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便有词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好好,好一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冯冲望着前面这位衣着不凡的老头,沉思了一会儿。便上前说道,“前辈,这说的不正是您啊!”
“哈哈,蠢货永远是个蠢货!”李槐边说边回味着刚刚说书人的词曰。突然,他眼睛一亮,便感慨道,“不管是千遍万遍,越嚼越觉得最好的还是那‘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冯冲掉过头来,看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竟破坏他的好事。哇,这家伙生得好生俊俏,比胡仙儿那个浪货还要俏几分。嘴里含起了酸说道:“小白脸,你懂个屁,浣沙阁姑娘们的毛都还没尝过吧?!哈哈,瓜都还没熟成就学别人冒头?!”“今天你冯爷心情好,饶你一条狗命,滚出断尘楼!”
“冯冲,昼榜次异等罪犯。”
那位衣着不凡的老者转过头来,扫了一眼冯冲。顿时,冯冲整个人如赤露于七月寒雪之下,身子不自觉抖了起来,额头既已布满了虚汗。
“小白脸,你TM别冤枉好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李槐望了望楼上,便向说书台走去。在冯冲走过他身边之际,李槐停了下来,对冯冲说了两三句噎语。冯冲的拳头抓了起来,手臂的青筋也一根根暴露在空气之中。
“好自为之吧,短地瓜!”李槐不大不小的声音又说了这么句。
冯冲向前跨了两步,突然一个转身,并随手抽出他后背的大刀向李槐的头削去。谁知,李槐一个后空翻稳稳站在了冯冲的刀上。
“尔等,忘了断尘楼的规矩?”声音刚落下,一道劲气便向他俩袭来。“嘣”,冯冲整件衣服化成了碎沫,而李槐却随劲气一个后空翻,稳稳妥妥地立在冯冲的头上。
“阁主,我不服!我不服,不服!我要约这小白脸凑合声!”
“冯冲,上了,阎王要你五更死,断楼却不会让你活过三更天。”
“虽身在江湖,与世俗断了尘线。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受这等污辱!”
“好,好好!说书人退下,升幕布,摆酒席。”
断尘楼,断尘楼是一幢具有东方色彩的古建筑,有三层。一楼是听书阁,二楼则是望岳阁也叫做龙越阁。而它唯一和东方建筑有所不同的是它的楼盘朝向。在东方,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而断尘楼的坐向却是坐东朝西。这是不是显得尤为奇怪,其实不然!因为在断城,十分之八九的房子的朝向都是坐东朝西的。
听书阁,如名字一般。但它跟平常勾栏的,又有所不同的——断尘楼的勾栏,谁都可以上去说书,甚至连孩子都行。而听书的只能通过幕后的声音来判断说书的人大至年龄。因为听书阁的说书台的中央挂着一块幕布,而这块幕布的颜色是随着说书的人的故事来选择相对应的颜色。
断尘的听书阁还有一大用处,但基本上不会用到。但,今天恰巧用到了!没错,就是冯冲刚刚所说的“凑合声”。
凑合声,凑合声是由合声演变而来。合声,宋代话本之一。宋代话本分为四大类:小说、讲史、讲经、合声。宋代话本,是唐诗宋词向元曲明清小说的转化基石。唐诗宋词讲究“高雅”,而元曲明清小说开始讲究“通俗”易懂。因此,宋代话本在历史上有着…
“我,冯冲,今日在断尘楼里的合声台与那厮断生死。”
“在下,李槐。”
“什么,李槐?”
“他就是那个‘夺玉书生’的李槐?难不得他长得那般俊俏!”路人甲感慨道。
“额,各位哥哥们,李槐是谁啊?”一个年轻为壮的青年看着这群路人甲们。
“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出来走江湖也不先打探打探江湖中有哪些豪杰!”路人乙听到青年这话,皱了下眉便对青年说了这么句。
“你,你别磨叽了,让我我来说!既然我们在断尘楼,那就从这里开始说起吧!本楼楼主号萧十七,武林四大一流高手之一。但传闻又说,断尘楼楼主根本就不会武功。而剩下三大高手分别是王朝的慕容果儿,苍茫剑主的敦先生,幽魂谷的鹊。”路人丙嫌乙磨唧,便抢着说道。
“到我了到我了,而李槐则是江湖中的二流高手他与‘南派十手’的范建称为国士郎君。”路人丁像个孩子一样,一口气把他所知道的说完了。
“开坛上酒!”
“一敬望岳台,二敬青天,三敬冥泉,四敬台中人,五敬断尘楼。”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棒着一碗酒,随着阁主的声音落下,每个人便把碗摔向了地上。
“起声。”
“李槐,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一直纠着我不放?”冯冲感觉心中无数皮皮虾踩过,一边说着一边暗暗道,我怎么这么倒霉,碰谁不好,偏偏碰到这花言巧语的花姑娘——李槐。
“哦,冯冲?是我李槐一直纠着你不放吗?呵呵!”李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扇子扇了起来。
“谁叫你说我‘短地瓜’,揭人不揭短!”冯冲豆大的眼睛瞪着李槐说道。
“哟哟,有本事强娶,有本事奸杀,又有本事逃,怎么就没本事承认‘短、地、瓜’之实呢?哈哈…”李槐踱着脚步,向冯冲走来,并绕着冯冲走了一圈之后,用扇子敲着他的肩说了起来。
“你,你……”冯冲的脸像过水的虾一样皱了起来,一粒粒豆大的汗流了下去,终于鳖出几句话,“李槐别仗着自己花言巧语就可以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
“好好,冤枉好人!冯冲,上月强纳陈氏之女是你吧?”李槐迷起眼说道。
“程氏,哪个程氏?”冯冲的眼珠子转了个圈说道,身子也向后退了两步。
“能有那个陈,当然是左耳旁的那‘陈’啰!”李槐笑着说道。
“哦,左耳旁的‘陈’啊,那可不关我的事,上月我只是强、哦,是娶了程氏之女。是‘禾’字旁的程”冯冲一边说着,一边用衣服擦着脸上的虚汗,随之呼了一口气,像似在说幸好幸好。
“难道你不是冯冲?那个两点水的冯和冲吗?”
“是,怎么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也是如此。那有轻易改头换字之理?”冯冲皱起了额眉,他的底线再次被李槐挑刺,他蚊子大的声音说出了这些话。
其实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在合声台动手的话,会直接被阁主抹杀。上来这,跟在台下有了很大的区别。在台下,动手至多永生不准再进断尘楼而已。所以他只能皱起他的眉头来表达他的愤怒。何况他功力比起李槐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下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是是,那你家程氏近来可好?”
“好,怎可不好?正在家里养胎呢!”
“养胎,养谁的胎?”李槐笑着说。
“李槐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个二流高手就可胡易羞辱人!”冯冲冲上前几步说了起来,但又好像有点底气不足,又退回了两步。
“岳父可好?”
“岳父已故!为何这么问?”
“没有没有!只不过最近有起二十八口全家灭门惨案,冯冲你可知道?李槐把他的手背了起来,缓缓地说道。
“额,不知你李公子说的是?”冯冲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向李槐作揖说道。
“不知啊!也是,你冯冲可是个大孝子!岳父仙故,你既在墓前跪孝三秋,这世间除了你冯冲,可就再找不到这般人了吧!?”李槐上前拍着冯冲的肩说了起来。
“嗯,想不到冯冲这大老粗还有这孝道!”楼上传来阁主的声音。
“你……,岳父大人养女十几载,我尽孝应当的,这怎么可说是大孝呢!?走开。”冯冲心中兴奋极了,便推开了李槐吼了起来。
“好好!冯兄,这有得罪的,请冯兄见谅!”李槐作揖陪礼道歉道。
“哼!”冯冲甩了下衣袖,像似把之前所受的怨气都甩到九天之外了。
“冯兄啊,像你这种刚戴完孝就出来走江湖的,世间少有啊!都说孝义难两全,像冯兄聚孝义于一身,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李姑,哦,李兄,这话不可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是个英雄,顶多是个狗熊吧!”冯冲迈着外八步在台上走了起来,并看着之前他拍马蹄的那个童颜碧发的老者说,“这才是真英雄!”
“哦?冯兄,出来几个日月了?”李槐继续问道。
“半个日月了。”冯冲神气道。
“嗯,半个日月?那冯兄几时来的断城?”李槐眯着眼,随后笑了笑着便说道。
“几日前吧!”冯冲沉思道。
“好,几日前!阁主,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李槐向楼上作揖说道。
“哈哈,李兄,过谦了!那这一回‘合声’便算我赢了哦!”冯冲大笑起来,并向台下的听客巡视了几眼。
“浣沙溪,望岳阁,断城西城说断层。几壶酒,梦乾坤,浪花淘尽各英雄。七昼七,龙越台,万世英灵鹊归西。”李槐三步化作两步,“登登登”地就飞上了二楼,并坐在二楼栏杆上又念道,“断尘楼里说断层,几重红俗几重尘?”
“冯冲输,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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