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镖撼俏绣娘 > 第65章 虚惊一场
    听了这话,李兰花心知他是不肯说的。无妨,来日方长,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跳下卧榻,正想着拉钟毅去院里透透气,别想那些烦心事。谁知,刚挨着地,忽而一阵恶心感从腹中翻涌而上,李兰花本能地捂着嘴往廊下跑去。

    干呕了一阵,并未吐出秽物,胃里的灼烧感似乎减轻了些。

    “娘子要不要紧?我去找秦大夫来看看!”钟毅轻轻揽住她的肩头,一脸焦虑,寒星般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李兰花忙拉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缓了片刻,才扯出一抹笑来望他:“只是偶感不适罢了,哪里就那般金贵了?相公别担心,我这不是好了么?许是这几日没睡好的缘故,瞧你急的!”

    见她确实面色如常,钟毅便知是最近事情太多,他担心过头了。一听李兰花说是没睡好的缘故,不由红了耳根子,他不该那般恣意妄为的。

    嘴里却仍是略带歉意地道:“眼见要入秋了,天色却还热得很,明儿我托人弄些冰来,屋里凉爽了,好叫娘子睡得踏实。”

    冰?这年头只有大户人家才享受得了,毕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的。要在头一年腊月里,冰结得最实在的时候,凿开了运回特制的冰窖里存着才成。

    知道钟毅是担心她,为了她好,李兰花仍是淡笑着摇头:“这时节上哪儿求人去?别费那功夫了,我真的无碍!”

    “唔,就是想喝口花茶,润润嗓子。”说着,撩着鬓边的发丝闲耍,并不挪步,只有意无意地往屋里瞅了两眼。

    钟毅立马心领神会,眼中含着宠溺的笑意,转身便进屋:“娘子稍等!”

    转眼间,李兰花便把置冰的事抛在脑后了。

    胃里的灼热感虽减轻了些,却并未完全消除,时不时便觉喉咙发紧,脾胃发寒,尚且能压制。李兰花便叮嘱张婆子和春丫做些清淡的吃食,晚膳勉强进了些。

    见她食欲不振,钟毅默默看在眼里,只当她是这两日天气闷热,又累着了,中了暑气才会如此。心里更是坚定了想法,明儿就去找何平生弄些冰来。

    翌日一早,李兰花醒来时,天色尚早,钟毅却已不见踪影。

    春丫听到动静,进来伺候她洗漱时,她随口问道:“公子何时起身的?”

    这倒问住春丫了,小丫头瞌睡多,也没比李兰花早起多大会子,答不上话,登时红了脸。

    正好张婆子端了刚炖好的虫草肉糜粥进来,笑着回道:“公子起的可早咧,这粥便是公子吩咐做给娘子吃的,娘子快尝尝看,可合胃口?”

    李兰花点了点头,昨晚睡得沉,还真有些饿了。

    张婆子喜滋滋地将粥捧过来,放在她面前,只盼她能多吃两口。谁知,刚拿起汤匙,一闻到那粥中的肉糜味儿,李兰花胃里便泛起一阵恶心,别过脸去,一通干呕。

    什么也没吐出来,却觉心口堵得慌,越发难受。

    “娘子怎么了?”张婆子忙端了盏放凉了的茶水,递给她漱口,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忽而迟疑中带着惊喜道,“莫不是有喜了?”

    “什么?有喜?”李兰花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可她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古代小娘子,经张婆子一提醒,登时反应过来,还真有可能!

    她身上的毒早已解了,钟毅又……没个节制!李兰花脸上惊喜交加,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偏偏张婆子还在一旁乐呵呵地念叨:“有喜了是好事呢!娘子虽年轻,有个孩子傍身也有个倚仗,哎呀,最好是个小子。嘿,瞧我老婆子说的什么话,娘子这一胎定是个大胖小子!”

    李兰花只觉脑子嗡嗡的,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粥给您和春丫吃吧!”

    张婆子和春丫一脸愕然,待回过神来,李兰花早跑得没影了。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想知道是不是果真有喜了,若是真的,便要时时小心谨慎,不能像如今这般恣意来去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医馆,挑了个经验丰富的女大夫替她诊脉。这年头,女大夫是稀罕物,非大户人家不出诊,坐馆的诊金也比男大夫高出许多,可即便如此,女大夫的地位仍不高,只因在外人看来,这是抛头露面的行当。

    替她诊脉的女大夫容貌清秀,面容和善,细细诊了片刻道:“李娘子这是脾胃虚弱,饮食不调所致,待我替娘子开副温补的方子,吃上两日,便不会再难受了。只是方子治标不治本,娘子需得饮食有度才成。”

    李兰花愣愣地点了点头,抓了药出门,仍不知该欢喜还是惆怅,原来她并未有孕。明明身子一切都好,为何怀不上呢?是老天不想她在这个时代,有过多牵扯吗?

    头顶的天色忽而变了也未察觉,直到暴雨倾泻而下,她才回过神来。人呐,就是这般矛盾,不确定的时候也没什么执念,可一旦有了答案,却又没来由地失落,甚至胡思乱想。

    她摇了摇头,提起茜红色罗裙,匆忙往前边一个较宽的屋檐下跑,想要暂时落脚躲躲,待雨停了再回去。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驾车的人急急喊道:“快让开!”

    声音有些耳熟,李兰花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诶,这不是纪尝吗?

    没来得及躲开,好在纪尝马术还过得去,在她面前一米处紧紧勒住缰绳,皮毛黝黑的骏马立起前蹄,一阵不满嘶鸣,却终究停下了。

    “我说你这人!没……”纪尝气愤地跳下车,指着李兰花,刚要开骂,却愣住了,随即一喜,“李兰花?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老是暴雨天出来瞎溜达呢!”

    李兰花闻言,不由扯了扯唇角,她也不想啊,谁叫老天就爱逗她玩呢,变天跟变脸似的,没一点征兆!

    “巧了,又是我!”李兰花冲马儿努了努嘴,“你这马怎么了?横冲直撞的,撞着人了怎么办?”

    纪尝面色一僵,略带尴尬地道:“你可别怀疑我驾车的本事啊,都怪这马,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一场暴雨就把它给惊着了。”

    “你们确定要在暴雨中叙旧?”马车织锦的帷幔被人撩开一角,林子彦露出半张脸来,仍不减其风姿,“上车,送你一程!”

    李兰花撇了撇嘴,不坐白不坐,谁知道雨啥时候停?抬脚便跨了上去,把裙摆拧干了水,才湿漉漉地钻进了马车。

    “你病了?”林子彦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药包,已经被雨水打湿,不由蹙了蹙眉,钟毅没有照顾好她么?

    心口忽而一阵酸涩,他有什么资格介意呢?妙瞳说他的心比佛还沉寂,其实,那只是从前的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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