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劫道?”
一瞬间,土坡下包括张奉在内的一众人都愣住了。反应稍微缓慢一点的,比如说荀攸,对这样的词汇都短时间内无法理解。
张奉也是低头思索良久之后,方才呐呐呢喃道:“吾平生之所向啊!”
话音出口也是让周围的一众人咋舌不已,这张将军也正是我辈,性情中人!
此时前方典韦早已怒吼而出了,山谷中继雷公的爆裂声之后,再次炸裂开来。
上方的雷公闻言先是面色一怔,稍稍停顿,随后,继续猛然道:“呔,那黄脸丑汉,爷爷,不与丑人比试!”
一语吼出,整个空间仿佛突然安静了许多。张奉等人怔怔的瞧着吼出此话的雷公,那满脸胡子拉碴的粗糙模样,竟让人无法猜透,他到底是如何有这样的自信心的。
上方雷公的同伙似乎也有些适应不了,李大目硬生生的咳嗽了几声之后,讪讪说道:“雷公,我等劫道。并非无耻!”
雷公闻言却是面色一横,霍然道:“兀那汉子本来长得就丑嘛!”
当下,杨凤轻咳,摆手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对着下方朗声道:“下方的诸位听着,我等乃黑山义士!尔等既然于此地路过,就理当交付相应维缮费用,吾等亦可护尔等周全通过此径!”
闻言,张奉亦是眉头微皱,策马上前,沉声道:“不知大帅名号!”
“黑山校尉杨风!”
“杨校尉可识得张平难?吾乃朝廷册封之度辽将军,今率众于此地通行,万望杨校尉便宜行事!”
“某与张燕分属不同,此地乃某家辖地。张将军莫要迁怪,某家麾下千百号兄弟,以此为生。某也给足了张将军的面子,还望张将军勿要令某难做!”
“既然如此,张奉亦非冥顽不灵之人。朝廷军队也还要走的体面一些,若是尔等击败眼前这黄脸汉子,我等捐财亦是心悦诚服!”
稍稍扭头,杨凤看向了身旁的李大目,沉声道:“大目,瞧那黄脸汉子,你能走过几合?”
“单凭其手上一双铁戟,俺便自忖并非其敌手。杨帅,既然我等出来劫道,又何必与他做那仗义行径!”
“黄脸汉子不太好弄,呔,叫某家说,方才这说话的将军,倒似没有几分本事,不若我等将其拿下?”
雷公的话同时在杨凤的耳边炸起,幽幽瞧着下方的众人,杨凤的眼光同样盯在了出声的张奉身上。
沉吟片刻后,杨凤忽而出言道:“既然张将军有此之请,我等便应了你这请求!”
“好!杨校尉爽快人!”
“不过我等要你亲自上场,吾与汝斗阵以决胜负!”
“杨校尉,我等皆乃朝廷中人!却不能与此地私下殴斗的吧?”
“没有那般废话!”杨凤闻言当即大喝,“某与你便利,莫要不识好歹!难不成朝廷的将军,仅这般胆量吗?”
“好!奉答应你便是!”
闻言,众人亦是大惊,连声道:“敬承,某上前与其厮杀便是!岂能你去!”
“汉升,莫要小瞧了这阵厮杀。这些贼子啸聚山林已久,如今困我等于此,必是贪图我等甲备。但若是我等凭借弓矢之利破其气势,而无法伤其根本,其众必迅速退去。到彼时我等必将困顿不堪其扰!”
“倒不如借此机会,擒贼先擒王,将那领头之人擎住,破其核心,则此等乌合之众必将做鸟兽散!”
“那敬承此举意欲如何计划?”
再次瞥了一眼山坡上的三人,张奉深沉道:“稍倾某与那杨凤厮杀之时,如若不能胜。汉升暗使弓箭将其射杀!”
“这?”黄忠陡然瞪大眼眸,面色惊愕的瞧着张奉。在他的理解之中,此中暗箭伤人之事,并非豪杰所为,更何况对于一个匪贼身上。
“汉升且听奉言,假使那杨凤被汉升射死!其同伙将会如何?”
“冲下阵来,为其复仇?”
“正是!”张奉眼眸一暗,继续沉声道:“此群贼如此猖獗,亦是仰仗贼首起头罢了!若是将三个贼首击杀,余下乌合之众,皆可轻易击杀!”
“善!”当下,黄忠面色稍缓,这样的筹谋确实可以解除当下的危急。
随即黄忠拱手返回军阵之后,当即密令虎士营与强弩营开始戒备,随时待命。
此时杨凤也已经在雷公和李大目的陪同之下,缓缓来到下方,身后亦是跟随数千名壮硕的黄巾汉子,声势看上去也是十分浩大。
张奉的与典韦对视一眼后,继而策马上前。有典韦在,其实张奉是放心的,不要忘了典韦还是有他的飞戟绝技,此等技艺也能确保他的安全无虞。
紧了紧手中的马缰,张奉单手提着勾廉枪,默默的正视着面前的杨凤,杨凤亦是手持大刀,冷漠的盯着张奉,仿佛盯着一个已经触手可及的宝藏一般。
以他的眼光看来,张奉就是那些生长在洛阳皇城脚下的世家子弟,之所以能够有这度辽将军的位置,也只是凭借着祖上的荣光得来的。
既然他没有什么本事,那自己又为何不能杀他立威呢?
一来自己可以震慑手下这些平日骄纵的悍匪,二来可以名正言顺的那走张奉身上的精良装备,三或许还能通过击杀这度辽将军使自己的名声更加彰显!
微微勾起嘴角,瞥了眼张奉,杨凤淡然道:“劳什子将军,刀枪无眼,伤及性命可莫怪杨某没有提醒过你,现在乖乖的将甲胄留下,尔等尚且可以活着离开!”
“既然杨校尉有意比试一番,奉自然奉陪到底!”
见张奉是铁了心的想要与自己比试,杨凤也不再废话,当下,单臂高举大刀,猛然大喝道:“好胆!吃我一刀!”
随即只见其脚下战马奔驰,朝着张奉而来,那明晃晃的大刀,俨然有只取张奉项上人头之势!
张奉也不托大,当下,平端其勾廉枪迎了上去!
“嘭!”的一声爆响,二马相错!
张奉只觉虎口发麻,对于这杨凤的战斗力,先前怕是低估了几分,随即心中暗自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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