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还知道，皇上的心中，只有一个人，想必皇上也没有意识到，您盯着若儿的眼睛看时，若儿已经明白了。”何若儿苦笑道。
“只是我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要得到皇上的心，到头来功亏一篑。接下来应该就是臣妾的家人了吧。”何若儿笑着，却比哭还要难看，“臣妾不敢奢求皇上放过他们，只求皇上饶过臣妾的父兄性命，他们，并没有……”
何若儿说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直接跪在了地上，看向姜彧。
姜彧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只是漠然说了一句：“来人，带她下去吧。”
姜彧说完话便要离开，连楚意之看也没有看一眼。
“皇上算得好生精准！”楚意之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眼睛还是红的，也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悲伤，还是因为此时的愤怒。
姜彧皱着眉头回头看向楚意之：“你在说什么？”
“皇上还要再装下去吗？”楚意之质问道，声音里都带着几分颤抖，“皇上当初利用臣妾对付右相，如今利用臣妾对付何家，皇上下得一手好棋，却不知，如今臣妾这粒废子，是否要一并扔了？”
姜彧走向楚意之跟前：“意之，在明了了自己的感情之后，我从来都没有算计过你，也从来不是，想要将你当做一粒棋子。”
楚意之抬手指向樱素，她此时低着头，不看两人任何一眼：“她可是皇上的人？”
楚意之脑子里回响的，是半蓝那日回来所说的话，她说樱素是姜彧在皇贵妃入宫的时候送到她身边的，她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夺得了何若儿的信任，她不是一般的宫女。半蓝每多说一个字，楚意之的心就多疼一分。
“是。”姜彧沉吟了一会儿，应道。
“皇上特意将她安排在何若儿身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何家扳倒，可笑的是，何若儿在被打入冷宫前才明白这个道理。”楚意之嗤笑着道“而我，只是你用来发作的一个引子，你将我关在这里，就是为了引得何若儿来害我，这样你就能直接将她治罪了，我说的对是不对？”
楚意之逼问着靠近姜彧：“只是可惜，你没有想到白苏会为了我去死，所以你并不能直接将何家牵连。我想，接下来，你一定会各种找何家的错处吧？”嘴角的冷笑也不知是对于自己还是姜彧的嘲讽。
“我没有。”姜彧红着眼睛道。
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姜彧，你知道吗？现在的你让我觉得陌生，甚至有些可怕。”楚意之冰冷的语言直接刺进姜彧的心口，她说他可怕。
“你怎么能够将人心算得那样准，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回宫来，凭着你对淑妃的宠爱，想必也不会愿意让她伤心的吧！”楚意之最后一个字落下，算是将二人的关系彻底凝固。
“朕没有。”姜彧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没有到底是什么，或者是，很多个没有。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皇上，我现在已经不是您的妃子了，皇上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好。”楚意之冰冷道，两个人对视，却是同样冰冷的目光。
互相折磨了这么久，他们的眸中早已经没有了相濡以沫的温情，有的只是冷漠，与无限的冰霜。
姜彧终究还是走了，两人也再没有看一眼。
“说吧，怎么回事？”姜彧冷声问道。
“回皇上，奴婢以为皇上已经不在意元妃了，而且当时的情况，奴婢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只会功亏一篑。”罂素回道。
“可你还是犯了错。”姜彧冷声道。
“奴婢知道，奴婢这就去领罚。”樱素直接道，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恐惧，像是早已经知晓了一般。
姜彧接着道：“领过罚后，你就呆在铁骑营中吧。”
“为什么？”樱素下意识便抬头质问道，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矩，继而道，“奴婢遵命，只是奴婢之前不是一直在养心殿保护皇上的吗？若是离开了，那皇上的安危怎么办？”
“朕自会安排别的人过来，如今你已经不必再呆在皇贵妃身边，自然也要避嫌，不能继续回到养心殿中。”姜彧这句话算是少有的耐心地解释，从樱素感动的神情之中就能看得出来。
“奴婢遵命。”樱素这才退下。
“皇上，元妃娘娘没有事情吧？”怜晴问道。
姜彧眼睛向上看了看，一只手撑着头靠在桌子上，显得疲惫不堪：“无事了。”
“那就好。”怜晴拍着胸喘了一口气道。
“姑姑，你就那么关心她？”姜彧问道。
“皇上与元妃娘娘对奴婢有恩，奴婢这辈子都忘不了。”怜晴道她悄悄看着姜彧的神情，“怜晴还忘不了的是，皇上当时与娘娘的情意，不须多说，只一个眼神，便让人觉得情意绵绵，不知道会羡煞多少人呢。”
“真的有情吗？”姜彧自语道。
“皇上岂不是说笑了？娘娘与皇上的情意，便是奴婢不说，皇上心中难道还不明白吗？”
楚意之方才所说还回响在姜彧的耳边，她说他只会算计，只会利用她，她说想要离开自己。
一瞬间，姜彧便觉得头也似炸了一般，更是恼怒不已。
“或许现在这样才对我们都最好吧。”姜彧自己安慰自己道，怜晴不知道方才在听郁离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姜彧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上，淑妃娘娘来看您了。”李盛安进来道。
“不见。”姜彧头疼道，“对了，淑妃的宫规礼法学得应该差不多了吧，今后就由她代为掌管后宫。”
“是。”
“皇上还是不见本宫？”楚思之眉头几乎都能揪在一起。
“皇上说了，不见娘娘。”李盛安谄笑着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皇上都不见本宫，有什么好贺喜的？”楚思之挑着眉毛道。
“娘娘，皇上说了，今后，就由娘娘来代为掌管后宫事务。”
“真的？”楚思之惊喜道。
“奴才不敢撒谎。”李盛安与淑妃一同高兴，不过他身后的小元子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楚思之更是得意，如今莫语嫣死了，叶染走了，何若儿被打入了冷宫，楚意之也已经失了宠，这整个后宫，便是她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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