪的看了胖子一眼:“我当然没事啊?怎么了?”说罢,又低下头去戳那只蹩王,而那蹩王也很顺从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挣扎,一戳就发出一阵吱吱声。
凌夜一点也不客气,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蹩王,戳一戳~~“吱吱!~~吱~~~”再捏一捏~~“吱吱吱吱!!~~~”。然后挤一挤~~“吱!~吱吱吱~~吱~~~~”
蹩王顿时就发出了断断续续,但是却极为惨烈的叫声。吴邪等人抖了抖,擦擦头上莫须有的冷汗,突然开始同情起了这只小蹩王。....哎,可怜虫小蹩王,你妈妈没教你不要招惹像凌夜这种的逆天非人类吗?
闷油瓶抽了抽嘴角,轻咳一声,“好了,别玩了,我们该走了。”凌夜的脸上立刻带上了可惜,从地上拔了根长长的草叶,利索的就把这只小东西绑了起来,然后吊在树上,顺便抠下一块树皮丢进袖子,走之前还弹了弹那蹩王。可怜的蹩王立即又发出一阵吱吱声。
可惜草叶终究比不过蹩王的利爪,刚走几步,草叶就被蹩王搞断了。那只红色的小尸蹩吱了一声,抖抖翅膀,那胖子骂了一声,闷油瓶大叫:“不要!”已经来不及了,胖子跑过去操起紫玉匣子,一下把那只虫子打烂。
胖子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生,奇怪道:“为什么要走?”。
他话音刚落,原本比较寂静的洞穴,突然就嘈杂起来,无数的吱吱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然后,就看到,那岩洞上大大小小的洞穴里,一只,两只,三只,十只,一百只……无数青色的尸蹩潮水一样冲了出来,那规模,根本不能用人的语言来形容。只见一浪接一浪,前面的踩后面的,铺天盖地地爬过来。
吴邪一转头,发现凌夜不见了:“三叔!凌夜不见了!”吴三省一看四周,骂了一声:“夜少的规矩,拿到自己要的东西,认为自己任务结束时,他就会离开的!”
山下的村子里,某个早就用瞬移闪人的凌夜正在悠闲地喝茶,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还是能看到那一丝丝黑烟正袅袅升起。那个地方,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是鲁殇王陵墓出来的地方,也就是蛇柏树的上面,最后再喝一口茶,再次远远眺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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