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自小心里便藏不住事情,他一路都在和幕小玉不断的说着话,开始并没回应,后来才传中幕小玉断断续续的声音,但这声音太轻,加上一路颠簸之声,让程玉心中更是急躁,去江泊作甚,难道这女子要渡船逃命不成,他心里暗道。
终于,江泊城门渐渐浮入他的视野,正待他欲回头问身后女子的打算,他突然看见一道异常熟悉的身影,正在前方朝他挥了挥手,程玉揉了揉眼睛,本是因这多日挫折,甚是落魄的神色瞬间便红润起来。
“萧伯!程玉狠狠的将手中缰绳拽起,身下之马一声哀鸣,险些将他带翻在地。
“萧哥。程玉翻身下马,看着眼前虽与他同龄,却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可以依赖之人,此时他已有些哽咽,刚欲将这些日心中苦楚尽数倾诉出口,却见萧逸似是极吃力的才抬起头,他脸色苍白,缓慢的将手抬起,向着他身后指去。
“那人是谁。萧伯抢先问道,疑惑的看着那躺在程玉马下的女子。
程玉心中一惊,他被萧伯提醒,这才想起他身后的幕小玉。
待他回头,却见幕小玉似极其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的要起身,视线正杀气腾腾的盯着程玉。
“姑娘,还好吧。程玉慌忙上前,便要将她扶起。
“滚。这次程玉却是听的清楚,他望着周围过客正看着他二人捧腹,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但他又见身前女子正倔强的挣扎着,心见犹怜。
他也不顾旁人数落,又将那女子抱起,可幕小玉此时可不像之前安分,手脚竭力的捶打着程玉,似觉无力,便贝齿微张,向程玉袭来。
程玉刚欲将她扶上马,突觉肩膀处似是被火烧了一般的刺痛无比,一个激灵,又将幕小玉扔上了上去。
萧逸望着眼前此景,暗道这厮竟招些怪性女子,也觉可笑,一行人等便向城中走去。
“此女伤势竟如此之重。萧伯见这榻上女子此时已是气若游丝,疑惑的看向程玉。
“萧伯,你看还有救吗。程玉此时非常愧疚,这女子方才路上还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一番下来,却是再也叫不醒了。
“此女受的皆是内伤,无药物可医,若是她还清醒,方可慢慢疗养,我试试吧,若是她能醒来,便还有救。萧伯摇了摇头,劝程玉别抱过大期望。
程玉似是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了,因为之前他一再鲁莽,此时怕是要了别人性命,再怎么说,这女子也是救过他一命,他暗暗叫道,姑娘,你可万万不能死啊。
萧伯扶起那女子,心道一声莫怪,便将那女子上衣解下,双手向她背后探去,股股内力便试探着向其体内输运着。
虽着内力不断的深入那有些破碎的经脉,萧伯眉头处也不断的冒下些汗水,此时程玉却是在旁大饱眼福,眼前这姑娘只穿着一副贴身的黑色肚兜,与那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反差,他可从未见过女子酮体。
虽着萧伯动作终止,程玉这才醒了过来,暗道自己实在无耻,他上前扶起萧伯,急道。
“如何。
“看这丫头造化吧,明日午时之前未醒。说到这,萧伯却是疑惑的看着程玉。
“不知程公子是何处结识这奇女子,老仆刚刚见她颇有些底子,显然不是这寻常之人。
“唉,此事说来话长,对了,林大哥还在那寨中呢。程玉急的直咬牙,暗恨自己这是什么记性,眼前要害死一个,山中还要坑死一个,急忙就要往萧逸所在屋中走去。
“我家公子刚刚睡下,程公子有事和老仆说之便可。萧伯一手便按住程玉说道。
“萧伯,我家中有个丫鬟,她哥哥为了救我,正在那匪患之地于其拼命呢,若是被那山贼所杀,我该如何向柏云交待。程玉此时恨不能给自己一剑,在屋内来回的踱着步子。
“别急,你还记得那匪患之地所在?
程玉怔在原地,目光颇有些绝望的看向萧伯。
“忘了。
也怪不得程玉,他被那日被遮面押入寨子,今日又是匆忙逃命,何曾记得回去的路。
“今日已晚,我家公子与眼前丫头身子都太虚弱,老仆担心没人照应,在出了事故,待明日在打听不迟。萧伯安慰道。
程玉哭丧着脸,在一旁竹椅上坐下,望了望床上的幕小玉,心里想起那今日不顾性命去掩护他的林峰,当然,还有上元节眼睁睁看着被她人劫走的灵儿。
“程公子,早些歇息吧。萧伯还是第一次见程玉如此落魄,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
摇了摇头,便走出了房间。
萧逸早早的便歇息了,他足足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自从下午见到了赵瑶,支撑他的那股气力便随之泄去,只觉身心俱疲,这些日他已暗暗下定了决心,待他见到瑶儿后,便欲和萧伯渡船,去豫州立下根基。
日上三竿,萧逸被窗外的强光晃醒,暗道,自己竟睡了这么久,那渡口的船家已经统计好三日的人数,今日便要启程了,他嗖的一下跃起,便向屋外走去。
“公子,睡的可好。萧伯见萧逸下楼,笑道。
“还好,程玉呢。
“他正在昨日那丫头屋中守着呢,老仆方才进去,见他二人似正打情骂俏,便不好叨扰。萧伯眼睛微微眯起,暗道那女子甚是狠辣,若不是他进去的及时,程玉此时怕是驾鹤西去了。
“哦?萧逸暗道有趣,以前没少被他破坏兴致,今日也让他尝尝这等滋味,便向程玉屋中走去。
刚打开屋门,却见程玉俯首在一名五花大绑的女子床边,不知说着什么,萧逸暗惊,这厮竟行如此之事,上前便是一脚。
“萧哥,你打我干嘛,这女子刚才要杀了我,我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你快帮我劝劝。
萧逸看着那女子,此时正在床上竭力的挣开那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嘴里还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放开我,我今天定要杀了你
幕小玉此时却是气急了,今日醒来身上竟只留一件贴身的肚兜,见那程玉正趴在床前似睡的正香,想起昨日他做的种种,一时火上添油,一拳便像程玉打去,幸好这程玉喊叫之声招来了只隔一屋的萧伯,不然程玉今日当真要命丧于此。
“姑娘,你是何人。萧逸见她脸色苍白,似受过重伤,便将那绳结解开,并不担心她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白琳寨,幕小玉,你叫谁姑娘。幕小玉说罢便吃力的坐起,见萧逸似要拦她,又说道。
“识相滚开,今日我定要宰了他。
“哦?你为何要杀他。萧逸抓住了她细嫩的手腕,又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见她一时脸上犯红,似要竭力挣脱,一时觉得有趣,问道。
幕小玉暗道此人好大的气力,心知以目前伤势未好,还不是此人对手,心思急转,便慢慢平复了情绪,说道。
“我救他一命,他却多次要置我于死,今日我醒来,身无衣物,你说此人该不该杀。幕小玉愤愤道。
萧逸暗瞥程玉一眼,见他正回避着自己,似是当真如眼前女子所言,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圆场,只得慢慢松开幕小玉,笑着说道。
“哦?他竟做出如此之事,我当替他向姑娘赔罪,定替姑娘好生收拾他。说完便向程玉使了眼色。
“姑娘,昨日是有人替你疗伤,我也当真不是故意伤害于你,我已好言相劝多次,你为何不相信我。程玉却是不走,一脸委屈的看着那女子说道。
“何人,方才绑我之人?幕小玉对他这番解释颇为不屑,不过她没时间在这里继续纠缠,颇有些吃力的下床便要离开。
“姑娘,你可是要回那山寨中,我林大哥还在那里,我随你一起。程玉说罢便凑到那女子面前。
“滚开,我此生最后悔之事,一便是放了你,二便是那日没杀了李寺山。幕小玉眼中寒光乍现,刚欲站起,却是一个不稳,又坐到了床上。
“姑娘,你放心,此时有我萧哥在,定能让你圆了这第二件事。程玉一扫颓态,颇有些自豪的说道。
“你这几天遇到何事。萧逸将程玉拽到一边,他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他可没闲情雅致与这二人斗嘴,他想确保程玉安全后,便与萧伯上路。
“萧哥,你不知,前日我被此女抓去山贼寨子里,她要我写家书向家里要十万两银子,我不写,她便将我狠狠的打了一顿,后来我见她身受重伤,便将她救了出来,程玉将自己如何遭遇之凄惨,心胸之又如何之宽广,加以渲染的向萧逸说着。
“程玉,你....你。幕小玉在听不下去,嘴角竟流出丝丝鲜血。
“萧哥,我家中有一丫鬟,她哥哥为了救我,现在还处在那山贼寨子中,你可要帮我解救他出来,不然我可怎么向柏云交待阿!程玉急道。
“不知姑娘可还知道寨中道路,能否带我等前行。萧伯这时从屋外进来,对幕小玉说道。
“凭你一个老头,和两个毛头小子,送死不成。幕小玉虽是生气,可她心底毕竟善良,这几人前去岂是李寺山一行的对手,便不再逗留,向屋外走去。
“姑娘,带路便可。萧逸以极快的速度瞬间便到了门前,挡住幕小玉的去路,说道。
幕小玉暗道,好快。她这是第一次正眼对视萧逸,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安心定志。
“好。幕小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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