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乐。”楚意之看着王韫,她一派淡然的表情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
“我已经习惯了,我既然享受着别人没有的荣宠,自然也会有别人不须承受的为难在我身上。不过若是能侍候太后终身,对我来说也是极好的。”王韫没有一丝波动的面色告诉楚意之她不是在故作坚强,而是真的已经处之淡然了。
到了晚上,楚意之是怎么也睡不着了,鬼使神差般的,她走进了听郁离。夜已经深了,可这里她却隐隐约约听到了琴声,竹叶沙沙地响着,怎么都觉着是在为琴声伴奏。
楚意之不消多想,便知道是谁在弹琴。那首熟悉的曲子,楚意之走得更近了些,看到了那张熟悉到让她害怕的脸。
或许是看习惯了,楚意之经常会忘记初见时姜彧的面容给自己带来的惊艳的感觉,可现在,他还是那样帅气,只是眉目间竟然有了一丝愁意。
独坐幽篁里,她会是他的明月吗?
楚意之掩面流泪,生怕自己的声音惊动了他,急忙转身向外走了点。像是感知到了一般,姜彧的琴声忽的停了下来,躲在他看不到的竹林后面,楚意之看到他抬起眸子向周围看了看,没有找到人之后便又拨起了琴弦。
楚意之就那样瘫坐在地上,她不敢面对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情来看他。
听着他将那个曲子弹了一边又一遍,像是不知疲倦一般。
楚意之原本是打算直接离开这个地方的,听到他又弹了起来,不知怎么,脚下就像是灌了铅一般,移不动。
夜色已深,她就那样靠在地上慢慢睡了过去,迷糊中感觉有人走向了自己,然后……
醒来的时候是在流韵轩里,问过了白苏之后才知道,昨天晚上是她将楚意之带回来的。
“那你有没有听见有琴声?”楚意之攥着她的衣袖问道。
“有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园子里面分明是不住人的,怎么就一直有琴声,而且曲子还那样熟悉。”白苏茫然回忆道。
楚意之无意地垂下手,原来昨天晚上她没有做梦。姜彧那样内敛的一个人,是因为怕她见到他难过才不敢来见她的吧!
又想起王韫昨天说的那些话,楚意之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没有穿好衣服,只披了件外衣,就走向鹦鹉架前。
不知怎么就对着那只鹦鹉说起了话来,“哑爱?”
哑爱能听懂她的话一般,跳了跳以示回应。
“你能听懂我说话?”楚意之惊奇道。
哑爱没有再有动作,但楚意之就是觉得它真的能懂。而一旁的文若实在看不下去了,含着泪劝道:“小姐,该梳妆了。”
楚意之浑然不觉,只呆呆地看向哑爱。最终在两人的一齐劝阻下,楚意之才停了和鹦鹉说话的心思,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两人帮自己梳妆打扮。
“祁照临,你怎么来了?”楚意之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来找自己了,原来以为他是在忙,不过听了苏都的传言后,她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祁照临还是那个祁照临,一样的潇洒风流,从不与世俗上的所谓正人君子“同流合污”。楚意之在心中怪了自己一番,怎么就以为祁照临能改变自己的本性呢?
“我来看看你啊,好久不见楚美人,甚是想念。”祁照临不正经地冲楚意之一笑,因为笑意而快要眯起来的眼睛里面泛滥着烂桃花的颜色。
楚意之对他的好话不以为然,若是他们还是第一天见面,楚意之可能还会因为他的话迟疑片刻,在知道祁照临的本性以后,楚意之都觉得自己方才问了句废话。
“诶?今天没有听到那只可恶的鹦鹉跟本公子打招呼呀?”祁照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在屋内绕了一圈,注意到了哑爱,“不过你换了这只就很好,也不会没礼貌地乱叫。”
“难不成你还想念可爱了不成?”楚意之见他居然能这么快注意到可爱不在,索性直接问道。
“那倒是没有,换了好,换了好呀。”祁照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哑爱,“那它叫什么名字呀?”
“哑爱。”
“噗!”祁照临一口茶喷了出来,“怎么叫个这名?”
“它刚送过来的时候,一直不说话,我以为它不会说话,于是就起了个这名字。”楚意之白了祁照临一眼,对于他这么大的反应不以为然。
“还真是哑爱。”祁照临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只鹦鹉。不知怎么,那鹦鹉却像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急得在笼子里跳了跳,想要证明什么一般。
祁照临拨了拨它的羽毛,没有继续盯着它看,而那鹦鹉也像是继承了它主人的骄傲一般,也不再看祁照临,将身子转向一边。
“意之,你和姜彧吵架了?”祁照临试探问道。
“没有。”楚意之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她,淡淡回答。
“是吗?”祁照临不以为意说,“那你应该是不理姜彧的,他今日上朝被皇上责罚了一番。加之也不知为何,在章雅殿的殿外站了一宿,这虽说已经是夏天,可夜晚里寒风吹起来也是极为害人的。”
楚意之没有做声,不过就是感染了风寒,府里面大夫也有,太医也有,至多在府里面躺两日便好了。她不认为姜彧那样的人会被小小的风寒给吓倒了。
“唉!可怜的姜彧现在躺在床上连个大夫都没有,万一要是病死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后悔呢?”祁照临似无意感叹道。
“府中大夫不少,又有太医在,你这操的什么心?”楚意之故作淡定道。
“你以为皇上的惩罚是什么?禁足不出府吗?他现在就连章雅殿都出不来,罚些金钱银两那都是小事,可姜彧偏偏还不肯跟皇上认错,给皇上气得不轻。”祁照临语速极快地向她解释道。
“你慢点说,怎么就被罚了?还有为什么他就卧床不起了?”楚意之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才生起了害怕。
“具体什么事情我也说不清楚,这似乎也是他和皇上一直有的矛盾,不知怎么被突然引了出来。至于病情,你不知道吗?”祁照临问道。
“不知道,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他的话如雷镇耳,让楚意之慌乱了心思。
“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几个人知道,你先别着急。他虽然身子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可却异常地怕冷,一受冷就会头晕脑热,严重的话卧床不起。不只有多少次想要给他找大夫看,可都被他拒绝了。”祁照临解释道,对于姜彧的脾气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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