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诞,一路直走从未看到任何的拐角,甚至较大的幅度的转向都没有。可按照这样走下去,疯狂终将抹去所有人的理性,不能再让队伍冒险了。
“老板,走了多久啦?”胖子问。
我停下脚步,认真的瞪着手表,生怕又有一分一秒被这长廊吞噬了去:
“快一个半小时了。”
“这路绝对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那样简单。”金龙凑上来说。
“我们也许真的在绕圈!”我说了出来。
大家默不作声,我知道他们一定很想反驳我这个十分离谱的念头,可现实没有给他们任何侥幸的机会和有力的证据。
“咱冷静一下”我想了想说:“我这个假设如果成立,这一直是来回绕圈的话,那就要有一个重要条件。”
“有弯道!”胖子说。
“对!”我看着四周说:“一定有一个地方有弯道,而我们碰巧走了进来。”
“那,那咱们就在墙上标记记号,总不会有错吧。”山鬼说。
记号,但拿什么标记?身上的铅笔?画在石壁上能看得清都祈福了,我仔细想了想,有个东西,可以作为标记,而且,还很多,我的火柴!从一开始我就在划火柴,每隔相对的距离就有我的火柴梗,都丢在路上,在这个阶梯上也很好辨认,
于是,我们放慢速度,边搜索边走。一旦发现一根,我就将它横放在台阶中央,如此往复,直到发现最后一根,回到横放的火柴梗时,我能计算出它的真实长度,从而也能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的计划是成功的,结果却让我出乎意料。找到了火柴梗是没错的,但是,我在同一个位置,同一层阶梯周围发现了连续三根火柴梗!这完全把我的思维搅成一锅粥,难不成我在这个位置连续划出三根火柴不成,真的有某种,某种未知的空间存在,不断影响我们的步伐?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俯身去查看这些火柴梗的方位时,有个惊人地发现,这些阶梯压根就不是我所初看到的那般工整,每一层阶梯靠内侧轴心的一部分是比外侧的一部分要窄一些!
换言之,这些阶梯不是长方形,而是一种左部窄,右部稍宽,极其类似平行四边形的石块组合而成,一块石板是很容易察觉的,但若将它增加到十倍,百倍,乃至千倍,有些东西太大,太繁杂,当你置身其中,反而就不易察觉。
我决定换一个方法,五个人成群结队的走是不易发现这些的。把五个人分开,以一个人为起点,将手电打亮,照向下一个人,下一个人一直走,走到手电光的大部分光束已很难看清楚的时候,不动,换下一个人,这样往复下去,甚至可以达到六个人效果!因为当第五个人站住的时候,可以将手电放在地上,继续往前走,这样整整六个活人的标记,一定会有发现的。
开始胖子已经有点怨言了,怀疑这样的怪异思路是否真能起效。我说了半天,他才肯动换,随着人数的不断分开推进,亮光也把这条奇特的走廊打得通透了些,再也没法掩盖住它的秘密。在第四个人站定时,我作为第五个,往回望去,心中既兴奋又恐惧,我已经只能看到两个手电的光源了,那就是两个人,却看不到前面更远一些的光源,这个走廊就是扭曲的!用每层阶梯轻微的幅度调整,连成一片,就能构造一个永远走不完的阶梯,这就是四维空间的构造!
没有起点,没有终点,起点就是终点,终点便是起点。可能当初进入洞口的那个逝去的前人,在很久很久后才发现这个奥妙,可一切都太晚了,他找到洞口时,已再无一丝精力前进,困死在这走廊。
至于出口,方法也很简单,如果你要设计一个能迷惑他人的“回”形走廊,你一开始会怎么做?当然是先让这条走廊十分自然的延伸开去,待到一定的时机,开始悄然发生细微的变化,这样的量变,最终将走向逆转道路的质变,困住对方。
所以,我我挑选一个看到手电光源最多的地方,那就说明那里是相对笔直的位置,不用再耗费体力去找寻原来的入口,新的时代,有新的方法,当然也更直接了些,爆破!
我和金龙一说,取了一个居中的位置,把三颗手雷的引线扎成一堆,但这始终是爆破石壁,弹片都还是其次,飞沙走石的说不定哪一块就伤了自己人。金龙自然知道一般的木柄手雷在拉响后,导火索的燃烧时间是不够跑到安全地带的。
所以金龙自己搞了一种免去拉绳,直接用引线燃烧引爆火药的木柄手榴弹,他管它叫“穿山甲”。一般的我国的手榴弹分为两种,原理也很简单,一是击发式,像从小鬼子那缴获的97,99香瓜手雷,通过拉开拉环,放开保险,里面的撞击杆触发引信,引燃炸药爆炸。二是摩擦式,类似德国佬的M18和M1918改良的M24木柄手榴弹,用拉绳拉动发火装置,由引线点燃引线引爆炸药。至于像苏联老大哥的菠萝F1,RPG那一类的手榴弹,我们都认为那是手榴弹的进化物种,用来反坦克的。我军当时用的手榴弹大多都是军工厂自己仿制或是从国民党那得到的仿美帝的蒋一式,二三式什么的,爆炸时间都在5秒左右。金龙的“穿山甲”其实就像美军M4A2爆破筒的缩小版,再改装了引线而成。
既然是点燃引爆,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加长引线,四下看了一下,才发现鞋带是个不错的选择,将鞋带割去四五厘米,足够了。一根洋火,点燃引线,他便飞速的跑了回来,我用大衣把小妹罩住,卧倒在地上。
“轰隆隆!”
“哗啦!”
几块碎石飞溅过来,大量的尘土扑面而来,盖起一身的灰。我们抖搂抖搂身上的尘埃,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胖子耳朵都塞满了泥灰,一个劲的揉动。
“这地方不稳定,赶紧走!”我说。
当初我觉得是因为这个走廊的工程太折腾,反而忽略了基础支柱,才导致不断坍塌,后来我却明白,当时,这个爆破,破坏了那里的特殊磁场。
周围的阶梯开始细微的震动,但石壁上的每一次分裂,却直戳人的头皮。一道道纹路如此肆意的炸裂,感觉是被一股力量活生生撕裂,。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从这个爆破口出来,离我的的木筏的位置并不远。
“加快脚步!”
后面的崩塌的情状丝毫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完全是牵一发而动全军之势。走廊上的每一层阶梯,每一块石板都在爆炸,飞溅,上面的钟乳石也在往下掉落。
五人快速上了木筏,小妹负责照明,我们四人划桨,加速往另一侧的洞口出去。
“留神!”山鬼大嚷。
一根钟乳石重重的砸在水里,激起半人高的水花。
“我们的木筏不要太死板,多看着点,把木筏的多挪动!”我说。
起先还觉得唯美的这些千年钟乳石,现在演变成一把把夺命的利剑。稍不注意,就能被它穿透。
“往右点!右推!”小妹看着顶上的钟乳石分布说。
“又一块!”胖子都喊破音了。
“啪!哗!”
金龙和我被喷了一脸的水花,大家都爆发出非一般的体力,只觉得两耳边的风力在增加,木筏速度也上升得很快,这是要有出口的征兆!
“老板,要是咱走的这是死道,可就......”胖子没说完,我赶紧接上:
“你要是认这个死理,就是死道!”
“啊!”小妹的尖叫声“你头上!”
我仰起头,一根松动的钟乳石直勾勾的瞪着我,在抛出一滴地下水在我脸上后,它就往下扑来。
“闪开点!”
我一把猛扯住金龙,拉到木筏前部。那根石柱,径直砸在木筏上,还好整个木筏的重心都在前半部分,它没把木筏搞得过度倾斜,胖子的半个身子都落水了,山鬼死死拽住,才没使胖子又被河水打透全身。但后果也很严重,木筏后半部分一根木头被拦腰砸断开,上面的藤蔓也开始松动,更致命的是后方漏水的话,光靠木筏的前身移动会很费力。
“离那缺口远点!把重心往前移!”我说。
“有光!”小妹喊着:“前面有光!”
苍天保佑,我的判断没有失误。木筏变成了快散掉的木堆子,可当看到那道光的时候,没人再在乎这破东西还能支撑多久,也没人在意自己早已疲乏的体力,我们要活下去!
“轰!哗!”又是一声石块崩塌的声音,这个声音要大得多,我回头看了一眼,洞壁的一半都快塌陷完了,巨大的石块沉在水中,推出一个大浪,这根本无法躲避。木筏整个被拍打偏离了原来的航线。洞口已经开始零落大大小小的石块,再不出去,一旦全部塌陷,将永远困死在这。
“划!”山鬼喊:“筏子歪掉了!”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容易出事,船后的木头被推力卡在岩石缝里!这也不是页岩,用工兵铲完全不动换,铲不出。眼见四处崩塌的景象,看样子,只有一个法子了,就是舍弃这一小部分的木头,斩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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