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
周守冲以剑拄地,大声喝问。
这四人黑衣蒙面,埋伏在积雪下面,武功虽都不高,但看刚才配合,竟然娴熟无比,周守冲武功高于他们,竟然还是中招了。
周守冲此行直奔军营,绝没有跟第二个人透露过行踪,可见这伙人绝不是专门针对他。
流匪,周守冲脑海中忽然蹦出这个词来。
四人拦在周守冲去路上,还未答话,周守冲先一步扑向了右手一人。
那人竟然呆在了原地,等周守冲剑到,才手忙脚乱地抬手去挡,却已晚了。
血花飞溅,周守冲这一剑竟然只刺中了他的肩窝。
一剑过后,两人错开,周守冲脚下踉跄,头也不回的朝前跑了。
“废物!”另外三个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一人出声骂了句,四人转身盯着周守冲逃跑的方向,却不去追。
马儿被埋在雪地的不知名暗器打中,当场就死了,周守冲一气不换,直到钻入前面一片树林里才跌坐在地,大口喘息着。
只这片刻见,他就出了一身的汗。
他卷起裤腿,右腿上深嵌着半个手指头大小的铁珠,伤口处却不流血,外面一圈的皮肤已是一片青紫。
周守冲掐进血肉,扣出了铁珠。
青紫色的毒血凝固在伤口附近,血液还是不流出来,周守冲低头吸吮受伤处,几口把毒血吸出来吐在了地上。
地面积雪融掉一片,周守冲没在意,好在伤口处新鲜血液流出来了。
他不敢久留,好在前面再有三里路就到军营了,他咬牙站了起来,右腿还是酥麻,但比刚才好多了。
周守冲没有沿着常规路线跑,他在山野中绕了个圈,但是一路跑来喘气如牛,眼前晕眩越来越严重,他不得已再次停了下来,跌坐在一个雪堆上,低头看了眼受伤处。
伤口处血液又变成青紫色了
脚步声响起,四个黑衣人追了过来,这毒太厉害,他跑不过这四个人。
周守冲挣扎着坐了起来,手握住了剑柄,这是徐铁剑送他的那把剑。
“小子,跑不动了?”被周守冲刺了一剑的黑衣人开口嘲讽,他肩窝处还在淌血。
“少说话。”另一个黑衣人冷冷说了句,之前那人连忙闭嘴。
另外两人悄然走到周守冲身后,四人缓缓朝周守冲走来。
周守冲一直盯着第二个说话那人的眼睛,忽然说道:“不远处就是烈火寨军营,你们胆子挺大。”
四人脚步不停,周守冲盯着的那人眼睛里流出不屑,周守冲心底一沉,对整件事彻底失去把握了。
什么样的流匪会不怕烈火寨,甚至不把烈火寨放在眼里?
他没时间想了,因为背后风声凌厉,那两人动手了。
长剑出鞘,却不管身后暗器,周守冲直直刺向肩窝受伤的黑衣人。
当——
剑锋震颤,直接崩出一个豁口,周守冲指节剧痛,铁剑差点脱手而出。
另外那个黑衣人出手了,只一弹指就震开周守冲的剑,指甲闪着乌黑的光泽,竟然坚如精铁。
只这一下,周守冲就断定这人武功远高过他,只怕之前偷袭就能拿下他,却不知为何隐藏了武功。
周守冲背后又中两记暗器,他右腿酸软,顺势滑倒,半空中翻身,长剑斜斩受伤的黑衣人小腹。
黑衣人一跃跳开,骇然地瞪着他。
这一剑出自百花剑法,乃是反败为胜的绝招,可惜周守冲中毒太深,又因刚才的震荡,指节的裂伤发作,握剑的手竟然使不出力气。
视线昏暗,他还未摔到地上就晕了。
一指击伤周守冲的黑衣人拽下蒙面,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冷声道:“这次算你们失败。”
另外三个黑衣人低垂着脑袋,似乎都对这人有些畏惧。四人抓起周守冲,折回原路,竟然朝军营方向去了。
......
滴答,滴答......
周守冲再次睁眼,眼前石室阴暗潮湿,狰狞的岩顶尖处悬着水珠,最终在岩壁的油灯照射下划过一道垂死的微光。
周守冲挣扎着坐起身,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黑狱。
石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衰老的仿佛一具尸骸的老人,一个虽不衰老却同样憔悴的汉子。
“这是哪儿?”周守冲试探着问了句,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一动不动,似乎这里根本不存在周守冲这个人,周守冲仰头靠在了石壁边,微微松了口气。
好在没死。
他扒起裤腿,却发现伤口结了血痂,他中的毒不知何时解了,周守冲闭目调息,好在珠子上的毒没有和蛇娘的毒互相纠缠,他暂时算是安全了。
他心中有许多疑问,又试探着喊了那两人几声,两人却仿佛死人一样坐在原地,甚至眼睛都不眨。
片刻后,汉子直接仰躺在地,不消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老人靠在石壁闭上了眼,看样子也是睡了。
周守冲放弃了,既然没什么头绪,他反而不急了,索性练起了内功。
清晨时他用赤焰功同化了一缕基础内功,直到现在火种还是震动不定,浑身气血隐隐都被牵扯,周守冲不知道这是不是池兰妮说的走火入魔,但他不敢再做那样的事了,甚至今天都不打算修炼赤焰功了,要等火种平静下来再说。
他运转基础内功,渐渐入定,炼化了十几道真气后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声将他惊醒了。
周守冲睁眼,角落的一道石门被人从外缓缓推开,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剑,剑却没了。
走进来一个高瘦的男子,他扫了周守冲三人一眼:“滚出来!”
周守冲眼皮低垂,跟在老人和汉子两人身后,这两人之前对周守冲理也不理,听到男子的话却一下爬了起来。
周守冲在考虑动不动手,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连这是哪里都不清楚,动手无异于瞎着眼跳在敌人面前。
他下意识摸在腰间的手放下了,门外又走进一人,把三人眼睛蒙上了,随后响起很多脚步声,似乎更多的人走进了石室。
周守的手被人抓住,搭在了另一人的腰上,然后耳边响起一声“走”,前面那人开始往前走,周守冲连忙跟着。
这样确实是保密的好办法,但周守冲记得蒙眼前他正对着石门,他把走过的每一步都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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