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风波江湖录 > 第八章 驚險的逃獄
    牢門被打開,獄卒站在外頭,身旁站著一個濃裝艷抹的中年婦人以及一個身穿粉衣的姑娘。

    她們見到吳喜兒,高興的衝上前相擁,吳喜兒又驚又喜,問道:「江大姐、小玉,妳們怎麼來啦?」

    那粉衣姑娘喜極而泣,說道:「吳姐姐,妳不在的這段時間,咱們都好生記掛妳,大家這幾天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連工作都是有氣無力的....幸好...幸好...」說著說著,竟汪汪大哭了起來。

    吳喜兒拍拍她的頭,問道:「幸好?幸好什麼?難道大人已經抓到真兇?這麼一來,小...這位小師父也能出去啦!」

    那獄卒忽道:「不行!咱們言明只有妳能出去,這和尚必須待在這」

    吳喜兒詫道:「既然兇手已經抓到了,為什麼我能出去,這位小師父卻要繼續關在這?未免也太不通情理!」

    那中年婦人忽然嘆了口氣,說道:「妳這次能出來,全得感謝那些平常關照妳的老闆、公子們。妳在牢裡的這段日子阿,指名要妳的客人們知道妳不在,紛紛離去,整間碧瓊閣生意冷冷清清,姐妹們只能捉蒼蠅、拍蚊子。後來阿那些有錢的大老闆、公子哥們等得急了,於是聯合湊一百兩銀子保妳出獄,要妳趕快回來工作。」

    吳喜兒沉吟一陣,說道:「既然這樣,再多一個人也不差,勞煩江大姐去告訴那些老闆們,請他們再多保一個人,喜兒日後一定有所回報。」

    江大姐面有難色,支支吾吾道:「這....這有些困難...」

    那獄卒聽她們絮絮叨叨,終於感到不耐煩,喝道:「他媽的妳們到底要不要走,說好就是一個人,少一半多一個都不行,不準跟我討價還價!」

    江大姐忙拉著吳喜兒道:「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妳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管的著別人的安危嗎?咱們先走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吳喜兒聽了之後,轉頭向慧難道:「小弟你別緊張,姐姐出去以後,定想盡辦法保你出來,只要再委曲幾天就好。」

    慧難點點頭,之後便望著獄卒等人帶著吳喜兒出去。

    他知道自己出獄有望,便一派輕鬆的躺下,此時整間牢房只剩他一人,突然感到寂寥莫名。

    於是他坐起身,又倒立起來,腦海中重複背誦那些情詩。

    過沒多久,牢門又被打開了,慧難倒回身子,喜道:「怎麼?我可以出去嗎?」

    那獄卒道:「出去?還早的很哪,老子怕你一個人無聊,找了你的同伴來陪你解悶。」

    只見一個身穿紅袍,下頜長滿髯鬚的光頭大漢被丟了進來,他看似個和尚,身上的袍子不像中原的僧袍,露出了兩條肌肉糾結的雙臂。

    慧難望了他一陣,合十說道:「小僧法號慧難,敢問師兄法號?」

    那大和尚沒搭理,靠著牆閉目盤坐,一動也不動,有如一尊坐定的佛像。

    慧難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一樣都自討沒趣,便學著他,轉過身子盤坐,心道:「你會打坐,我便不會嗎?可不能讓你小覷了」開始閉眼默念佛經。

    他生性好動,念不到一頓飯的時間,眼睛已偷偷睜開看那大和尚六次,那大和尚卻宛若老僧入定,對外界的事物毫不關心似的,連續三四個時辰都一根手指都沒動過。

    直到了二更時分,夜深人靜,慧難自顧躺在地上睡去,而那大和尚仍一動也不動的打坐,整間牢房一片寂靜,連根針掉下都能聽見。

    驀地牆上傳來噠噠噠噠八聲,那大和尚忽然睜開眼睛,用手指在牆上彈了八下,雖然只是輕彈,但每下都發出沉沉的悶響,宛若用拳頭用力敲打一般。

    慧難被這幾聲吵醒,他緩緩睜開眼睛,忽然咦了一聲,只見那大和尚站在牆邊,雙腳成馬步,雙手按在牆上,整顆頭脹成了紅色,頭頂不斷冒出縷縷白煙。

    慧難登時感到好奇,走上前問道:「這位師兄,請問您到底在做什麼?可否跟小僧解釋一下?」

    那大和尚忽然一聲暴喝,接著轟隆一聲巨響,整塊石牆竟坍塌了一半,牢房登時塵土飛揚。

    慧難目瞪口呆的望著牆上的大洞,只見塵煙中又多了兩個人,他們也是和尚,身上的打扮跟那大和尚一模一樣。

    那大和尚忽然問道:「大家都到了嗎?」

    其中一名和尚道:「都到了,連四位掌門都到了,師兄知道那東西的下落了嗎?」

    大鬍子和尚道:「人之將死,其言也真,那天我在河邊殺了一個錦衣衛,從他口中得知,東西現在在一個姓胡的女子手裡」

    那和尚道:「師兄忒也大膽,連朝廷命官都敢殺」

    大鬍子和尚冷笑道:「那是中原的命官,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多殺幾個又有何妨?」

    另一個和尚道:「事不宜遲,這就去跟掌門稟報」

    慧難在一旁聽得震驚連連,原來這些番僧就是殺人兇手,而且殺的還是朝廷命官,背脊不由得起了一陣寒意。

    那大鬍子和尚正要走出洞外,忽然斜眼瞄了慧難一下,接著對那兩名和尚比出一個在咽喉橫劃的動作

    那兩個和尚對視一眼,各從懷中掏出一柄金光閃閃的錐狀物,緩緩的走向慧難。

    慧難一驚,只見那兩個和尚正目露兇光的朝自己逼近,連忙退到門邊,笑道:「兩位師兄不用如此多禮,小僧剛才被那位大鬍子師兄的破牆神功嚇的魂都飛了,你們講的話我都沒聽見,三位若有要事還是快快走吧,免的到時官差來,就....就麻煩了。」

    那兩個和尚哪會聽他的話,齊嘯一聲,分別持錐往他頭頂、腹部戳來,來勢洶洶,一個要貫破他頭顱,一個便要將他開膛破肚,下手十分狠辣。

    慧難容不得思考,縮身一個地膛滾,從那兩名和尚的攻擊縫隙中躲過,抓起兩塊石子往兩人背上拋去。

    那兩名和尚沒料到他會武功,愣了一下,隨即轉身伸手抄住石子,卻覺手心隱隱生疼。

    他們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將金錐交給同伴後,空手朝慧難攻來,每掌都發出呼呼風聲,朝要害劈來。

    慧難知道他掌力雄勁,當下腳步一錯,在牢房裡騰挪閃展,不與那和尚拆招。

    那和尚越攻越急,呼喝聲也越來越響,雙掌宛若狂風暴雨,卻就是碰不到慧難,心情也越來越急躁。

    另外那和尚見同伴已經展開了獨門絕技「血手刃」,仍是拿不下對手,突然大吼一聲,雙手持錐攻上,每招都是疾如閃電,驚若狂飆。

    慧難一個沒留神,背後衣服被劃破了一條口字。

    這件僧袍對他意義重大,只要一點點弄髒便會著急個大半天,如今竟被劃破,更是驚怒交加,罵道:「幹什麼劃破我衣服,我要你賠!」忽然身形一變,在那兩名和尚間疾速奔馳起來。

    那兩名和尚大吃一驚,牢房裡好像出現了幾千幾百個白衣小和尚,登時感到眼花潦亂,而且屁股不時被踢一腳,臉頰、胸口也突然會被擰一下,卻不知是何時中招的。

    慧難這套「分身錯影步」乃受當年那位中年儒生傳授。那中年儒生極好女色,經常流連於青樓中,有日突發奇想,從與女孩子嬉戲中想出了一套身法,原只是作娛樂用,殊不知竟變成一套令人捉摸不定的神奇武功。

    這套武功原本只是用來與女子嬉鬧,是故有許多輕佻佔便宜的動作,例如抓屁股、捏臉、捏胸等,慧難心急之下,在此危急之際全部搬了出來,倒像在與這兩名和尚調笑一般。

    那兩個和尚見這慧難竟使出這不三不四的武功,直似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心裡又氣又急,無奈他的身法實在太奇幻,連什麼時候攻擊都看不透,更何況是要碰到他的身子。

    那大鬍子和尚見自己的同伴久久未出來,便在外頭叫道:「你們倆幹什麼去了?怎麼還不出來?」

    那持錐和尚大叫:「這...這小賊凸奸詐的緊,會使妖法,咱們抓不著他,師兄快快進來幫手!」

    那大和尚聽他胡言亂語,走回牢裡一探究竟,只見一團白影在牢裡亂竄,暗下心道:「這小和尚真人不露相,倒是我小覷了」

    他踏上一大步,喝道:「臭小子,接你爺爺一掌!」右掌往白影拍去。

    慧難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湧到,低頭一避,如泥鰍般從那大和尚腋下鑽過。

    他站在洞口說道:「出家人當慈悲為懷,你們三個公然逃獄,還想行兇殺害我這個同門,未免也太強兇霸道?我奉勸你們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現在改過還來的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牢房門被打了開來,只見那獄卒站在那,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景像。

    慧難見到他,連忙走上前叫道:「獄卒大哥,快找人來抓住這幾個兇僧,他們要殺我阿!」

    那獄卒怔怔的往著慧難,忽然大叫:「快來人阿!有人要劫獄!快來....哎呀..」

    他話還未說完,呃的一聲慘叫,脖子竟被那大鬍子和尚喀嚓一聲扭斷。

    慧難驚道:「你...你竟然又殺公差!」

    就在這時,又有四個獄卒跑了過來,他們見道自己的同事垂死在地,不由分說,兩個舉棍朝那大鬍子和尚打去,另外兩個則提棍朝慧難戳來。

    慧難東躲西閃,忙叫道:「冤枉阿!我跟他們是不同夥的,別抓我阿大人!」

    只聽得碰碰碰碰四聲,那四個獄卒相繼被那大鬍子和尚丟到牆上,當場腦漿迸裂。

    大鬍子和尚已經殺紅了眼,正要朝慧難拍出一掌,其他兩名和尚突然在洞外叫道:「大師兄,再不走的話,待會惹上更多公差,咱們就麻煩了!」

    大鬍子和尚聽了他的話,這才冷靜下來,惡狠狠的望了慧難一眼後,從洞中鑽了出去。

    慧難茫然的站在原地,周圍躺著五個獄卒的屍體,他望向洞口,心裡掙扎著要不要逃出去。

    他隱隱約約聽到有許多腳步聲正往這邊過來,突然心道:「他們見到這個樣子,定然以為是我殺公想逃獄,那真的百口莫辨了!」

    當即向那些屍體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對不起阿各位大哥,小僧並非存心逃獄,只不過事態緊急,就算是佛祖也得跳牆,小僧往後定每日為你們上好香,祝禱你們下輩子投胎到好人家去」說完便從大洞鑽了出去,馬不停蹄的往郊外急奔,只怕自己會被官差追上。

    他一口氣奔出十餘里後,眼前突然出現一座小間的觀音菩薩廟,回頭一望,只有一片荒煙漫草,完全沒有人追上來,大地上只有風吹的聲音。

    但始終心裡不安,望了望那廟後,便繞到牆邊,提氣一躍,翻身跳進了廟裡。

    整間廟黑漆漆一片,連月光也難以照明,他摸黑走到了殿堂,正要找塊蠟燭點火,忽然大門發出擦的一聲,他嚇了一跳,連忙屏住氣息躲在一根柱子後面,豎起耳朵仔細聽。

    有人走了進來,發出幾隆隆幾聲後,接著門被關上了,那人腳步聲很輕,他正要走進殿堂時,忽然咦了一聲,叫道:「我的蘿蔔怎麼被踩爛啦!」

    慧難一怔,那人是個女子,只覺這聲音好熟,於是又側耳伏在門邊傾聽。

    門外一片寂靜,那人彷彿已經不在,卻沒有聽見腳步聲,慧難心道:「難道這人也會『飛燕穿林』的輕功,跳出牆外卻沒有聲音?這可比我厲害的多」

    忽然,他頭頂一陣劇痛,竟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只聽那女子罵道:「該死的小偷!打亂我家便算了,連我的蘿蔔也要踩爛,瞧我怎麼教訓你!」

    她罵人時棍子不住的往慧難身上招呼,在這黑漆漆的殿堂裡,彷彿能清楚看見人一樣。

    慧難忍不住叫道:「我不是小偷阿!我是和尚!」

    那女子忽然咦了一聲,疑似放了下棍子,慧難見她不再攻擊,連忙翻滾出殿堂,匆匆忙忙的跑到門口,正要開門逃出去時,忽聽那女子問道:「慧難,你怎麼會在這?」

    慧難轉過身來,透過月光,他半清楚的看見那女子的樣子,驚叫道:「胡姑娘,妳怎...這是妳家?」

    胡靈犀側著頭,說道:「是阿!這是我家,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慧難不敢說逃獄的事,他想了一下,便說道:「我是和尚,這裡是菩薩廟,和尚來廟裡掛單,有什麼奇怪?」

    胡靈犀沉吟一陣,忽然怒道:「我種的蘿蔔一定是你踩爛的,你這該死的和尚,當我是傻子嗎,你定是從牆外跳進來的,有大門不走,偏要跳牆,我敢說阿,平常弄亂我家的,一定也是你!」又舉棍朝他打來。

    慧難側身一避,伸手搶過她的棍子,叫道:「這...這也是沒辦法的阿,誰叫你好好一間廟,一盞蠋火也沒點,黑漆漆的一片,我哪知道你的蘿蔔就在下面?就算是人我也會當作地板踩下」

    胡靈犀怒道:「點蠋火?我幹什麼點蠋火?我一個瞎子還用的著蠋火照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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