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一定是一个人，站在阳台推拉门后。就像我不久前骗你一样，你看到的其实只是一个类似于人形的东西。只不过佟昭婷需要的是，让你深认为那个类人的影子就是她罢了。”
说完这些后，荣军扭头重新看向佟昭婷，并拿起手旁的一瓶红酒，“你在杀死自己未婚夫后，为了逃避责任就想了一个办法，利用会在12点给你送餐的服务员王五，制造自己的死亡现场。”
“那王五口中坠海的人影，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把戏。你先将自己染血的睡袍脱下，封住袖口等开口后将酒柜中的大量酒瓶和现场凶器等等杂物都塞入其中，然后用衣挂套好并系上从音箱上拽下来的音频线，将线穿过阳台高处最靠外的栏杆，最后绷直音频线将其拉倒客厅处的柜脚挂好。一个有重量，并像是站在阳台推拉门后的人影完成。”
“可它不能证明就是你佟昭婷的身份，所以你自然就想到了一个物件，一个绝对能让人注意到并且立刻知道是你的物件，那个手镯，那个当时在订婚仪式上羡煞众人的珍贵手镯！”
“不过因为手镯大小的缘故，女士的没法套在酒瓶支起的假手臂上，所以你只能用男士的那款。将手镯套好，你便拉好推拉门，只将那手臂露出来，并又稍稍打开了死者叶子琼的房门，让他那毫无生气的脸也暴露出来后，躲到了门旁的柜子里等待王五。”
“当然，就算室内的光线当时在不佳，只要王五走进几步，这种粗糙的手法还是容易被发现。所以你才会出手用酒瓶击打王五头部，为的就是让他无法清楚认知周围，不过你自然也不能下手太重，否则直接晕倒还是会出现纰漏。“
“呵呵，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你的力道，控制很成功。”
“在他注意到手镯并倒地之前，你迅速解开音频线，这样那假人就会因为重量坠落，因为当晚的风向和阳台的位置，那假人最后就一定会落入海中，最后你就只需要重新躲进衣柜，静等时机，趁我们大乱时溜掉即可。”
“不过，有趣的还不在这儿！就算当时做的再像，王五清醒后如果认真回忆的话，还是有可能想起来什么漏洞！可他在我的逼问下还是确信不移，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佟昭婷你有意为之，那晚王五眼中，阶段性发生的事件，其实形成了一个心理暗示，深刻影响到了王五。一进屋，满面死气的叶子琼、月光下的人影、闪烁夺目的镯子、突然的击打、人影消失后的落水声，这些点状的画面连成了线，让本就曾是小偷对金钱和珠宝比较敏感的王五，更加深刻。”
当荣军解释完所有的过程后，王五才明白过来那惊险一晚，原来是如此可笑。
钊子听完后，也点头说：“难怪一个凶手的痕迹都没有，因为凶手就是我们以为的被害人佟昭婷，不是没有痕迹而是满屋都是痕迹，只不过当时咱们不那么认为！”
佟昭婷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但是浑身止不住颤抖。
荣军眼神中虽略带惋惜，不过语气并无变化淡淡对老德道：“从案发后到现在的时间不算太长，告诉船员们扩大范围继续打捞，主要注意打捞到酒的位置，应该不会太费力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沉默许久的佟昭婷终于吐出一句话，颤抖口吻中满是孤寂。
荣军坐在随手拿过的椅子上，倒上了一杯酒。
“叶子琼骗了你，从头至尾你所至于顶点的爱情，不过就是一场为了金钱而行的骗局，当你知道这一切时愤怒和羞辱燃尽了你，这就是原因。”
“不不不，不是的！子琼骗我又怎样，他以前的那些事情又怎样，我无所谓的真的无所谓的。”眼泪从这个几近癫狂的脸上滴落，她眼神中最后一丝丝神采也消失了，“可是，可是，我不敢相信他真的不爱我，他真的一点都不爱我！“
”....我恨他不爱我！”
凄厉哭声渐渐环绕整个大厅，那些已经置身于事外的名流们都不做声，甚至嘲笑般看着那几近哭至断气的佟昭婷。
不过让荣军感到意外的是，本最应该落井下石的巴凝非此刻却站了起来，走到了佟昭婷身边。
不知为什么，巴凝非那惹人反感的傲慢、无礼此刻尽无，反而尽显某种温柔！
“...一切都会过去！”
巴凝非轻抱着佟昭婷。
...
案情明朗以后，佟昭婷就交给老袁他们帮助管理。
语雪略带好奇，向荣军问：“你说佟昭婷为什么躲在船上，而不趁机逃出游轮呢？”
“逃？她在怎么样不过也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游轮到处都是船员，大部分为了在海中找她都见过其照片，她怎么逃？就算逃到游轮外她又能去那里，人生地不熟就连语言都不通。而那个偶然破的洞，是唯一能够藏人又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荣军道。
“那你说，那个洞到底是不是巴凝非所为啊？”
“谁知道，只能说一切都未必巧合！”
...
（情爱极端，就像是濒临爆裂的气球。小心点，别让气球意识到自己，其实很脆弱！）
......
游轮乘着风在海上航行，目光尽头，S城的边缘已经模糊可见。
王怀萍少见的没有忙于各种事务，只是空坐在办公室里喝着酒，看着窗外海景发愣，而荣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荣军走到桌前，到了一杯龙舌兰。
“佟昭婷一出事，她那半死不活的父亲估计也够呛了吧！呵呵，中天集团恐怕要改名喽。”
“你知道！什么时候？”
“自从发现佟昭婷的父亲是佟卢后，我就大致猜到了。怪不得当初老德提到你父亲时，总感觉有一股悲愤感！李富、吴振、佟卢，这三人正是十年前王本鹏碎尸案的嫌疑人。不对，应该说是凶手！”
王怀萍并没有什么激动反应，而是平静问道：“那你打算高发我吗？”
“告发你？为什么？”荣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反应，“我不是警匪片里那种正义凌然的家伙，而且就算告发你又有什么用呢？人不是你杀的，又没有教唆犯罪的实证，你只不过是故意创造出了一个引人犯罪的环境，引诱他们慢慢陷入疯狂，除非你主动自首，要不然谁拿你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要问你，你的下一个目标呢？是不是当初负责那个案子的刑警，也就是H城的市长钊台？”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对钊台下手，10年前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刑警罢了！就如同还是孩子的我一样，无能为力。”王怀萍回过头，她还是那副魅惑众生模样，可眼神中有藏不住的孤独。
荣军看着她半天没说话...在沉默了一会后，才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希望你没骗我！还有，下回记住就算是匿名的信息或电话，只要是有心查的话依旧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说完直接随手扔进了海里。
那正是佟昭婷的电话。
“呵呵，谢谢了，还真是搞不过你啊！”王怀萍前递酒杯与荣军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两人此刻一同望着海面沉默，半晌，荣军才起身将王怀萍酒杯斟满。
“你的仇恨已清，我的麻烦却迟迟理不清面！”
“呵呵，不用拐弯抹角的了，你想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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