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伴随着声音一起,列车驶过了冗长的隧道,周围的回音渐渐发散开来。
女孩慢慢地将紧锁的眉头松了松,突然又皱了皱眉,那是紧随着十多分钟的噪音折磨后又被由未拉紧窗帘的窗边射进来的一束细光突然刺激到眼睛的表现。
关于这一点我以前也是感同身受的,也许这对一个原本正在美梦中的人来说的确有点痛苦的,不过现在的我就不存在这种痛苦了,因为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梦了,而且我也不指望以后能有机会做些有趣的梦,因为医生们总是说多梦是效率不高的睡眠。
然而我通宵的理由也是很荒唐的,纯属是因为不存在对睡眠的依恋,所以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一直保持清醒的意识。我把原本寄托在梦里的东西投影在了现实中,开始在现实世界寻求愉悦。“但是那也终将是会成为无奈的妄想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愈发这样认为,但还是保留了种种放不下的期待。
嘛,我的话题还是后续几章的故事里再聊吧,现在还是让咱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本章的两位主人公身上吧。
“还有四十分钟的样子。”白鸠看了看手机,继续把视线移向窗外。
“呵——啊~”卧铺上,刚睡醒的青翊慢慢地直起上身,揉了揉眼,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一头紫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到胸前。
“小白,今天起这么早啊。”姐姐用半醒着的语气面朝着床边的弟弟问好。
“嗯。”鸠低声回应道,转身向过道走去。
“你去哪啊?”
“洗手间。”
“哦。”她再次伸了个懒腰“嗯————啊~~”
鸠勉强洗了把脸,同时在心里诚实地评估了一下,火车上的洗手间是真的不方便。
“洗漱完了吗?”
“啊。”他向地上掸了掸手上的水。
“不是有纸巾吗?在这里。”
“不用了,甩一甩就干了。”
“你看着包,姐姐去下洗手间。”姐姐弯下腰一边穿上鞋子同时对弟弟叮嘱道。
“好的好的。”
“不许来偷看哦。”
“你是笨蛋吗?”
“真是失礼呢,别乱跑啊。”
“是是是。”鸠不耐烦地应付着“真是的,老把我当小孩子看。”
“啊,清醒多了。”姐姐青翊抽出几张纸巾蘸干了手上残留的水“小白,你的被子还没有叠好啊。”
“马上就要下车了,乘务员会来收拾床铺的。”白鸠在上衣口袋里翻找着自己的眼镜,边对他姐姐说。
“这样可不行哦。”翊停下手里的事情,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对她弟弟说“白苗的后裔是不可以给人家添麻烦的。”
“……完全没有说服力的理由呢。”白鸠听到青翊说了这句话时下意识地回想起假期在家时姐姐被各种差遣的恐惧。
“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嘛。”鸠仍满不在乎地回应着,继续翻找着可能放着他的眼镜的衣服口袋“奇怪,话说姐你看见我的眼镜了吗?”
“天哪,我可爱的弟弟终于还是变成了冷漠的大人。”翊假装带着哭腔无视弟弟的问题感慨地说道。
“喂喂~不要突然自说自话啊。”鸠吐槽道。
“真拿你没办法,你把这些垃圾丢一下吧,姐姐帮你把被子叠整齐好了。”青翊垂涎欲滴地盯着弟弟用过的被子。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变态弟控。”鸠心里想着
“别愣着,快去丢垃圾。”
“所以说这些乘务员会……”
姐姐突然转身嘟着嘴瞪了鸠一眼,白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那“可怕”的眼神打断了。
“是是是。”鸠很不情愿地拎着垃圾袋向列车接口的垃圾箱走去,心里想着但愿姐姐不会对那床被子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
“呼~真脏啊。”鸠顺便洗了洗手,捋了捋前额的头发。“一辈子都不想来这个地方了。”
“姐,你有看到我的眼镜了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的眼镜我怎么会看到。”
“也对哦。”
“叠好了呢。”姐姐得意地向弟弟炫耀着。
“喂,喂,被子角怎么好像湿了。”白鸠小声吐槽并脑补了刚才自己不在时的可怕画面。
“啊!小白,你的眼镜。”翊指着刚刚被铺盖压住的位置。
“太好了,原来在这里啊。”
“笨蛋,所以才让你叠被子哦。”
“切,不过是巧,巧合罢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姐弟俩在确认了携带的东西都齐全了之后就只等待广播提醒了。
广播:旅客们你们好,即将到达盐山站,请清点好各自的行李,再次祝各位旅途愉快。
“啊,要到了。”鸠把货架上的行李箱和背包取了下来。
“小白,没有什么东西落下吧。”青翊说着,把一部分行李从鸠的手边都拎了过来“没有的话我们就去门口那里等着吧。”
“好了,走吧。”他们往车门的方向走去,其他的乘客也陆陆续续地挤在他们后面。
“八时零五分”鸠看了看手机。
“晚点了吗?”
“不,提前了。”
“诶呀!”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小伙儿突然绊到了行李箱的滚轮滑倒了“真疼啊,啊……抱歉。”
“不不不,我这边才是,你没事吧。”鸠向他伸出一只手拉着他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哈哈。”小伙儿笑嘻嘻的,慌忙地走掉了。
“你在做什么呀?快点过来啊。”姐姐青翊在出站口催促着。
“等等。”青翊突然往回走去,她在白鸠所提的其中一个行李箱的旁边蹲了下来,她摸着箱子仔细看了看,她注意到箱子上出现了一道不明显的裂痕,青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了,她转头向着刚才的方向的人群望去,已经看不到那个小伙子的人影了。
“错觉吗。”她心想。
“姐,怎么了吗?”
“嗯~,没事没事。”翊回过神来,笑嘻嘻地说道“走吧。”
出了火车站,空气就一下子清新了许多,当然不是专门和火车内部那种近似封闭的环境相比,因为这种比较的结果是理所当然也是意义不大的。我想表达的是盐山市的环境应该比铖阳市要好的多,至少空气要更“丝滑”,而且绿化的程度也不是铖阳这样的二线城市可以相提并论的。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好歹我现在也是上帝视角,评论一下主人公所在的环境什么的简直轻而易举。
遗憾的是,这样新鲜的室外空气并不能一直享受,很快青翊便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来,一会还有很长的山路要走。”姐姐跟弟弟解释道。
于是他们坐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最终只是到达了“目的地”的入口。
“前面走不了了。”司机说着,指了指计程表旁边放着的二维码。
“八十二块。”司机说。
“嗯。”姐姐二话不说就立即支付了。
“喂,等一下!”鸠岔了一句,他很不解,因为前面的路还是很宽敞平坦的。
“怎么?想讨价还价?”司机师傅开玩笑似的接了腔“真是的,大叔我上有老下有小,饶了我吧。”
“那个,不是的……我是说……”
“你在磨蹭个什么劲儿啊,小白?”姐姐催促着说,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跑到后备箱的位置去了“快点帮忙取行李啊。”
“但是……”
“真是的,快来。”
“喂喂真的假的,还有很长的路吧,再说至少到了山脚再下车嘛。”
“刚才司机先生不是说了吗,不能再往前走了啊”
“哈?为什么?”
“别抱怨了,你再这样的话司机先生想必也会困扰的吧。”
“这倒……也是呢。”鸠意识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不再争论,而是去帮忙取出了剩下的行李。
“那么,路上小心啊,大叔。”最后他们礼貌地告别了出租车司机。
“为什么不继续往前开了呢?明明很好走的路。”白鸠望着远去的出租车自言自语“有钱都不赚,真是奇怪的家伙。”
结果是,大概五分钟后,姐弟俩目送了那辆出租车准备徒步赶路。
“~”远去的出租车上,司机师傅的电话响了,看来是又有顾客了“喂,好的好的,您稍等啊。”
司机师傅挂掉电话更加用力地踩了踩油门并自言自语说:“真是的,真是两个奇怪的家伙,大白天的去什么悬崖,嘛,反正钱也赚到了,你们想干什么就随便你们折腾吧,真是的,我什么时候成了正义的伙伴了。”
“呀嘞呀嘞,这下困扰的是我们吧。”快要走到山脚下时,鸠忍不住抱怨。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步行了。”青翊边走在前面边说。
“所以说刚刚就应该让他再往前开一段路嘛,至少到山脚下什么的吧。”
“啊,抱歉抱歉。”姐姐傻笑着应付弟弟。
“那么,作为惩罚,这些行李就交给你了,青翊姐姐。”
“我拒绝。”毫无延迟的回答。
“行李当然还是小白这样身强力壮的男孩子拿着比较好,嘿嘿。”她带着调皮的笑容对她弟弟说着。
“呃……你才是,可饶了我吧!是谁说不要给别人太麻烦的啊。”鸠吐槽道。
“哦对了,姐姐帮你分担一点吧。”青翊把除了有裂痕的行李箱以外的行李都交给了白鸠。
“啊——!啊——!呀——!”白鸠咬紧牙拖着行李走着山路。“呼、呼……”
“真慢啊。”青翊一脸轻松地随口说道。
“究竟是——谁的——错呢?”鸠反过来抱怨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淑女们总是有很多繁琐的事情要处理的。”
“完全不懂你的意思。”鸠无力地回应着,稍作歇息了一下。
“真是的,过来玩……而已……带这么多……行李。”白鸠小声嘟囔暗示不满,呼吸仍然是急促的。
“真啰嗦啊,小白,你是女人吗?不对,还是说应该称呼你鸠妹妹?”
“所以说……要不……你来试试?”他对姐姐开玩笑。
“嘛,那还是算了吧。”
“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吧。”白鸠歇息了片刻再次费劲地挪动着身体。
“再说,这次来盐山可不是仅仅过来玩的哦。”她大概是随口一说吧,白鸠是这样想的。
“但是,我——可就——只是——来——玩的——啊。”鸠有些喘不过气了。
“等——一下——啊!”
“说到底还不是你平时都不怎么锻炼。”
“欸?怪我喽?”
就这样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的山路,隐隐约约的,他们看见了坐落在山谷中的建筑。从风格上来看像是西方的古代建筑,又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到了一座别墅的门前。
“没人接电话呢。”姐姐说“没办法了。”
“小白,进去了哦。”姐姐提醒道,一边用简单术式打开了铁栅栏大门,一边假装是使用钥匙。
“真是的,这荒郊野外真的用得着锁门吗?”他心想。
“你真的很不正常呢,说起来普通人这个时候的吐槽不应该是‘原来你有钥匙啊’之类的吗?”
“明知道这一点还做着这种事的家伙可没有资格吐槽我。话说,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读取别人的内心想法好不好。”
“其实之前我就在唐叔公这里住了很久了的说。”青翊说。
“是是,所以我们快进去吧。”
于是白鸠还是和姐姐一起进了别墅。
“小白,你先上去吧,行李就放在二楼的客厅里就行了。”
“哦。”
“那么,这个先放在这儿吧。”翊看着行李箱上的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痕说着,一边推着行李箱把它放到了庭院的一角。
“姐~!上楼开下门啊~!”
“来了来了!”
“不在家吗?”他问他姐。
“看起来是呢,楼下也找过了,大概还没有下班吧。”翊从楼下走上来说。
“下班?那个叔公的话应该早就到退休年龄了吧。”鸠不经意地吐槽道。
“嘛,好像是这么回事呢。啊,总之是有很多理由的啦,哈哈。”姐姐傻笑着应付着说,又补充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做点吃的吧。”
“你的卧室是这间。”青翊指着弟弟身后的卧室门“剩余的行李就先放在客厅里吧。”
白鸠去洗了把脸便二话也不说地一头冲向了卧室的床上。
“中午想吃什么啊?”青翊把头探进白鸠的房门。“欸?已经睡着了吗?”
“看来真的很累呢,但是姐姐也没有办法啊。”她正准备轻轻地关上房门“对不起,封印已经不断弱化了,要是让你靠的太近……”
“呼~呼~呼……”
“算了,饭做好了再叫你吧。”姐姐关上了房门一边朝着厨房走去一边说。
厨房响起煎炸焖炒与厨具碰撞的种种声音,配合着室外的蝉鸣简直像一支乐队正在演奏着欢快的曲子。它真的很欢快,伴随着缕缕炊烟一起游走在树林里的各个角落,越过树木的枝干、窜进松鼠的树洞,紧贴着深绿的叶面,沿着象征岁月的叶脉到达鸟儿的栖身之所,亲吻雏鸟和还未染得深绿的新叶。
现在正值大暑,一到正午外面的蝉就鸣个不停,不过这对于一个主观上丝毫不想睡觉但身体却先一步倒下的人来说就像是婴儿们睡前的摇篮曲一样。由于在山谷里,这里的光照度相较于正常的地面要低得多,光线密度更是稀疏,不过与其强调该位置的特殊性不如直接说这里的风水恰到好处更加易于表现这里是修行的好地方。
这里也是下过雨的,不过这里下雨的话就没有外面的世界那样浪漫了,倒不如说是一件很困扰人的事情,因为是在山谷,所以很容易被淹没。这样看来,住在这里也算是很危险了,虽然不需要很大的觉悟,但至少要养成每天看天气预报的好习惯,这样才能及时布设好“对积水结界”。这俩姐弟姑且不说,像我这样的懒人真的不适合在这里生存。
“呵————啊~”晚饭后白鸠睡着睡着就醒了“还这么暗呢,我看看时间。”
“呀嘞呀嘞,我竟然才睡了这么一会儿。”鸠揉了揉眼“呃,看来是今天白天睡得有点多了呢。”
“嘛,算了。”他随便穿了两件衣服“~洗手间~”
“呵~”他迷迷糊糊地来到客厅“洗手间在哪来着?”
白鸠捂着快要爆炸的膀胱,像是端着一杯倒满了的咖啡一样,扭扭捏捏的在黑灯瞎火下摸索着厕所的位置,不知不觉下到了一楼。
“哎呀!”鸠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咣当”一声,他跪在了地上。“真痛啊!什么东西啊。”
白鸠顺手一模,这是白天时青翊放在这里的箱子,他笨手笨脚地把它扶起来推到原来的地方。
“啊!”像是被电了一下,他的身体自动性地迅速地将手缩了回去。
“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说起来,厕所,厕所究竟在哪啊?”
“啊~舒服了。”他自信地走出洗手间,正准备关灯。
“什么啊这是?”可能出于好奇,鸠又把手臂向那个箱子探了过去。
白鸠小心翼翼地用手掌附在刚刚的位置上,突然间仿佛有一条毒蛇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无名指,他试着把手臂挪开,运动神经却不能响应。一阵刺骨的冷由指尖朝着心脏侵袭,正如那蛇注入的毒液一般使得全身的血液已半数凝结,冻寒汹涌而来,他的大脑一时间进入了休克。视野越来越黑,最终他失去了这副躯体的主导权。
幽暗的空间深处传来了阴沉的声音,那是一种语言,不同于人的呻吟,是低语,是不知名的蛇的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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