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默默盯着眼前的石壁,强忍着想拆了这玩意的冲动。冷静,冷静,冥凌夜你一定要冷静,这是雪山,万一拆了之后引发了雪崩怎么办?引发了雪崩不小心埋了人怎么办?就算没伤到人搞死了花花草草也不好是不是......个鬼啊!凌夜直接拿镰刀招呼了上去。
狂乱的舞着镰刀,凌夜心里咆哮着:本殿被风往后吹了那么大段距离也就算了,就当是锻炼一下呗。掉坑里也就算了,就当是进行了一次地下科考呗,被雪埋了也算了,就当是凉快凉快。可是!本殿好不容易自己走一次没迷路,你却在这儿给我弄了个石墙!那就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也!
在暴怒的凌夜最后一镰刀下去后,“轰”一声,我们可怜的石壁同学终于去领盒饭了。大片的灰尘呛得凌夜不住的咳嗽,随手收起镰刀,等灰尘消散后,凌夜揉揉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吴邪、闷油瓶和胖子,吴邪和胖子同学已经呆掉了,闷油瓶的眼睛里也透出了一种名为疑惑的情感。
凌夜尴尬的扯起一个笑,挥挥手:“哟,好巧哦。”然后艰难的穿过乱石堆向他们走来。胖子是最先缓过来的:“我说,夜晚,那是什么情况?”说着向那堆乱石努努嘴。吴邪也缓了过来,直接骂道:“凌夜你他娘的跑哪去了,留张纸条就直接跑路,装逼也要看场合的。”
凌夜这时已经走了过来,听到吴邪这话,跳起来毫不留情的冲他脑袋上招呼了一下,然后才慢条斯理德地说道:“那玩意儿挡我路了,然后我一个恼怒就拆了它,就这样。至于我先跑路嘛,因为你们走太慢了,没那耐性。”说着,凌夜好像又想到什么,皱了皱眉,看向闷油瓶,刚想开口,闷油瓶就直接转身,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找到了温泉,我去叫他们”。
温泉?凌夜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虽说有不少碎石,但是几口小小的温泉完全冲淡了这种瑕疵。凌夜嗅着空气中浓重的硫磺气味,仿佛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闻的气味。胖子和吴邪貌似有很多问题,但凌夜挥了挥手,让他们不要打搅自己。
凌夜眯了眯眼,暗自打量着四周,开始了头脑风暴,这里比较宽敞,大概有一个半篮球场那么大,底下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石,应该是这条裂缝形成的时候撕裂下来的。但貌似这个空间并不是全部天然形成啊,也有一些开凿的痕迹,汪藏海这又是想干什么?然而,在凌夜的脑洞大到衍生出汪藏海只是被冻到了所以修了个温泉度假村这个奇葩的念头时,我们敬业的闷油瓶导游也已经带着陈皮阿四、郎风、华和尚、叶成以及昏迷的顺子小朋友进了温泉度假村........
“夜少。”陈皮阿四苍老的声音传来,凌夜猛地甩了甩头,将这个大的过分的脑洞甩了出去。凌夜挂起招牌的懒散浅笑看向陈皮阿四:“四阿公,夜某归队了。”陈皮阿四点点头,一副慈爱的样子:“好啊,归队就好,不愧是夜少啊,老朽果然没看错人。”
突然吴邪“咦”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一边说道:“怪了,这墙上还有壁画,看来我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凌夜视线移向壁画,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壁画虽是彩色的,但是保存的十分差,颜色暗淡,上面的图案面前可以分辨出是类似天女飞天的情形,凌夜不由想到了那云南赵佗墓,似乎也是对仙女情有独钟。
凌夜看了看昏迷的顺子问道:“怎么回事?目的地还没到,导游先昏了。冻的?”华和尚点点头,然后起身去检查了一下顺子,发现这里温度高起来,顺子的脸色也不似之前的苍白,有些红润起来,于是叫上几个人,拿毛巾浸了温泉水,给顺子擦身,然后给他灌了点热水,顺子开始有了些反应,剧烈咳嗽了一会,眼皮跳动。华和尚说道:“行了,死不了了。”胖子掏出烟给他们,几个人在一边抽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变故下来,一行人也是筋疲力尽,都没力气说话,各自找个舒服一点的地方休息。凌夜看了看那壁画,总觉得哪不太对,便走近了端详起来。华和尚一看见那些壁画,心里也痒了起来,和古物打交道的人,对于壁画和浮雕这种传承大量信息的东西,总是非常感兴趣的,吴邪也忍不住去看起来。
这壁画描绘的都是些歌舞升平之类的景象,也瞧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他们正准备接着休息的时候,胖子“咦”了一声,然后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去抠起那壁画来。吴邪忙去拦住他,说道:“你干什么,这东西虽然没什么价值,但好歹也是前人遗物,不要去破坏。
胖子拍了一下吴邪拉住他的手,说道:“你胡扯什么,我的指甲就没价值了?你自己过来看,这壁画有两层!”两层!凌夜的心里猛然一震,对啊,汪藏海那个混账,怎么可能不会挖坑呢?
吴邪一听,也过去仔细看了看,胖子把他的指甲露出来,见有些红色的朱砂料给刮了下来,再看他刮的那个地方,果然那一块地方的壁画构图显然和边上的不同,画的东西也不同,也亏得胖子眼尖才发现了。
这显然是有人在里面的壁画上面重新画了一层,后来最上面这一层暴露在空气中,渐渐脱落了,后面的才露了一些出来。
胖子又刮了刮,见后面渐渐露出鲜艳的颜色来,吴邪他们见有戏,也去一边刮起来,凌夜看似镇定,实际上比谁都急,这里面到底画的是什么?有什么隐藏的故事?
不一会,这一大片的壁画就被他们刮得差不多,下面的景象渐渐显现出来,只见里面有一辆五彩的马车,这马车显然是在浮云上,几个蒙古服饰的女子侍奉在马车左右,而马车的主人,是一个肥胖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服饰很奇怪,华和尚他们互相问了一下,都没有见过类似的。吴邪看了看沉思的凌夜,问道:“凌......夜少,你见过类似的服饰吗?”凌夜一顿,随后慢慢摇了摇头。吴邪见凌夜也不知道,有些失望的看回了壁画。然而,凌夜并不是不知道,相反,她知道的很清楚,东夏与蒙古的服饰,漂浮的马车,失败的交易,灭国之战。
陈皮阿四听着华和尚的描述,沉吟了一会道:“这好像是描述天宫的?把整面墙都清掉,看看壁画里讲的什么。”
渐渐整面墙都被他们刮了出来,华和尚看得眼睛发亮,自言自语道:“这应该是东夏万奴皇帝和蒙古人之间的战争场景,你看这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万奴王本人,这很可能是传说中东夏灭国的那一场战争。”凌夜微微挑眉,哟,这个华和尚还不错嘛。
众人见华和尚好像知道些什么,都让他接着讲,华和尚点了点,指着壁画给他们分析起来,胖子听了半天,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道:“为什么东夏军队,那些人的脸都像是娘们?”
被胖子这么一说,他们也立即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这壁画上的东夏人果然都是非常清秀的,华和尚道:“这是东夏壁画的一个特征,所有的人都是非常年轻的。我在典故上也查到过一些奇怪的现象,似乎所有和东夏国打交道的人,都说在东夏国见不到老人。朝鲜人说,东夏的人就连死的时候,也保持着年轻的容貌。”
华和尚这么一说,吴邪和胖子有些微妙的目光扫了眼凌夜,为什么感觉和凌夜那么像呢......难道她是从东夏活下来的?我去,老妖精吗?囧。凌夜回了个无辜的目光,看着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哎。胖子和吴邪这才打消了那个有些诡异的疑虑。
这壁画上用了大量的红色表现战争的惨烈,这几乎是一场压倒性的战争,蒙古国的军队人数远远大于东夏,东夏国明显不敌,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吴邪看到这也有些疑惑,问道:“按理说这东夏国政权存在的时间也不长,总共就七十几年,还一直在打仗,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来修建这么一座云顶天宫?”
华和尚神秘地一笑,说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史书上记载的东西,有很多是不可信的,现在的人看到的关于东夏的资料,大部分是根据一些不完整的古书推断出来的,实际上是东夏国留下的资料太少了,现在他们能了解到的有多少是真实的,真的很难说。
胖子一听,挑了挑眉道:“既然这样,那你凭什么说你的资料就是对的?”华和尚皱了下眉,然后看了看陈皮阿四,咳了一声,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个被白绢布包住的东西,说道:“因为我们的资料更直接。”他把白绢布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条蛇眉铜鱼。
吴邪看到这蛇眉铜鱼,脸色都变了,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身子都有些颤抖。凌夜皱皱眉,难道吴邪知道这玩意?或者说,他手里有这东西。
华和尚的注意力在手上的铜鱼上,他说这种铜鱼是陈皮阿四得到的,上面记录了一些隐秘的信息,接着就把铜鱼放到风灯的一边,镏金的鱼鳞片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石壁上印出一些光斑,华和尚转动鱼身,这光斑就开始变幻,到最后组合成了几个文字一样的斑点。
“这条鱼的鳞片里,一共藏了四十七个女真字。”华和尚指着壁画上显现出来的那些光斑说道。
吴邪悄悄按了按自己的口袋,两条铜鱼正躺在他的口袋里,他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那些光斑,问华和尚那女真字都记录了什么内容。华和尚说这上面记录的资料很有限,只是了解到这东夏在与蒙古交战后惨败,便退到了吉林与朝鲜的边界,一直隐秘地存在了几百年,总共有过十四个皇帝,蒙古和高丽一直想灭了这个小国,却因为一个奇怪的理由,全都失败了。
一边听故事的几个人都有些着急,问着是因为什么理由,华和尚却耸了耸肩,说这鱼上的资料并不完全,蛇眉铜鱼一定还有其他的部分。不过他从蛇眉铜鱼的最后一句破译出来,说东夏历代的万奴王,都不是人。不是人,那是什么?”胖子问道。
华和尚把鱼又包好,收了起来,说道:“上面说,那是一种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除了闷油瓶,没人注意到,凌夜的瞳孔在一瞬间的缩小,闷油瓶感觉,凌夜一定知道些什么。
确实,在华和尚说出那句话时,凌夜的心里就叫嚣着一句话:破灵!药化的半成品破灵!
众人一听,有些半信半疑的,叶成也问道:“这会不会是一种比喻?就好像我们说皇帝是龙,而不是人,这样的比喻?”
华和尚却摇了摇头,说铜鱼上面记录的是东夏历史,从前面的信息来看,都是非常客观的,不可能会用这种恭维的语气。并且这最后一句写的非常清楚,非常唐突,想来只有找到另外的铜鱼才能解答这句话的具体意思了
吴邪一听,忽然觉得口袋里的蛇眉铜鱼有些沉重,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个时候把这两条鱼拿出来,毕竟他不懂女真字,放在他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就这么交出去,又感觉非常不妥当。凌夜见吴邪的纠结样,怕老陈皮发现,赶紧装傻问道:“哎,这里又不是陵墓,你们说画这壁画的人为什么要把东西画在这里?”
吴邪也赶紧搭话:“有可能是想在这里画好壁画后,将石头整块采下,或都干脆就是画来消磨时间的,你看这里这么暖和,可能当时的工匠利用这里来休息的。”
叶成又看了看壁画,说这马车上的人肯定就是万奴王了,人模人样的,也不像是什么怪物啊。华和尚也有些疑惑,胖子说道:“你们就别瞎破译瞎琢磨了,咱们是实在人,别搞知识分子那一套,到时候棺材一开,是人是狗,一清二楚。”几个人一想也对,他们来的目的不就是那个东夏王的九龙抬尸棺,到时候一开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边的顺子不一会醒了过来,摸着脑袋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吴邪去拿了些温泉热过的东西递给他,顺子一路带着他们上来,其实也是很辛苦的,毕竟他们这是在玩命。
大家都休息了一会,精神开始恢复,就轮流着休息,陈皮阿四让叶成他们轮流去外面守着,等外面的风雪一停下来,他们就得继续上路。
凌夜扫了眼一直当背景的闷油瓶,叹了口气,靠着墙闭上了眼睛休息。因为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再问什么也得不到回答。但她没有看到,闷油瓶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复杂和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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