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街角忽然出现了几条人影,四男一女。
其中一个全身灰色的衣服,灰色的剑鞘,就连脸都是灰色的。
又瘦又矮的那个鼻子上贴个黑色的药膏,鼻梁塌陷。
还有个人浑身上下一身公子打扮,他推着一辆四轮车。
四轮车上坐的是一个女人,可这女人却轻纱遮面,外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容颜。
但从她的装束看来一定是个绝色的美妇。
夜色掩盖了大地,但掩盖不了人的面容。
全身灰色的是‘断肠剑’何小威,那个塌鼻的正是‘逍遥轩’的葛辉葛堂主,而推车的正是唐斌,那车上坐的是谁呢?
但这几个人看起来都并没有太惹人注意。
因为所有的目光都被第五个人吸引。
这人全身都是黑的,黑衣、黑裤、黑靴子,手上戴着黑手套,头上也戴着黑色的斗笠,紧紧的压在额头上。
其实就算他不戴这顶斗笠也没有人能认得出来他。
他连头带脸都被一个黑色套子套了起来,只露出一双如尖刀般的眼睛。
这身夜行人的打扮,也只适合在三更半夜做见不得人的事时穿着。
但这人却在幕色黄昏时穿到街上来了。
他长的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到底是谁?
他来这里干什么的?
谁也看不见,谁也不认识他,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处。
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寸地方能让人看得清楚的,他的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神秘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人都觉得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充满了危险。
最危险的当然还是他背后背着的那一柄长剑。一柄四尺七寸长的青钢剑。
一般人的剑都只有三尺左右,平常的剑和人的胳膊差不多一样长,这样才便于迅速的拔剑。
可很少有人用这种剑。
因为要想把这么长的一柄剑,从剑鞘里拔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必须有很特别的手法,很特别的技巧。
在江湖中能用这么长的剑的人,肯定是不容易对付的人。
因为很不容易把剑拔出来的人,剑是决不会轻易放回到剑鞘里去的。
这柄剑通常回鞘的时候,都沾满了鲜血,
别人的血,敌人的血。
刘露一直看着黑衣人的剑,喃喃道:剑未出鞘,就已带着杀气。
张远航道:不是剑的杀气,是人的杀气。
刘露道:可他毕竟是用剑杀人的。
一个剑客,剑若出鞘,就只找人致命的弱点。
尤其是这柄剑。这柄剑拔出来的时候要有代价,插回去的时候也要有代价的。
拔出来的代价是钱,
插回去的代价是血。
黑衣人慢慢的走到张远航和刘露的面前停了下来。
刘露抬起头看着他,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她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看到一条毒蛇一样,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
黑衣人忽然道:张远航,你好。
刘露惊讶道:你们认识?
张远航盯着黑衣人背后的长剑,道:这柄剑至少有四尺七寸。
黑衣人道:你眼力不错,想必也是使剑的?
张远航好像没听到这句话,又道:据我所知,江湖中能使这样长剑的人只有三个人。
黑衣人道:哦,哪三个?
张远航道:一个叫薛次川,据说是扶桑浪人‘宫本次川’和曾被称做‘天下第一剑’的薛衣人的女儿薛花花的私生子。
‘宫本次川’是东瀛扶桑‘迎风一刀斩’的嫡传弟子,所以说薛次川的剑法,融合了东瀛刀法和中原剑法的长处,他的剑又像东瀛的刀。
黑衣人看着张远航,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知道的武林秘事比我还多。
张远航微微笑,道:我也是听长辈们说的。
黑衣人道:还有两个呢?
张远航道:第二个是‘摘星剑法’的唯一传人,‘一剑摘星’黄淑芳。
黑衣人道:那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张远航道:她本来就是个女人,你难道认为女人就不能用这么长的剑?
黑衣人道:你难道认为我是女人?
张远航道:薛次川三年前已远渡重洋,去东瀛寻找他的亲生父亲。而你也不可能是女人。
张远航道:还有一个叫‘归海一剑’姚涛。
黑衣人身一微微一颤道:哦?
张远航道:听说这人最喜欢杀人,有时候为了钱杀人,而有的时候竟然为了自己高兴而杀人。
黑衣人道:说来听听。
张远航道:几年前,江湖中出了个怪客,叫:‘追魂十字剑’,遇到他的人很少能逃得过他的剑下,就连当时久负盛名的恒山派‘潇湘一剑’和‘中原第一剑’都败在他的剑下。
黑衣人的斗笠微微一动,但他没有吭声。
张远航又道:当时只有‘归海一剑’姚涛主动向他挑战,可他最终败在‘追魂十字剑’下,但他的脸上却被划了个大大的十字。
那黑衣人听到此时,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他虽然用黑布蒙住了脸,可隐隐的感觉到他脸上已充满了怒火,他的拳头已握的紧紧的。
张远航接着道:但自从他败在‘追魂十字剑’下之后,江湖中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阁下难道是……
冷风凄凉,天地肃杀。
他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看起来像两把锥子。
结了冰的锥子。
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脸,但他的瞳孔却在渐渐的收缩。
突然间,旁边的葛辉双手已伸出。
他抓向张远航的肩井,大椎和风门三处大穴。葛辉一出手就是‘分筋錯骨手’的最厉害招式‘骨断筋折’。
他的个子没有别人高,但他的手却比常人的手长。
十根又干又瘦的手指,就像十根铁爪。
可张远航并没有拔刀,他想碰碰这双铁爪。
他既没有闪避,也没有招架,双拳齐出,硬碰硬就往这双铁爪上反打了过去。
这一拳击出,非但黑衣人吃了一惊,刘露也不禁为之失色。
葛辉这一双铁爪上显然还带有‘大力鹰爪功’的功力,就算瞎子也能感觉得到。
这双手上若没有惊人的内功,怎会一出手就是这种杀招。
所有人都以为张远航会拔出腰间的那把弯刀,可他却偏偏出拳迎击。
这一拳是他的拳击断对方的鹰爪?
还是对方的鹰爪洞穿他的拳头?
他可能连想都没有想。
武功讲究的本是招式的变化和技巧,不到万不得已时,谁肯和对方硬碰硬?
张远航一拳击出,葛辉的招式已变,肘一沉,爪上翻,十指如钩,如抓如锁,击向张远航的腕部。
张远航招式一点都没变,只是拳头稍微抬高了一点,由击变为向下砸。
不变就是变,以不变应万变。
这本就是武功中最高的原则。
葛辉急忙撤招,拳头总算躲开了,人却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
黑衣人干咳了两声,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何必生那么大的火气?
张远航道:是他火气大,我可没那么大火气。
黑衣人突然一把抓住葛辉的衣襟,正正反反掴了他二十多个耳刮子。
血从他的嘴角往外流,但他却咬着牙,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黑衣人冷笑道:好,有种!
他的膝盖突然间抬起,用力一撞。
葛辉疼得连脸都变了形,想弯腰,却弯不下去,只有将下身往上缩,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悬空吊在黑衣人手上,他全身的骨头都已将松散。
黑衣人道:对付对人不礼貌的人,我有很多法子,这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你想不想再试试第二种?
葛辉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他牙齿格格打颤,嘶声道:知道了。
张远航静静的看着他们,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黑衣人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天色已晚,我们该赶路了,我们肯定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说罢,几个人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他们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一切就像是梦一般。
刘露急忙道:你怎么不问清楚他到底是谁?张远航道:追?你觉得我有把握能打赢那个人?
刘露道:那也得……
她话还没说完,却看到了张远航背部已被汗水湿透。
张远航道:你难道还没看明白,那人其实想用葛辉试探我的武功。
刘露恍然大悟,道:哦,难怪你没用你的弯刀,而用的拳头。
张远航道:刚才我和葛辉交手时,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腰间的弯刀。
刘露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张远航道:你刚才有没有发现此人走路时一点声响都没有,单从这一点看,这人的武功绝不在‘逍遥轩’的三个堂主之下。
刘露道:那‘逍遥轩’为什么对我们死死不放呢?张远航淡淡笑了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现在只想好好吃一顿,再美美的睡一觉。
(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相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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