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九步岭 > 第六十章:管道
    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刀口刚好就在我眼球一厘米的地方停留住,这种太过直观的感觉,仿佛眨一下眼睛,都能被它刺透。我立马将它拿下来,扔到一边,大难不死,必有下次。

    “哗哗哗......嘶嘶......”

    餐厅内部猛的传来连续不断的刮擦声,毫无规律可言。手指靠近扳机的一侧,我一个闪身进去,金属构成的空间,连回响都让人头皮发麻。餐厅的的桌子看起来是固定的,木质长椅倒是东倒西歪,地上满是瓷器玻璃的碎片,厚实的羊毛地毯也掩盖不了下面木质地板的起翘和断裂,我没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发出类似声响的地方,穿行于桌椅间,最后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餐厅置放餐具和酒水的一个台面背后。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要上去就开火的准备,绕到后面,眼前却是一个木讷的家伙——留声机。上面一张黑胶唱片正在转动,声音便是来自这玩意儿,看来刚才船身的晃悠,触动了它,唱片还好,留声机已经不能用了,难怪发出这种声音,我轻轻的将唱针移开,它才消停。后面是厨房,里面潮湿的味道相当浓烈,清洗槽内都已发霉,估计是以前的汤汁,地上留出一滩黑水,确认没人就赶紧离开这。

    餐厅右边的舱门连接着一个短短的走廊,走廊上有相当多大大小小的管道,散布着斑点状的苔藓,一边的舱壁上悬挂着一个木质长方形盒子,上面还有小锁,不过它早已被破坏得支离破碎,里面还有小型托架,不知道干嘛用的,貌似有人为了取得里面的东西,将它暴力砸开,在这样一艘还算豪华的邮轮上,能让人如此急切想要的到的东西是什么呢?肯定不是日常所用,就像那些小船一样。

    顺着走廊往前,又是一扇舱门,上面的锈迹也不算多,可这个死活转不动,每次转动都听到门后有细微的摩擦声,不会被什么卡住了吧,靠近舱门上的舷窗,尽管污渍很多,但还是看到有一堆东西在后面塞着,废了我半天劲头。

    谁这么缺德,把路都堵了,这里进不去,就只能往四周查看。船内空气不流通,那就一定要设置通风管道,这种早期的邮轮,应该还是很容易找到的,顶上,拐角,地上都看了,却没有通风口的踪迹,这绝对不可能,身处第二层,除了刚才的餐厅,那就几乎还有三分之二的空间就在这个舱门后面,如何解决通风的问题呢?

    转念一想,最需要通风的地方不就是厨房嘛,只要知道通风口,那就能顺藤摸瓜进去,转身立马回到厨房,果不其然,在左上角有一个圆形突出的管道口,镶嵌了一道铁丝网,后面是淡蓝色的导气风扇,船舱之间都是钢铁打造的,那就不用担忧它会被安置在太厚的墙内了,这样想来,那么它运送气体便是,管道!

    再次走到堵死的舱门前,重新打量那些腐朽歪曲的大型管道,这里一定能进到里面。我举起步枪枪托,照着管道的侧面一通砸,表层氧化得厉害,很轻易便砸掉了,最里面的比较生硬,我就直接上脚了,很快就是一个小洞,里面早已干燥脆化,再使点劲把它扩大到能容纳一人进入的地步就可以了。将大八粒与身体持平,把上半身送进去,双脚抵住,就能在里面做极其委屈的匍匐运动了,因为哪怕抬头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受到较大的拘束,更别说翻身了,好在里面有光线透出来,有出口,还很近,拐弯的时候是最无奈的,就是必须充分利用人体的构造来实现这个原本简单的动作。

    “呼”

    前方的光线好像被什么挡住了,出现一刹那间的黑影,很短,也很快,如果是平常,可能不会注意到这种微弱的变化,但当你处在极度黑暗的环境内时,我相信你会对它的丝丝动向,感到相当敏感,这是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对光明的远古好感。

    “啼嗒!”

    我停下所有动作,呼吸都强忍着。

    “沙沙......”

    这里正处于拐角,我的半个身子侧着都过来了,虽然看不到胯部以下的地方。我还是以极快的速度观察我的四周,尽管视线很狭窄。

    “沙沙......”

    没有比这更恐怖的动静,我进来的时候,身体与里面的管道摩擦,所发出的就是这个声音,换言之,他娘的有东西不仅在后面跟着我,还进入了管道!心里暗骂,刚才就该将后路的安全情况做好保证的,现在无疑把自己送入死胡同。

    “沙沙沙沙......”

    这种莫名的恐惧来源于明知道有什么东西会威胁到我,而我却无从还击,心中着急,一边用手借助摩擦力往前继续挪动,另一只拼命的想把腰部压住的司登抄起来,手上不免有点慌,摸上了枪托,却难以将它在这挤压的环境中抽出来,那个声响这样在管道内肆意妄为的让我慌乱,恐惧,手足无措。

    “快快快快......”我的心中默念着,把身体抬起一些,贴着上层的管壁,才把这司登弄出来,单手举着它,对着后面,我苦笑不已,枪支倒是出来了,可这个位置正对着我的腿部,除了自己什么都不能打中,这样开枪和自残没几分区别。

    它就这样通过听觉,不断逼着我的大脑进行各种自我精神压迫,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烧起来,我大喊一声:

    “嘿!”

    在这破玩意儿里面,连自己的话语听起来都觉得不像是真实的自我。也许真的是怒吼,也许只是软弱在那一瞬间的安慰,也许都是也许,它没了一丁点的声音,不可能吓跑了吧?侥幸也只是侥幸,它四秒后立马打消了我全部的念头,一个有力的东西正拉动着我的脚,力量很强,我刚才苟且爬往前的那点距离,就被它十分轻松的拽了回去,到管道拐角处时,腰部的弹袋将我成功的卡住,这样我就能借力狠命的踢脚,说是踢,就是挣扎而已,第一二次貌似还管用,它松开了,我往前一爬动,它便又回来抓住,第三次后,这混球直接不撒开了,怎么踢动都无动于衷,我直接将脚后跟往管壁上砸,心想着能让他肢体生疼,能放松一段是一段,我能借这个时间段往前爬行,可才几下,我就发现这样做的唯一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激怒它,它拉动的部位从脚裸上升到小腿,大有不把我弄出去誓不罢休的态势。心里也是火大的很,再这样下去,我非成为最被动的一个不可,我可不会想,出去再和它搏斗,它既然如此费力的都要将我拖出去,那就说明他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只要我出去,他就能在第一时间解决我。

    弹袋上的帆布刚才被刀具割到过,在加上它的拉动,现在已经开始撕裂开去了,只能铤而走险了,要死我也得让你不好活,将司登的枪口移动到右侧管壁,估算着这混球的位置,这管道不算厚实,击穿它不是难事,难的是不打中自己的脚,长吸一口气,扣动扳机,我一梭子对着管道送过去,管道太密封,司登虽然声响较小,但我也受不了这种环境下连续射击给耳朵造成的短暂性耳鸣。

    “额唔!”我叫道,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我打中了自己的腿。

    它撒开了,极不情愿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就是想活下去的念头而已,手脚并用,挪动着往前,用身体一侧的大八粒捅开通风口的细碎铁丝网,整个身体出来,才算是脱离了魔窟,我靠着船舱,举着枪,望着黑乎乎的管道调整呼吸,隔着一道舱门只听到有支支吾吾的哀叫声和奇怪的脚步声,那个东西没走远。

    这个管道的一边就是舱门,转轮下被人塞了一堆桌椅,死死顶住了上面,不从内部是很难打开的,就这几样东西,一门之隔,差点要了我的命。

    司登的一个弹匣没了,更换时,手都有些颤抖,我不禁有点自嘲的笑了笑,莫非我被白狗子的训练营渲染成一名新兵不成。

    人心比怪物还可怕,不知道对手是什么,这是我最担心的。看着小腿裤子上的破洞正留着鲜血,把裤腿拉起来,没伤到筋骨,子弹擦着小腿过去了,我刚才只要手再抖动一点,这条蹚着多年炮火都健全的腿,就将相当讽刺的毁在自己手上。

    撕下围巾的一边,暂时将血止住,但必须找到酒精一类的东西把伤口消毒,而现在我连回去都变成了奢望,舱门外,那个混蛋还在痛苦的呻,吟着,它更怒了,这点毋庸置疑。

    “当当当......”

    它发了疯的撞击着舱门,整个走廊都回荡着这个声音,抚平呼吸,我反而心跳没那么快了,倒是有种想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念头,慢慢起身,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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