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祖虫会停下来找他麻烦的克罗丹亡命的向着远处飞去,万幸祖虫并没有因为背上的意外收获掉了下去而停止归途中的脚步。
就算祖虫没追上来,克罗丹也不敢停下来修整,他受够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他此刻一心只想回到家里拥抱潘多拉,分享他劫后余生的心情。根据猎杀者上的卫星导航,克罗丹一路朝着冷城笔直飞去,预计只要他这么像颗子弹一样飞上五个小时左右他就能一头扎进冷城防空范围并被拦截导弹轰成烟花。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克罗丹一边飞一边把自己的行动报告口述好了上传给通讯那边不知名的“上级”了,为了避免徇私舞弊或者其它情况的出现,任务通讯的上级是在有资格人群中随机产生的,且他们全部都是机械生命。
每个上级都很尽心尽职,这一个也不例外,很快克罗丹就接到了后续安排,他今天是不能回冷城了,现在杜乐公司责令他前往一个只有半小时路程的小型据点,上级还告知了克罗丹,他会在那里接受检查防止把未知的东西带回冷城,应该会比以往的例行检查要严格很多吧,在那里,克罗丹身上的猎杀者也会被收回。
杜乐公司内部的腐败是有目共睹的,可它相对的公平公正和自由也是令所有人向往,克罗丹此刻就丝毫不会担心自己被冤枉或者被某种拒绝感染源之类的理由而消灭掉。
“不拯救任何一个人,不放弃任何一个人。”这是买达特?杜乐先生的名言,这也是杜乐公司十条守文中的一条。人们不知道买达特?杜乐先生当时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杜乐公司这么多年一直以此文而坚持的原则大致是“对于任何人类中交互而产生的恶果,不干预,不帮扶,对于任何自然界或者其它原因产生的灾难性后果,杜乐公司绝不放弃其中任何一个陷入此中麻烦的人。”不得不说,杜乐公司这些年,在救灾抢险方面做得尽职又尽力。
克罗丹到达目标点后,就和预期中的一样,他先要把猎杀者动力铠甲和背包里向导交给他的东西上交,紧接着的检查没用多长时间,检查一结束他就被安排到S5通道上一间有独立卫浴和床的标准营地房内休息,克罗丹简单清洗了一下,就穿着新发的便服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克罗丹看着窗外的繁忙景象,一时有种自豪的感觉在心胸中翻腾。
巨型机械们搭建着各种更为巨大的建筑,这些严密而整齐的人造建筑都是冷城前进的基石,忙碌的杜乐员工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着,人类的奇迹仍然在继续,克罗丹作为创造奇迹的一员,在窗户边再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已经有消息发在了自己脖颈底部机械状态显示灯下的芯片装置里,克罗丹脑海中显示了那些信息,它们就像在眼前凭空出现的纸质报告一样来让克罗丹阅读消息,因为它们直达大脑,并且走了视觉的通道,至于纸质报告的模式,是克罗丹自己下载的阅读皮肤。
里面有潘多拉和二号问平安的信息,也有秃子张询问昨晚具体经过的消息,还有一些多少带着少儿不宜画面的骚扰广告,且这些广告的源头大部分都是杜乐公司,这让克罗丹刚才升起的一点点自豪之情转瞬烟消云散。
一一回复之后,克罗丹在房间内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有一条消息通知他等下会有人来带他去进行二次检查,这就不是惯例了,昨天晚上肯定又发生了什么让杜乐公司更加谨慎起来。
来者身穿一身黑色的制服,他的金属面容简洁单一,电子眼加发声器,看起来非常干练和可靠。
“克罗丹?艾瑟斯,你好,我是你本次的上级,安L-5703,现在请跟我一起去往本次的检查地点。”他的声音是克罗丹昨晚听到的声音,也不会有人在种事情上下手脚。
克罗丹不疑有他,跟着转身就走的安L-5703朝外走去。
刚出门安L-5703突然转过身来盯着克罗丹看,克罗丹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安L-5703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又转过身去,接着带路了。
据点里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让安L-5703又驻了足,他停下来不断眨着自己的机械眼,像是要把这一切都记录在脑海当中。
“你怎么了?”克罗丹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安L-5703的行为太过于反常了,也许会有机械生命多愁善感,但那不会像安L-5703此刻一样,悲伤溢于言表。
安L-5703并没有再看克罗丹,他只是留下了一句“这都是命吧。”接着朝前面走去,克罗丹觉得事情开始诡异起来,但他始终还是相信杜乐公司是遵守着底线的,事情再糟糕也不会糟糕到最坏的程度。
这次的检查器械在一台黑色的运输飞船里,里面的器械克罗丹非常熟悉,他的实验室里就有这么一套全面检查复制人体的设备。
克罗丹没想到杜乐公司会启用在这种设备,要知道这种设备的专利权是克罗丹卖给杜乐公司的,它的欠缺和消耗之大,克罗丹心知肚明,这一台看起来是改进的版本,但改进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多。
它尤其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一次克罗丹也要进入培养皿当中,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杜乐公司里的能人众多,可能这样会提高检查的效率吧。
克罗丹赤身进入了培养皿,半透明的白色液体浸泡了他的身体,他闭上眼,等待检查的结束。
时间感觉只是转瞬之间,就像一个眨眼一样,克罗丹睁开眼,此刻他还浸泡在培养皿中,在培养皿外站着安L-5703,他示意克罗丹可以出来了,白色的液体被回收,清水冲干净了克罗丹的身体,他从培养皿中走出来,接过安L-5703递过来的衣服利索的穿上。
“你可以回去了,克罗丹?艾瑟斯,检查已经结束了,你是安全的,这次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结果,你只需要回去继续过你的生活就可以了。”安L-5703说完自己率先朝着舱门走去,舱门打开,克罗丹望向外面,一台建筑用大型机械正带着它机械臂挤压成的一大块金属块从舱门前路过,它开过去后,克罗丹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克罗丹也跟着从舱门里走出来,他匆匆朝着客运飞船停靠的方向跑去,刚才芯片里消息提醒他下一趟返回冷城的班次只有几分钟就要开走了。
路过某处时,他觉得有些熟悉,可原本该是他昨晚住的房子的地方却是一处花园,克罗丹摇了摇头,规划建设的营地哪里都是千篇一律,如果不是那一条条路的代号,保准很多人在这里迷路。
顺着S5通道跑了没两分钟,克罗丹就到了运输飞船停靠的地方,检验身份的光芒扫描了克罗丹全身。
“克罗丹?艾瑟斯,欢迎等船。”舱门在电子音中打开,克罗丹走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的其它杜乐公司员工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谈论着各自的话题。
“飞船起飞,预计到达冷城L-35站时间为晚上十点四十八分。”
克罗丹舒舒服服的躺在放下靠背的椅子上,终于要回去了啊。
于此同时在这个营地的某个机械车间里,安L-5703和另一个克罗丹躺在同一块金属平台上,伴随某个机械启动的声音,他们被安安静静的推进了前面剧烈燃烧的反应炉里。
23:00整,克罗丹打开了家门,潘多拉满面担忧的站在门后,克罗丹给了她一个长久的拥抱和热吻。
他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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