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就是那位江湖中被称为‘斩枪’的人。”
白夜此时的脸上写满了自豪:“即便是集结整个江湖中的人,也未必知道那几乎被流传成传说的人,竟并未向他们所猜测一般归隐山林,而是住在那十一王府。”
时弦听完白夜的这段诉说,心中无比惊讶,甚至白夜在说“称为‘斩枪’的时候她甚至捂住了嘴,仅仅这一瞬间,以往几乎所有以她对白夜所知就都可以连接上了。
因为白夜正是江湖中那位“斩枪”的弟子!
江湖人只知白家陵墓是那位高人的弟子,却不曾见过真实面容,但是自己人确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现如今,一切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白夜这么受白家家主器重,又为什么这么受当今皇帝看重,他只是一介小小的杀手,家奴,何德何能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江湖中流传已久的故事,当年的‘斩枪’有一位妻子,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据说感情十分深厚,‘斩枪’甚至为此接受妻子的一切要求。”白夜并没有停下,接着说道:“而这位妻子,也就是我的师娘,就来自白家,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娘家。”
“所以救助圣上,是你师娘的请求吗?”时弦微微皱眉,若是请求的话,反而更像是这位妻子诱惑了自己的丈夫一样,让人不禁心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当然不是,这是师父自己的要求。”白夜摇了摇头,“师父甚至放下了在江湖中的地位,结束了他几乎常年不是征战就是在江湖中挑战各种一流高手的行事作风,开始着手宫中的那种尔虞我诈,他对师娘的爱,绝不是诱惑可以达成的。而师娘甚至劝说过叫师父不要插手圣上的事,这等情深,以至于可以抛弃家族,又如何能有欺骗这一说呢。”
“可是,‘十一王’的这个称号又是从何而来?”时弦也将自己的佩剑放在了床头边,然后转头又向白夜问道。
“自古以来,一皇十王可以说是整个国家的定律,可当年的情况,所有被封的王在皇室之中不知为何,竟无一人战死,这也成为了那时的一个很大的疑点:十数位皇子,几乎全部死亡,而实力强大的诸王却无一位因此遭到牵连,从道理来讲,确实不太可能。”白夜说道:“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十王无一人死亡,所以师父也就被封为了十一王,无封号,却是十王中最受皇上宠爱偏向的。”
时弦想了想,却越想越不对劲,她实在是忍不住:“你不觉得这一切都不太正常吗?从你师娘认识你师父,到你师父为你师娘而帮助陛下,然后十王所有人都无恙,这总不能都是巧合吧?”
白夜陷入了沉思。
若说他本身没有意思怀疑是不可能的,可是在他的认知里,师娘可以说如同一位母亲一般温柔,慈祥,又贤惠,他绝不认为师娘会是在欺骗师父。
可所有的事实全部都指向了师娘,又似乎不得不去怀疑这位所有事情的初始。
“总而言之,不可能是师娘。”白夜坚定的摇头,“师娘待我如子,从小到大,她总把温柔两个字写在脸上,对人如此,对事亦如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是有那般心机的人。”
时弦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夜抬手阻止,“好了,再说这种事情与我们无关,无需在意。”
白夜言语强硬,还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时弦知道,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有所怀疑,说这些话的原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坚定的相信他的师娘,从而不会去胡思乱想罢了。
时弦没有再说话,因为两个人心中都清楚,这怀疑一点也不夸张,甚至最符合逻辑的事实就是如此,但是无论如何,白夜都难以接受这种现实。
以他从小训练到大的洞察力,他又怎么可能不怀疑呢?只是他将这种念头埋在心中最深的地方,企图用一层又一层尘埃将其湮没罢了。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直到窗外刮来的冷风不经意的吹灭了蜡烛,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的时候,白夜的嘴角才微微蠕动:
“今天晚上的事,所有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即便在宫中,也绝对不能说漏嘴,即便是他们问起你这件事,也要装作不知道,不然的话,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大麻烦。”
时弦微微点了点头。
“嘛!”突然白夜大叫一声,就站了起来,然后任由身体倒向软绵绵的被褥。“睡觉了睡觉了!”
“你!”时弦被白夜吓得不轻,还以为要出什么事了呢,甚至都站了起来,不过下一刻也笑了出来,毕竟确实,看起来仅仅说了这么会话,已经过了将近一个钟头了。
就在她刚想躺在另一边的时候,她看见眼前的这位男子依然入睡,再没有了平时那般随意的笑容,也没有了执行任务时的那般无情,就像个小孩子一般,似是在独自喃喃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即便是在如此寂静无声的深夜,也听不清他,究竟在念叨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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