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神情复杂地看着姜彧，“嗯”了一声道：“随你的便吧，反正接下来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
“那个宫女在哪里？”
“现在好像是回了老家，应该是郢都那边的人。”
“好，我知道了。”姜彧话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不过他的步子顿了顿，像是在犹豫什么，有才道，“母妃如果在的话，一定不会想要你待在皇宫里面。”
“我想也是。”姜鹤笑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无奈的叹息。
姜彧在原地站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转头继续说话，走了，所以也就没有看到身后姜鹤似要伸出的手。两人像是同时在心底挣扎了下，然后都没有回头。
“什么？你说你要重新查当年的案子？”朝堂之上，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几近铁青，想要借着声音就将姜彧吓退缩一般。
大臣们纷纷陷入了安静之中，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上次的事情之后，皇上就立马将姜彧解禁，连好脸色也没有给嵇王，分明是有意将姜彧培养成后继之人，没有想到姜彧如此不懂事，在自己最有机会的时候提起了这桩事情。
“回父皇，没错就是关于儿臣的母妃皇贵妃绾纱的死因，儿臣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母妃当年决计不是意外而死，而是人为。”姜彧并没有因为皇上的怒意而有所退缩，反而是更加坚定地向皇上道。
“朕已经说过了，你的母后是皇后，即使是姜鹤也没有这样的好运，你却不知道珍惜。”
当年一直有人传言是因为姜鹤不详，才导致皇贵妃难产丧命，加上姜鹤从小就长得妖冶，也让奴才们坚定了这个猜想。只是现在随着姜鹤长大，这些谣言才少了，不过也因为这样，在众人眼里，这两兄弟从来也不亲近。
皇上在皇贵妃走后也性情大变，众人皆以为是皇上因为皇贵妃的事情悲痛过度，所以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提起。
“皇上，儿臣从来没有将皇后当做是儿臣的母后。”姜彧坚定道。
“皇上，臣以为，当年关于皇贵妃的事情，既然逸王已经发现了蹊跷，不如就将此事交给逸王来调查，最好是能够查出一个真相来，以免使真凶逍遥法外。”还不待皇上生气，就听见左相的声音。
“皇上，臣以为左相所言甚是，这桩事情一直悬在皇上与皇后还有逸王之间，也不是个办法，最好是将真相查明，也好不因此事伤了宫里的和气。”这次说话的却是御史大人。若说左相是公正的，那么御史这会儿子就是完全想要姜彧触怒皇上。
“请皇上将此事交由逸王查明，还皇贵妃一个真相。”御史大人的话刚说完，太尉就接着道，完全没有给皇上说话的机会。
“请皇上将此事交由逸王查明，还皇贵妃一个真相。”以他们三人为首，身后更多的人慢慢跪了下去。
“你们！你！”皇上愤怒地伸出手指着殿下乌压压跪了一大片的大臣。
“父皇当年那般宠爱母妃，难道竟不想要她死后也能安息吗？”
姜彧着最后一问，彻底击垮了皇上，他像是一瞬间就没有了力气，无力道：“好，那就交由你来查。”
“儿臣接旨。”姜彧上前道。
“皇上圣明。”方才的大臣们纷纷齐声道，皇上这时才明白，现在的朝堂局势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皇后，姜彧要查当年绾纱的事。”皇上下了朝便来到了皇后的宫中。
“什么？”皇后大惊失色道。
他们都知道，姜彧这么多年来一直怀疑皇后，现在已经决定查这件事情，无非是想要像皇后讨一个公道。
皇上伸手安抚性地搭在皇后的肩膀上，道：“他现在真的长大了，朕已经奈何不了他了。”语气中有多少无奈，皇后可以听得出来。
“皇上，可是他要是查出来了？”皇后担心道。
“他不会查出来的，朕也不会让他查出来的。”
“皇上？”皇后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皇上，皇上已经很有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只有皇后明白，这代表着他又在谋算着什么事情。
“皇后，你做的事情，他会一一查出来的。”皇上低声道，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
“臣妾明白。”皇后乖巧道，她和皇上相处了这么多年，不是白相处的，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是朕委屈你了。”皇上安慰道。
“皇上，臣妾不委屈，只是姜彧这孩子，这么多年的，终究不愿意认臣妾这个母后，臣妾着实是焦心啊！”皇后言下之意，竟是不愿再与姜彧做母子。
“他性子倔强，你多包容，不管怎么样，不管他认不认，你都是他的母后，他再怎么不认也没有用。”皇上安慰道，他现在对皇后除了安慰的话，也没有别的可以再说了。
“臣妾明白了，皇上今晚还是去看看淑妃吧。”皇后，“臣妾想着，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去看过她了，若是再不去，想来淑妃心里会难过的。”
皇上心中思索片刻，揉了揉头道：”淑妃还是算了，朕这些日子不想去看，还是去咸福宫吧，确实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寒雪了，不知道那小丫头是否还像上次那样顽皮。”
“公主已经很懂事了。”皇后笑道。
“是呀，女儿可比儿子懂事多了。”皇上也笑，手拍在皇后的手上道。
语罢便要离开，却被皇后叫了停：“皇上，天已经渐渐转寒了，这会儿子出去，也不及方才暖和，还是披了这件斗篷再走。”说着便将一件玄色斗篷披在了皇上身上。
“好。”皇上只说了这一句，便离开了，眼角还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李盛安。
皇上走到了外面，才听到李盛安道：“皇后对皇上真是体贴入微啊。”
“可朕怎么觉得，皇后不怎么待见朕呢？”皇上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斗篷。
“皇上那里的话，皇后这些年来对皇上的关心，奴才都看在眼里，像皇后这样贤惠的，老奴也真真只见了这一个。”李盛安谄笑道。
“你的意思，倒是朕对皇后不好了？”皇上疑问道，不待李盛安回答，便自语道，“是了，这些年她为朕办了多少事情，朕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给她，唯独一个姜彧，却还不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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