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报天逆天 > 原初
    虚无的浩渺中满是尘屑,在无声无息没有温度的空旷中疾驰着,时不时发生着破空的对撞。

    混乱又有序,似明白,不明白,朦朦胧胧,似真似假地揉杂在一起,和着气韵,变成了一个富于灵的集合体。

    混沌就这么不知年月的修行着。

    终于矛盾激化了,万古的长夜中天地被开辟,其中更具灵气的浩渺逐渐上升得到了想要的高位,而位于低位的尘屑选择紧紧簇拥,山峦叠起。

    地势本尚有对垒之力,可天宫愈发不能忍地势乱其威严,亘古的长夜中延绵的流云打出惊雷,本安稳的地势再难退却,惊雷打得峰峦崩摧沟壑纵横,打得尘屑惊起,打得气韵疾走。地势宛如狂澜之既倒,大厦之将倾。

    终于,在长久的轰鸣中出现了,那是一簇惊心的赤红,一如那战场上的赤血,妖娆,而又美艳。

    地势发现了,那是自己的骨,自己的肉,自己的灵,天地间浩渺的虚空中第一次出现的光和热。他将携自己的狂怒席卷而去,自是将仅剩的灵尽数寄于其中。

    同时天雷一样发现了自己勾起了什么,那是一束地火,火苗虽小,却似有着滔天的狂怒般随着自己的攻击而壮大火焰。

    狂热逼得气韵升腾,直指天宫。

    天宫终于感受到地势的愤怒,雷云也只能败走。

    可惜,就在这天宫节节败退之际,竟还有万千逃遁的尘屑想挤上天宫,雷云苦于逃避热浪,无力驱赶尘屑,尘屑便携着一丝气韵叛入天宫。

    一些尘屑慌不择路竟撞上雷云,惊雷打中携着气韵的尘屑竟变作雨水,扑灭了些许地火。

    如是天宫终于发现了反击的机会,万千狂雷向着叛来的尘屑劈下,尘屑瞬间湮灭了灵气,就这么惊雷携着无际的狂浪扑向了地火,在漫长的荒古中地火终于败下阵来,奄奄一息,将要湮灭。

    在天宫即将赶尽杀绝的时候,因分裂而虚弱得昏迷的混沌之灵感受到虚弱的地火的温暖而苏醒,她不忍这第一丝温暖就如此消弭,于是用尽最后的灵力护下火苗,随即身形湮灭。

    至此天宫罢手,地势臣服,混沌化作世间万物,而未消弭的尘屑聚集,散作星辰依附于天宫,而世间也再无地火的消息。无尽的荒古终究融入了洪流。

    ......

    又是一道天堑,两侧是峰岩绝壁,中间竟是一片绵延的古树林,深林里光线昏暗,高大的树木遮挡了绝大部分阳光,只有些许斑驳稀疏的光线透射进来,使这林间徒增了诡异的气氛。

    古老的参道,弯弯曲曲,如绵延的长蛇,云层渐厚,终于林间连一丝光晕都消失,静谧的昏暗中,风在头顶开始摇动古树,风中的湿气好像逐渐大了起来,好像皮肤上有了些许水珠的触感不禁让人打起冷颤,终于透过这长林,簌簌地下起雨来。

    仲夏无论何处总是飘零着细雨,像银针般打在年轻男人腰间横着的长刀上,零落的发出不怎的和谐的声音!

    这古树林也不知是何时起便生长于此,绵延数百里,若是两壁上观,宛如一绿野虬龙行过,腹足交错砸于地面,乱石崩摧,巨木横断,这古道,纵你有登天本领,一个人,也是万万不敢走的。

    偏偏他就是喜欢独行,男人枯草帽下长发散落看不清表情,不过整个一落寞的样子,他适时地抬了抬头抖擞精神似的摘下草帽,猛然一阵升腾的热浪自周身而起,狂热席卷而去。

    片刻后,男人衣摆长发落下,雨已经停了。只有男人脚下泛红的地面,以及蒸腾着热气的四周。

    似乎听的清楚了些,马的嘶鸣,人的乱语,以及一些不明的吆喝。

    “没必要去管这闲事的”

    虽是这么想着,脚步还是自然的朝声音来处走着。

    大概是早猜到自己会如此,不过摆了摆刀的位置,便猛踏一步,片刻可神行千里。

    却是不必如此远,声音来处不过这长林中央,不过一步之距。

    “异兽或是山贼?”

    眼前是一片狼藉,车马皆翻,哀殍满地。

    “虽然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会有山贼。”不过一具具检查着尸体的他认定,不是这林间异兽所为。死相太过难看了!

    果然论起恶毒,人才是无与伦比的呀!

    不该拖家携眷走在这密林中的,只是可怜人罢了。

    不过自己似乎也没什么顾及他人的资格。

    所以看了如此人间惨状,他也不知该做何表情。

    天色再次阴沉了下来,树冠间昏暗的光晕照到了林间厚厚的青苔上散着让人心悸的光线。

    似乎没有留下活口呢!

    就这样打算离开的他,发现了。

    拉着自己裤脚的一支无力的苍白的小手,粗布衣下一副羸弱的样子。

    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

    “装死躲过了一劫吗?”

    看穿着大概是下人的孩子吧!

    女孩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滑落,最终无力到捏着裤脚的拇指也张开了。

    好像明白了将死的命运似的,随着手地滑落,女孩的眼中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了。只剩下微弱起伏的瘦弱胸膛,以及发不出声音的张着的小口。

    雨愈下愈大了,这无情的雨水尽数向着女孩弱小的身体袭去,雨水泛着昏黄的光崩碎在女孩的脸颊上。

    他还是看不出表情的样子。

    似乎经历了一番斗争似的,他哈着腰蹲了下来,挡住了即将加速女孩死亡的暴雨。

    “想目睹带来这惨剧的人的死亡吗?”他轻声问。

    “那些山贼的死亡吗?我想目睹吗?”女孩好像没理由犹豫的,可他凌家也一样的混蛋呢!妈妈不该为那样的混蛋生下自己的。

    “明明只是个下人,也想嫁进我们家。不要想给自己和孩子名分,我养着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是混蛋男人的说辞。

    “哼,未婚生子还有脸苟活于世,真是不知廉耻......”

    不过是混蛋女人的说辞。

    “一定是想凭孩子一步登天吧!可惜是个女孩,哈哈,白白受人讥笑啦……”

    不过是混蛋路人的说辞。

    暴雨中似乎平添了一丝雷鸣,似乎有什么将近了。

    ......

    明明只是个爱上混蛋的小女孩而已。明明受到伤害的是母亲才对。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面对这些?

    那些人的嘴脸我再也不想看到......

    女孩的眼角滑下泪来。

    可是......可是......他们不该那么对妈妈的,她还...还没见到我长大,还没等我带她去过普通的日子,还想着把我嫁个好人家。

    他们不该毁掉她那最后一点希冀的。

    “目睹他们的死亡吗?要,无论如何,用什么交换都要!”

    女孩脸上已经分不清雨水或是泪水,呼吸也越来越艰难了。

    就算没有下一次呼吸也没关系,这样想着的她。用尽最后一口气。

    “......要......”

    随着这压抑沉闷的雷声逐渐增大,终于一条狂浪的惊雷携着火舌将积云打穿。

    林间又重归沉郁。

    ......

    发出声音了吗?

    意识渐渐消失了,眼中的景象也变得漆黑。就这样睡去吗......好累,再醒来应该就会有妈妈陪在身边了吧!

    就这样噙着泪,意识陷入混沌了。

    长林一片死寂,时间仿佛都停滞。终于,雨滴也凝结在空中,男人抽出腰间长刀,一点耀光轰然射出,这昏暗的长林瞬间仿佛染上霜雪。

    定睛看去,此刀冰寒澄澈,刀身如玉,长约四尺,柄素无纹。正如此刻男子眼前的女人一般,长发如瀑垂腰,一袭白衣胜雪;清澈眼眸犹如林间春水,红唇皓齿恰似炎海雪飞;玉足点地,好像在冰晶上留下五片小小的樱花瓣。

    此刻,世间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女子的绝色。

    月色...雪色...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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