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落下,舞衣飘起。
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的白头乐师忽然站了起来。
憔悴疲倦的老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揉碎了的黄纸。
他缓缓道:我是个瞎子,又老又瞎,心里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过一点能够让我觉得开心的事了。所以说我以前总是给别人奏些伤心的曲子。他抱起琵琶道:可是今天我却要破例一次。
唐斌道:破例为我们奏一曲开心的曲子?
是的!
今天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开心的事?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既然没有,为什么要破例?
老乐师没有回答,他用他那一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瞎眼,望着窗外的黑暗。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哀伤:我虽然是个瞎子,已经有三十年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了,可是我还是依然能感觉到今天这里的悲伤已经太多了。唐斌道:你能感觉到?
老乐师道:我能感觉到。
唐斌没有再问下去,道:那你开始吧!
屋子里很静很静,静的出奇。
‘铮琮’一声,琵琶声又起。
老者的第一声就像是一根丝扯入了黑暗的夜空,也引动了红叶楼里每个人的心弦。
然后,一根丝变成了无数根丝,一丝连着一丝,丝丝相扣。
琵琶的弦声如珠落玉盘,每一根丝,每一粒珠都是轻盈而欢愉的。
今天他奏的不再是人生中那些无可奈何的悲伤,他所奏的是人生的欢快,生命的欢乐。
银狐斗篷从肩头划落,穿一身银白衣衫的女人仍然是一身雪白。
银白的短褂,银白的长裙。
长裙如流水般飘动。
叶子翩然而舞。
长裙飞云般卷起,露出一双结实修长美丽充满了弹性的腿。
没有人能形容她的这双腿,也没有人能形容她的舞姿。
如果是武林中最懂女人心,最会懂得欣赏女人的楚留香在这里的话,那他也只能说:我见过无数的绝代佳人,但我简直不能相信一个人女人身上会长出这么样一双腿来。
叶子在舞。她的舞姿今天是格外轻盈欢愉,仿佛已经把她生命中所有的苦难全部忘记了。
她的生命已经和她的舞融为一体,她已经把她的生命融入了她的舞里。
因为她的生命里剩下的也已经只有舞了。
因为她是舞者!
就在这一刻,她已不再是那个饱经沧桑、饱受苦难的女人,而是一个舞者!
那么高贵,那么纯洁,那么美丽!
她舞出了她的欢乐和青春,而她的欢乐和青春也曾经在舞种消逝过,但今天她又重新找回来了。
宝剑无情,庄生无梦,为君一舞,不枉此生!
这时,弹琵琶的老人忽然流下泪来。
他明明奏的是欢愉的曲子,可是他空虚的瞎眼里竟然流下泪来。
他看不见屋子里的人,难道他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屋子里的每个人的心情?
多么黑的夜,多么悲伤的人!
现在他奏的欢愉乐声却只有让悲伤显得更加悲伤。
这乐声听起来就好像已经变得不再是乐曲,而是一种讽刺。
寒光闪动,如天外流星,划破这悲伤的气氛。
‘铮’的一声,弦断了,琵琶声也断了。
舞者的长裙如流云般飘落,舞者也蜷伏在地,就像是一只天鹅在垂死中慢慢消沉在蓝天碧水之间。
两柄飞刀深深的刺入了叶子的膝盖,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长裙。
叶子!
齐天君一声惊呼。
屏风后有四个人突然出手,每个人手上都有兵器在握。
那些兵刃是一双匕首,一双判官笔,一双铜环,一条软鞭。
这四样兵器不是极短,就是极长。
一寸长,一寸强,
一寸短,一寸险。
无论长短,这四种兵器都是武林中极难练的外门兵器。
看他们的兵器就知道他们的武功绝不会在江湖中一流高手之下。
但他们的兵器已拔出,却几乎连施用的机会都没有。
齐天君狂吼一声,身形突然闪动。
长鞭刚挥出,齐天君就已欺入他的怀中,反掌一切。那人弃鞭,手抚咽喉,人已倒下。
没有惨呼声,他的脖子已如面条般软软垂下。
寒光一闪,一双匕首直刺过来。
一双判官笔急点齐天君天突、气海两处大穴。
只看到人影晃动,如同鬼魅。
没有人看清齐天君用的什么手法,拿匕首的人和用判官笔的人已木立当场,他们已感觉到有两个冰冷的东西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匕首刺入了拿判官笔人的胸中,而那双判官笔已经刺穿了拿匕首人的胸膛,笔尖在他的身后,鲜血已经滴落。
龙虎钢环一震,声音震耳欲聋,直击齐天君两肋。
齐天君双手如钩,直抓那人面门。
当他的双环离齐天君的两肋还有三寸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他的脸传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种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他握双环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再握住那双他曾经视为自己生命的双环。
他双手抚着脸,鲜血从指间向外流,他不停的惨叫,他的脸已经变得像是个被抓烂了的柿子。
没有人能形容齐天君的武功。
也许只有一个(快)字能来形容。
快的不可思议,快的令人无法招架,快的令人连他招式的变化都看不出来。
可现在他那把令无数武林中的人心惊胆寒的绝情剑还没有出鞘。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相同,纯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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