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宁安顿好,船老大就爬到船的顶棚上,吴邪知道他要去看着四周的海面,那海猴子报复性极其强,被凌夜踹成那个惨样,不知道会不会跟着船找机会报复。不过西沙的水很清,光线好的时候能见度有四十多米,如果有东西跟着船,肯定一眼就能看见,所以吴邪也并不是很担心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些人忙碌起来,都不理吴邪开始跑来跑去,吴邪因为刚才那一下子体力消耗得非常厉害,现在人一静下来,就觉得昏昏欲睡了,便进了船舱,刚进去,就看见张秃躺在床上睡觉,凌夜正撩着斗篷宽大的袖子咬着绷带给自己包扎。
吴邪连忙跑过去,帮凌夜上了药缠好绷带打了个结实的结,看着凌夜白皙的皮肤,吴邪笑嘻嘻的打趣:“凌夜,我真觉得你除了身手外哪点都像女的。”凌夜瞄了吴邪一眼,放下袖子就直接躺下睡觉了。吴邪见状,撇了撇嘴也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来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西下,船正贴着一个岛的海岸行驶,走出去,吴邪看到非常漂亮的白色沙滩,就是看上去那些沙子比较粗,可能踩上去并不舒服,而前面就是一个码头,看样子像是要靠岸。
吴邪微微转头,发现某睡神已经起来了,此时正背着手看着远处的海面。吴邪一直以为会直接到下一个探点去,没想到还有靠岸的机会,随口问了一句话:“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旁边一个人回答说:“我们去永兴岛,接几个人。”吴邪转过头,看见阿宁就坐在我边上,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似乎也是刚刚醒过来的样子,吴邪对女人没什么抵抗力,看她病怏怏的样子觉得还真是有点味道。
凌夜走过来,看了看阿宁,礼貌一笑:“阿宁小姐,觉得怎么样?”阿宁点点头:“多谢夜少关心,没事了。”凌夜见吴邪一直盯着阿宁看,戏谑的看着吴邪:“阿宁小姐的魅力还真是大啊。”吴邪回过神:“瞎说什么啊!”凌夜邪邪一笑:“害羞了?”吴邪看见凌夜的笑容,骂骂咧咧道:“你他丫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长的比女人还好看,这么笑是想要人命吗!”说罢转头问阿宁:“现在去接谁?”她指了指远处码头上,隐隐约约一群背着旅行包的人,说:“就是他们,几个潜水员,还有一个和你一样的顾问,我想你肯定认识的。”
吴邪使劲看了几眼,也觉得其中一个胖子的体形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谁,这个时候,一个船夫已经站在船头,叫起来:“哦累累!做好准备,我们在这里!”
那胖子转过头来,大骂:“哦你个头啊,让胖爷我在这里吹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你们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
吴邪心里虽然有几丝惊讶,但是已然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从鲁王宫里出来的人,三叔失踪,潘子昏迷,闷油瓶生死不明,只剩下自己、凌夜和这个胖子,这个组织肯定是两手准备,估计他们的第一人选肯定是邪瞳夜少凌夜,然后就是摸金校尉胖子,自己可能就是个替补。
船到码头,并没有减速,那胖子几天不见又肥了一圈,不过身手照样可以,跟着那群人同时一个纵身跳上船,往前跑了几下才定住,看到吴邪和凌夜,开心地大笑:“小同志,你也在这里啊。”一偏头,就看见了凌夜,胖子笑嘻嘻的阿宁说:“连夜晚小同志这个道上有名的夜少都请来了,看来我们的阿宁小姐面子还是很大的嘛。”
那阿宁勉强对他一笑,看样子他们还很熟络,凌夜对这个胖子的评价一向是毁誉参半,他的到来,凌夜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不过想起他在鲁王宫中的举动,几次都差点把那群人给害死,想起这次还得自己保护吴邪,凌夜不由有点头痛起来,自己当初发什么疯卖了个承诺给这个下斗必遇粽的家伙啊!不过承诺已经卖出去了,那就得遵守,这是她冥凌夜的原则。
承诺啊,凌夜抬起头,看着远处湛蓝的海洋,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颤,手死死地抓住栏杆,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沫玘,幻妤,我的承诺,会不会又害死别人?就像,当初,害死了殇羽一样?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忽然,听到了胖子豪迈的叫声:“夜晚小同志!过来吃鱼!”凌夜笑笑,沫玘,幻妤,相信我,这次,绝不会再让自己的承诺害死别人!
凌夜走过去,看见了一个鱼头锅,闻了闻,呵,味道还真挺好,能和沫玘做得一拼。这一锅子东西威力实在太大,不知道都饿了还是怎么了,那些个新人全部都围过来,连在仓底下睡觉的张秃都跑了上来,凑过来一闻,直说:“西沙就是好,随便烧个鱼我们那里一辈子都吃不到。”
胖子一把把他拉远,大骂:“拍马屁归拍马屁,你他娘的别口水喷进去,恶心不恶心。”张秃一看胖子没见过,忙去和他握手,说道:“哎,生面孔啊,怎么称呼啊?”胖子为人很直,看他一眼,问凌夜:“这秃子是谁啊?”张秃一听脸就黑了,用力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教授好吗?”胖子也不理他,阿宁看气氛不对,接过来说道:“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张教授,也是我们这次的顾问之一。”
胖子一听真的是教授,也不敢太放肆了,忙和张秃子握了一下手,说道:“哦,真对不住了,我还真没看出来您是个文化人,我就是一直肠子,姓王,粗人一个,你别往心上去。”
那张秃一听才勉强笑了一下,说:“这个文化人和粗人,都是人嘛,文化人还不都是粗人变的,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胖子也听不懂在他讲什么,只好赔笑,那张秃不识好歹,又问:“那王先生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啊?”
胖子一愣,直觉得别扭,但是也不能在文化人面前表现得太粗,说道:“这个,通俗地讲,我其实是个地下工作者。”
那张秃一听,不由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公安战士,失敬失敬。”凌夜在旁边凉凉的补了一句:“抱歉,警服现在还没有这么大号的。”吴邪一听,忙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凌夜也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癫狂状态,又笑了起来。张秃子也太啰嗦了,胖子看凌夜和吴邪都笑起来,狠狠瞪了吴邪一眼,但没敢瞪凌夜,转头对张秃说:“先别顾着说话,来,尝两口先。”说着就招呼其他人动筷子。
那胖子吃了几口,大呼过瘾,又叫着要酒喝,阿宁说道:“这出来打渔的,怎么可能带酒出来。”胖子不相信,跑到船仓里一阵折腾,大笑着抱着坛酒出来,那船老大一看,大惊失色,说这是给龙王爷喝的,说着就过来抢。
胖子大怒:“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就你这着破酒,龙王爷喝了肯定得把你这船给收了。”说着从自己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来,一把塞给那船老大,“拿着,给龙王爷换换口味!这叫南北酒文化交流,看到没,红星二锅头,好东西,你他娘的别不知道好歹。”
那船老大呆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那胖子就当他答应了,一把撕开封口,就倒上,那酒的确不错,是黎苗乡镇有名的椰子酒。胖子要给凌夜倒酒的时候,凌夜看了看那坛酒,摆了摆手,起身回到船舱,再出来的时候也抱了个酒坛。
那酒坛挺大,通体黑色,上面还雕着花纹,吴邪仔细一看,和凌夜袖口上的花纹一样,都是银紫色的彼岸花,凌夜一揭坛口,一阵酒香就飘了出来。
胖子看着凌夜怀里那坛酒,眼睛都直了:“夜晚小同志这可是好酒啊,得多贵啊。”凌夜看着那酒坛,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柔和怀念:“这时我自己酿的。”说罢,给我们一人倒了一碗。
那秃子喝了一口:“嗯!好酒,入口醇香,不辛辣,有一种花香,口味不刺激,温温和和,后味悠久,让人怀念。凌夜啊,没想到你年龄不大,酿的酒还不错,这酒叫什么名字?”
凌夜轻轻放下酒坛,抿了一口:“彼岸香,用曼珠沙华的花瓣酿的。”因为张秃的这一番言论,凌夜看向他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张教授也是懂酒之人。”胖子一碗酒下肚,眼馋的看着凌夜的酒坛:“夜晚小同志,再给胖爷我倒一杯呗?”
凌夜思索片刻,又去抱了坛酒,一样的酒坛,雕的花纹却是水蓝色的蔷薇:“喝这坛吧,这坛酒烈些,应该更符合你们的口味。”
胖子一把夺过酒坛:“那就多谢夜晚小同志了,话说,这就叫啥名啊?也是你酿的?”凌夜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光看向天上的月亮,表情有些悲伤:“这是我很重要的人教我酿的一种酒,叫蔷薇醉,不过,那个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说完,抱起彼岸香,走到了船栏杆边,一碗接一碗地喝了起来。
吴邪一眼瞪过去:“你看你,挑起人家伤心事了吧,凌夜才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么喝酒太伤身了,你去劝劝?”话音刚落,看样子喝醉了的张秃就摇摇晃晃的过去了,一路摇摆着走到凌夜身边:“凌、凌夜,嗝,你,你这,酒好喝,再,再给我一碗!”凌夜瞟了他一眼,给他倒上,结果刚倒满,张秃一下到了下来,打翻了酒坛,散发着彼岸花香气的美酒就这么流进了海里,酒坛咕噜噜的转了个圈,立在了地上,张秃也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凌夜眉头一皱,异色瞳里是从未有过的极度愤怒和悲伤,凌夜狠狠捏起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紫红色的血液一滴滴的滴下来,凌夜深吸了口气,狠狠一脚踹到张秃的屁股上,张秃给他踹得打个了滚,但还是安安稳稳的睡着。凌夜抱起酒坛,走过来,顺势在蔷薇醉的酒坛里舀了一碗狠狠地灌了下去,然后丢下碗头也不回的走进船舱。
吴邪等人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而躺在地上的张秃,却悄悄眯起了眼,缓了半天,胖子“嗨”了一声,说了就没事,才又继续大吃大喝起来,好一通风卷残云,一直到月亮到头顶上才罢休,而那一坛椰子酒,也被凌夜那坛蔷薇醉比了下去,没人再动了。
船舱里的凌夜,紧紧的蜷缩着,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沫玘,幻妤,为什么在我之前离开,我活的好累,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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