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人不知道，方才大着胆子进来之后的张正出门时却遇到了另一个熟人——楚思之。
她们三个也算得上是一同长大，所以自然也是认得：“张哥哥如今步步高升，思儿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儿见到张哥哥。”语气中还有几分雀跃。
“淑妃娘娘抬举了，末将这就要出宫去。”张正抱拳客气道。
“淑妃娘娘？”楚思之突然变得面色有些难看，却仍是娇俏一笑，道，“将军也是这样叫姐姐的吗？”
“淑妃娘娘，这门内的，已经不是以前娘娘的那个姐姐了，而是慕容氏元妃。”张正见她走近自己，忙向后退了两步，向她提醒道，“而末将如今是北苏的将军，娘娘是皇上的妃子，自然是要遵循礼法的。”
楚思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才道：“是本宫唐突了，将军莫怪。”
“末将告辞。”张正也没有留恋之心，立即就要离开。
楚思之虽然也是与他们二人一同长大，可到底因为年幼几岁，是以张正与她并不亲近。
而原地的楚思之看着张正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听郁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身旁的丫鬟也看出了她的不对之处：“娘娘，我们还要去吗？”
“去。”楚思之笑了笑道。
丫鬟听了她的话之后，便去敲门，门口的人应了之后，不出她的意料，果然楚意之还是不见任何人。
丫鬟想不通楚思之为何被拒绝了还这般高兴，看着楚思之弯起的嘴角，她莫名觉得身后已经泛起了几丝冷意。
“幼雪。”
楚思之笑得别有意味，幼雪也打了一个颤，怯怯靠近楚思之，在听完楚思之所说之后，她更是瞪大了双眼，“娘娘，这样……”
“这样怎么了？”楚思之对她生出的怯意有些不满，瞬间冷了神情。
“奴婢遵命。”幼雪堪堪应下，表情有些害怕。她是在府里面就跟着楚思之的，所以没有想过一向温和可爱的主子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楚思之像是意识到幼雪的不满，挤了两滴泪，拿着帕子掩着面道：“幼雪，如今你在皇宫中比不得在楚府里，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你也知道，到现在为止，皇上都没有到我的永寿宫来过一回。”
“小姐……”幼雪这时才像是看到了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姐，见她哭泣忍不住伸手想要安慰楚思之。
楚思之见机直接握上了幼雪的手：“在这后宫之中要是没有皇上的宠幸，那和在冷宫之中有何区别。那个女人不过是与姐姐长得相像罢了，便要夺走张哥哥对姐姐的爱意，我自然看不下去，幼雪，你说是也不是？”
幼雪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知道元妃确实有楚大小姐的亲切感，可楚大小姐分明已经死了，这是皇上也承认了的事情。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才算是应下了。
楚思之眼中划过一抹淬毒的狠厉，这样的模样，幼雪自然是看不到的：“那我们回去吧。”
“好。”
而在里面的楚意之，还全然不知道方才外面的事情，白苏进来道：“小姐，方才淑妃娘娘来过了。”
“嗯。”楚意之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便没有说话。
宫中流言沸起，只是听郁离大门紧闭，所以楚意之并不知道外面的议论。半蓝却不一样，她急忙回来告诉楚意之：“小姐，外面现在皆是传言您与张将军有私情。”
“清者自清，理那些闲言碎语干什么？”楚意之不在意道。
“小姐，半蓝是知道您的清白，可是您不能就这样任由他们说下去呀！这眼看着皇上这么久没有来过，要是再有流言这一遭，还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不回来不是更好，若再相见，岂不两相生厌？”楚意之冷声道。
“你当真是这样认为？”姜彧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臣妾参见皇上。”楚意之行礼道，身后的半蓝跟着她跪了下去。
“你方才说什么？”姜彧面色并不怎么好看。
“臣妾说，若是两个互相已经撕破脸皮的人，再相见只会是对彼此的伤害。”楚意之镇定重复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将自己积压的情绪皆挥发在姜彧身上。
一旁的半蓝却是被吓得不轻，记得那次道养心殿来的时候，祁照临便提醒楚意之，这个人不仅是她的姜彧，还是皇上，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果然，他听见楚意之的话之后，面色更是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道：“不知道元妃对于在宫中的流言怎么看？”话一出口，姜彧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她已经说得这样明显了，他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问出来。
“回皇上，臣妾与张将军确实是在那日见过面，不过是故人相见，同叙旧情罢了。”楚意之抬头看向姜彧道。
“是吗？朕可是听说，元妃与张将军从前的情意匪浅，不知道这旧情诉的是何？”姜彧挑眉看向楚意之。
他此言问出，楚意之半晌没有回答，倔强地低着头，因为姜彧还没有让她起来。
“你起来吧。”姜彧甩袖道，便要起身离开。
“皇上之前答应臣妾的事情可已经实现？”楚意之站起了身，在他将走之际出声喊道。
“什么事？”姜彧停下了脚步，看向楚意之无波澜的脸，她又瘦了，他不知道怎么，即便她对他这样绝情，他还是忍不住想她。
“皇上答应臣妾，会去看臣妾的妹妹。”
“你就这么想要将我向被人的怀抱中推？”姜彧狠声问道，伸手直接捏起了楚意之的下巴。
楚意之在他的力道之下，不得不仰起头看向姜彧，她虽看着姜彧，却并没有说话。
姜彧最终只是残忍地将楚意之的脸甩开，嘲讽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便离开了。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半蓝哭着抱向楚意之。
“我也不知道。”楚意之呓语道，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竟然已经成了这样。她不愿与他坦言，他也不再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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