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庙。
林尘晓脑袋顶着个大包，闷闷不乐地吃着桌上的贡品，仿佛这些贡品就是苏青灵一样，他狠狠地咬着它们，脸上神情狰狞。
“小相公，今日的数算课要开始了。”
供台上一只白色狐狸笑着说道，而林尘晓则满是生无可恋。
这是苏青灵所谓的“童养夫养成计划”，就是要把他培养成为一个谦谦有礼，从容大度，经纶满腹的童养夫。
“那便先复习一下昨天的内容吧。”白狐狸拿起一本《天元算经》，刷刷两爪子写出一道题，扔在了供台上。
“写吧。”
“青岑姐，我听说山下新出来了一种烤野鸡，味道极是鲜美……”
“那你明日带过来吧。”
白狐狸十分人性化地舔了舔嘴唇，露出向往的神情。
“您看着《天元算经》……”
“不是我看，是你看，难不成你还想要姐姐看？”白狐狸回过神来，戏谑地嘲讽。
“青岑姐……”林尘晓眼泪汪汪，抱着白狐狸的大腿，仿佛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你这眼睛角度不对，火候还是没有练到家啊，今天见识过姐姐的了吧，还不知道努力。”
呵呵，努力成为童养夫么。
“青岑姐，可是我昨天根本没上课啊。”
“那是你的事，对了，说起来，这件事还没有告诉姐姐呢。”
“青岑姐，您看我每天这么没日没夜地辛苦，给自己放一天假很合理吧。”林尘晓讪媚地坐到供台上，自然地将手放在白狐的身上按摩着。白狐身体舒展，双眼微眯。
不错，这小子讨好人的技术越发高明了。于是白狐好心提醒道，“剩下的做题时间还有8分钟。”
做题使我快乐！
……
“姐姐，你真的喜欢他么。”山腰的一处清泉边，几只狐狸无聊地坐在石头上。泉水中的苏青灵露出上肩，长发凌乱，脸如同微醺一般泛着潮红。
“问过很多遍了。”
“可是……”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我清楚地很，我知道他究竟是谁，也包括自己……”
“姐姐，就他那个样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这个……”苏青灵将双手浮在水面上，整个人如洁白的仙玉般。她嘴角轻轻上扬，眸中隐隐含着回忆和甜蜜。
“小九啊，这个就要等你也有喜欢的人才知道了。”
石头上的小狐狸不解地歪着头：“喜欢？我会喜欢上那些丑男人？，脑子总是被下半身支配……”
“嗯……你看尘晓他便不这样啊。”
“他，他就是个木头，懂什么啊，要不然，他可能……”小狐狸话里藏着揶揄，突然转身往回跑，还大声叫道：“可能是那里不行哟！”
“小九。”
苏青灵摇了摇头，宠溺地看着小九离开的身影。
“真的是呢，还长不大。”
她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来，纤美的身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肌肤甚至更白于雾气。她一步步缓缓走上来，嘴里还漫不经心地低估着：“这么美，他难道不喜欢么……”
苏青灵突然打了个寒颤。
该不会，真是那里不行吧。
……
狐仙庙中，一个身穿破旧道服的少年正盘坐于蒲团上，长发四散，还有少许的小胡子如同一片青草般柔柔软软地铺在他下巴上。
他的睫毛很长，如果不看正面，甚至更像一个女孩子。他手中拿着一张纸，纸上是一道数算题。
双眼无神。
“喂，如果做不出来的话，我就直接和姐姐说了，你犯不着在这消遣我。”
白狐有些不耐烦了。
林尘晓忽然双眉一抖，提笔上纸，连贯疾书。
白狐惊讶得挑了挑眉，跳到台上，一双绿眼睛仔细地看着纸上所写。
咦，这不是开元，是另外一种解题方法。
林尘晓停笔，笑着将纸递给白狐，狡黠地说：“没说只能用开元法吧。”
白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边，将答案代入题中又算了一遍，古怪地点了点头。
林尘晓有些心虚，悄悄瞥了一眼那张纸，说道：“我可以走了吧。”
“嗯……”
林尘晓转身快步离去。
“等等。”
他身体一僵。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喜欢姐姐啊。”
“喜欢？然后当童养夫被她折磨死么？”他松了口气。
“认真点好不好。”
林尘晓上挑的眉头忽然就落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些莫名的情绪，轻声说：“你知道的吧。”
“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算什么。”
“抱歉。”林尘晓语气中忽然带上了一丝决绝。
“人妖殊途，我与她不可能，而且，我……恨妖。”
他背对着白狐，眼中冷如寒冰。
“有时候，甚至会包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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